第22章 北陲最后的希望

就算赵桓真用北陲义士筹集的三万两银子,拍下千里江山图,他们也绝不会心生怨念。

毕竟赵桓身为王爷,守护大宋江山,合情合理。

结果任谁也没想到,赵桓竟然一文钱都没花,就把高尧康挤兑的想死,更是令程表身陷囹圄,仕途尽毁。

凡是北陲义士,都恨透了高尧康,准确来说,是恨透了高家!

金兵名义上是囤积在边陲,但实际对边陲的骚扰和劫掠,从未有一刻停止过。

每一天,都有数不清的男人,遭到金兵的虐杀,数不清的女人,被掠走当成玩物。

生命与尊严,遭到无止境的践踏。

只要大宋的军队,主动出击,驱逐那些四处劫掠袭扰的游骑,就可以保护边民的安全。

可惜,边军却对百姓的惨状,熟视无睹,甚至谎称,金兵对边民秋毫无犯。

高家与边军同气连枝,在京中替边军掩盖消息。

凡是进京告状的边民,甚至包括地方官员,刚进入汴京,就会被高家安排人灭口。

昨日在红燕馆,也正是亲眼目睹了赵桓与高尧康为敌,北陲义士,才将赵桓视为依靠。

如今,赵桓所展现出的手段,对于北陲义士而言,无疑是一剂猛药。

身穿黑衣的北陲义士代表赵昆,强忍心中激动。

“我们赌赢了!”

“如果说,我们北陲边民,还有谁可以依靠,那么非定王莫属。”

周遭的北陲义士,同样激动地浑身颤抖。

“定王砸了红燕馆,接济苦难百姓,与高尧康为敌,只能算得上有勇气有胆识,而今日筹资大会之壮举,则彰显出定王的智慧谋略。”

“好一个有勇有谋的大宋定王,以定王的能力,为何会被埋没这么多年?”

“只怕是昔日遭到昏君佞臣的联手打压,王爷孤军奋战,难有作为。如今筹资大会,对于王爷而言,也是一个机会。”

“说的没错,我等应当誓死支持定王!王爷之荣辱,关乎我北陲边民的生死。”

赵桓并不知道,他挤兑高尧康和程表,对于北陲意味着什么。

他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北陲义士齐聚艮岳。

此时的赵桓,只顾着向朱琏展示自己的王爷气概,希望能够捂化这座冰山,回家做羞羞的事。

就在赵桓疯狂示爱之际,站在三秀堂门口的童贯,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

这出“千里江山葬定王”的戏码,乃是童贯的得意之作,结果却被赵桓如此轻易的化解,还反手废了程表。

童贯只感觉,像是被赵桓当众甩了一耳光,脸上火辣辣的。

陛下就坐在三秀堂里,目睹了整个经过。

他虽然是陛下亲密无间的“媪相”,但像他一样得宠的人,还有五个!

倘若能力受到质疑,今天他能被捧到天上,明天就会摔进深渊,粉身碎骨。

童贯不敢有任何迟疑,当即命令太监,搬出下一个拍品。

童贯故作激昂,代表着身后的赵佶,夸夸其谈,为高家往回找补,避免输得太难看。

“一副千里江山图,竟拍到两万九千两银子,虽说距离九十万贯的目标,还相差甚远,但高公子对大宋的忠诚,对国难的痛心疾首,以及匡扶社稷的气概,都令人佩服之至。”

童贯对高尧康大肆夸赞,却绝口不提赵桓。

现场的视线,再一次聚焦到高尧康身上。

他虽然亏了两万九千两银子,肝都在颤抖,但能借机成为“爱国志士”,笼络天下义士之心,也算是因祸得福。

但是对于赵桓的恨意,却丝毫不打折扣。

此时,童贯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第二件拍品,乃是陛下墨宝。”

此言一出,现场瞬间沸腾起来,陛下的艺术造诣,毋庸置疑,若是能把陛下的墨宝收入囊中,传给后人,必定是福泽子孙,受用不尽。

在众人的注视下,太监徐徐展开卷轴,裱于卷轴中央的诗文,映入眼帘。

“醉落魄……”

“无言哽噎。看灯记得年时节。行行指月行行说……不忍抬头,羞见旧时月。”

“好诗啊好诗!唯有陛下,才能将如此细腻的感情,流露于白纸黑字之上。”

“此诗,早有耳闻,乃是陛下于四年前,在景龙门赏灯时,触景生情,思念薨逝的刘贵妃而作。”

“此诗值万两!”

“万两何止?我出一万三千两!”

不等童贯宣布开始,在场的豪商和义士,就已经开始争相竞价。

高坐于三秀堂的赵佶,看到自己的墨宝,竟然如此受到追捧,因赵桓而不悦的心情,也瞬间豁达了不少。

“诸君,还是很识货的嘛。”

就在赵佶飘飘然之际,童贯已经目露凶光。

高尧康会意,虽然不愿再“掏钱流血”,可是迫于童贯的压力,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起身,仗着刚博到的“爱国志士”身份,大袖一挥,甚是豪气。

“王爷心系天下,早已京华美名扬,不知打算为陛下的墨宝,献出几分情义?”

此时,墨宝的价格已经被推到两万七千两银子。

就算有当今陛下的光环加持,也已经是天价中的天价了。

众人见竞争如此激烈,纷纷熄火,将视线投向赵桓。

就连赵佶,也对这个逆子的态度,极为感兴趣。

朱琏虽然担忧,但这个拍品,毕竟是陛下墨宝,高尧康借机发难,赵桓避无可避,因此朱琏也没有阻拦。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赵桓再次站起身。

“陛下对刘贵妃的深切爱意,又岂能以金钱衡量?只怕本王倾家荡产,也难抵陛下真情分毫。”

此言一出,童贯直接在心里破口大骂。

这该死的,拍马屁的功力,竟不输咱家!

童贯余光一瞥,果然发现赵佶眼神似有亮色。

这对父子之间的仇恨,绝不可有半点消融,否则对于童贯而言,无异于灭顶之灾。

童贯眼神一厉,高尧康连忙发难。

“陛下于国难之际,不惜拍卖自己的真情切意,这是何等胸襟?”

“在下已经珍藏了千里江山图,王爷身为皇子,更应收下父母之情,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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