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了日落,文昌才回到约定的地方,而收音机则似乎已经在等待他一样。
那一口大铝锅上,有浑浊的液体在沸腾,像是影视里的业火那样,可液态给人又一种像是什么新型饮品一样。
收音机也不知如何搅拌,铝锅里的液体也应声旋转起来,随后有什么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来。
收音机抬起头错愕的看了一眼文昌
“诶,这货色看上去不错啊。”
“喂喂喂,不知道还以为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呢,话说为什么有这些火火啊。”
文昌指了指铝锅里的燃烧火焰。
“哦,等会要烧你用的,好了既然你来了就别闲着了,来剩下的操作就交给你了。所幸我带来的材料足够多够你霍霍了。”
说罢收音机直接跳在文昌的肩头上,随后指挥着他该怎么去操作。
天边的斜阳正好打在铝锅里,映衬着那熊熊的烈火,仅仅是这样的半成品,文昌就可以感受到那其中蕴含的……神奇力量。
“想什么呢,拿着,咬住它!”
收音机将一片类似于羊皮卷的东西递给了文昌。
“这是什么?等会要记录过程的嘛。”
文昌好奇的问着。
“不,这是让你咬紧牙关,有助于清醒头脑的,我怕你等会疼得昏死过去。”
收音机现在说话的语气很严肃,像是要在做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一样。
“哦,好吧。”
文昌很听话,他刚闭上眼睛,就听到了自己的衣服撕拉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放心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这是保命的东西,万一过程中爆炸,你还可以靠它活下来。”
收音机说完就在文昌的后背不知画些什么图腾,而文昌只感觉有些清凉,甚至还有些酥爽。
不过很快便被收音机叫醒,然后伴随着收音机的传来音响。
铝锅里滚烫的火焰将一些液体倾泄在外面,只是瞬间便有大量的蒸汽开始升腾。
“小子,等会你跳进去,切记不要松开嘴,一定咬着它,知道了吗?”
收音机开始严肃的跟他说着。
文昌好奇的问了一句。
“难道这还会出人命吗?”
收音机没有回答他,就好像是默认一样。
文昌愣了一愣,然后挠了挠头笑了笑:“对不住哈,我不知道,我还以为这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呢。”
“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十拿九稳的事情,都是在钢丝上起舞啊少年。”
收音机感叹了一句,像是在反驳他一样。
这时候不知不觉日落西山,斜阳也坠入昏暗,昏沉的光在慢慢弥漫。
“呵呵,看来我还是太年轻了啊。”
“没关系,你还小嘛,不要紧的。”
收音机又似乎在安慰他。
“你知道吗,一开始我就不敢相信这一切,就好像这一切都是在做梦。”
文昌声音平淡像是在诉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短暂沉默后,有收音机的声音传来。
“准备好了就告诉我,别那么悲观,别人是生死一线,不过有我在,你顶多就是再来一遍,死不了。”
“我谢谢你啊。”
“别客气。”
“好了,可以开始了。”
文昌这时候点了点头。
“利爪呢,先给我。”
文昌掏出一个塑料袋,递给了收音机。
“你进去吧,记得我说的,发生什么也不要松开嘴,一定要咬着卷轴,不然你昏死过去就真的嗝屁了。”
“嗯嗯。”
在收音机的唠叨里,文昌最终还是跳进了铝锅里。
刚下锅的那一刻,炙热便席卷全身!
文昌一瞬间咬紧卷轴,随后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自铝锅里传来咕噜咕噜的水泡声,然后便感受到了痛苦,那是深入灵魂,并非是肉体的折磨。
就好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文昌的身体一样,钻心的疼痛感瞬间迸发。
火焰开始灼烧,在那些液体的稀释中,文昌也开始了吸收……
文昌不敢睁开眼,此刻他全身紧绷,可还是感觉有极为可怕的……想要让他喊叫出来,可脑海里忽然想到了收音机的话。
不能松口。
他摇晃了一下脑袋,这短短的几分钟就好像是几个世纪一样难熬。
最后终于在赤裸的白泽上有一抹幽蓝在旺盛燃烧,是最后的冲击波一样,文昌感觉到了有什么巨大的物体在碾碎自己。
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
都无一幸免。
他的意识缓缓陷入了昏沉,已经不再清晰,可他还是那样,死死咬着卷轴。
片刻后,炙热不再,缓缓的是温暖的水流,这让火锅里的文昌可以得到几分喘息,可就当他以为这一切都已经先苦后甜的时候,他逐渐感觉到了自己全身开始哆嗦起来。
渐渐,由大腿上开始,寒冷。
铝锅内的温度继续下降,并且里面的大部分药液也已经被文昌吸收,使得他上半身也暴露在露天之下。
收音机在一旁仔细观摩着,就好像是在感慨什么一样。
大概收音机也有属于它的故事吧。
比之酷暑,严寒甚至不逊色其凶险分毫!
此刻的文昌感觉身体就好像是已经变长了一块,他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感知,被麻痹,又或者是被冻僵了。
可奇怪的是
文昌感觉很热,很热,他想要撕开衣物,想要撕碎一切,他的精神海宛如被爆破一样,有汹涌澎湃的海浪在不断吞没着他。
耳边全是轰鸣,眼前尽数黑暗……
他抬起手,却好像碰到了什么一样,很疼,那是铝锅的边缘,此刻的他就好像一个易碎品,全身上下都非常的脆弱。
他逐渐没有了意识,只是脑海里开始走马灯……
不知是自己陷入了铝锅内还是在冰川,亦或者是深不见底的幽静深海,可现在都不重要了。
他回想起来了,想到了他的父母,可如今连他们的模样都记不清,随后是……自己的朋友,可因为小时候朋友打突然转校,使得他又陷入了黑暗。
然后是他的邻居,还有他的奶奶。
逐渐,感觉到疲倦席卷;铝锅内的火焰也尽数被文昌吸收。
最后……文昌想到了什么,他又想到了那些丧尸,那些同丧尸作战的士兵,以及那个大声斥责怒骂自己的感染士兵。
他的脸清晰的刻画在文昌的脑海中,士兵双眼死死盯着他,全身逐渐腐败,血管暴起,不断的咳出黑色的血,用尽最后的力气低吟
“杀了我,杀了我,求你……杀了……”
就当即将陷入最后的沉睡时候
不知是脑海里还是现实中,收音机的音响开始回荡起来。
“恶魔自沉睡中苏醒,黑夜即将降临,天外的友人,被扯进汹涌暗潮之中。
你听到了吗,是赞扬,赞扬不知谁的勇气,这里是理想乡,如若不是时光荏苒,这里会是……的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