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马车行走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夜色里,不见了。
林园摇摇头,拿出火石,点燃了火把,继续往前走去。
追上去问,不一定能问出什么,搞不好,会给陆大娘子惹来麻烦,这件事情还是暗中观察着吧。
天晓得,那两人是不是在找仇人?
林园用急行军的速度赶回了家中。
这个时候,鸡已经叫了第一遍。
林园在厨房里点着油灯,洗尽草药后,连夜开始捣碎草药。
捣好后,林园这才去敲林大娘子和林大柱的屋门。
“娘,您醒醒,娘?”
敲了几声r后,屋里的林大娘子才迷糊问道,“园子,这半夜三更的,你做啥呢?”
“娘,您开下门,我给爹的脚上抹点儿草药。”
林大娘子走来开了门,揉了下眼睛,“大夫不是上过药了吗?这才多大一会儿,又抹药?”
门口,林园端着个洗得干干净净的旧碗,碗里头,是一团墨绿色的药泥。
“这是什么药?”林大娘子一脸的疑惑。
“大夫抹的药只能止血止不了痛,这种草药不仅能消肿,还能止痛,比那个药管用。”林园说道,又怕林大娘子不相信,“我从县城的一个大夫那儿听来的方子,刚才在屋后的竹林里寻来的,哦,我跟胡大夫说起这个草药时,胡大夫也说这药好呢。”
她不敢说是去了野猪岭采的药,那还不得将林大娘子吓着?
“那,那快给你爹抹上。”林大娘子走出来去端油灯,让林园进了屋里。
里间屋里,林大柱已经醒了,正靠在床架上。
他看到妻女半夜三更的忙活着他的伤脚,嘆了口气,“瞧我这马虎的人,害你们半夜三更都睡不好。”
林园忙说道,“爹,哪里是你马虎?明明是那丢东西的人惹的事,爹当时不去秧田里看秧苗,也许是娘去了,也许是我去了,谁去也会踩上呀。那秧田的水浑浊一片,谁又看得到那里藏着个凶器?”
林大娘子道,“园子说的对,你说你,愧疚什么呢?唉声嘆气个不停。”
“我这脚一受伤,怕是得十天半月才好,那田里的事,怎么办?”林大柱又是一声嘆息。
“不是有我嘛!”林大娘子搬了张凳子放在床边,将林大柱的伤脚挪到了凳子上搁着。
“可你的身体……”
“哪里有你说的那样弱了?”林大娘子埋怨着。
林园走了过去,将碗放在一旁的小桌上,轻轻拆着林大柱的伤脚,“娘,家里还有我,爹叫放心养伤吧。”
林大柱欣慰着妻女体贴他,可她们哪里干得了田里的重活?
不想她们太担心,就干脆不说了。
林园将林大柱脚上原先抹的药,用干净的布巾抹下来,再抹上她捣碎的草药泥,重新包好。
入睡前,又端来了她煎的药给林大柱吃。
内服外敷,才好得快。
听到外面响着鸡叫声,林大娘子心疼说道,“园子啊,明早起迟些吧,多睡一会儿。”
“知道了,娘。”林园笑道,“不过呀,我还是得早起。”
林大娘子道,“家里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端午节的祭祀,你这小孩子不用理会的,我会安排。”
林园笑道,“我采了一只野灵芝,打算明早去卖掉,说不定啊,能卖上个三五两银子的。”
林大娘子和林大柱听说林园采了灵芝,都很高兴。
但还是心疼女儿,叮嘱女儿不要早起。
……
心中装着心事,林园哪里睡得踏实?
次日一早,林园在天微微亮时就起了床。
跟林大娘子打了招呼,背着背篓,就往清风镇赶去。
镇上有两家药铺。
为了不被人糊弄,给她低价钱,林园一路走,一路问着灵芝的价格,大半的人都说,价格在三两到五两之间。
具体价钱,还得看到实物。
林园打听好价格,就去了其中一家铺子。
铺子掌柜见到林园的灵芝,先是眼睛一亮,然后却摇摇头,“太小了,年岁太短,颜色也浅,顶多给你一两半银子。”
林园抓起灵芝就走,“掌柜的不诚实,你前几天收的灵芝,比我这成色还差,却给人三两银子,到我这儿才一两半,那家收三两五百文,我还没同意呢!算了,去那家吧。”
掌柜的马上喊着她,“小姑娘,你开价多少?”
林园眼珠儿转了转,“掌柜您做生意不诚实,我还是算了吧,一会儿你将我这灵芝捏来捏去的捏坏了,价钱又谈不拢,我还怎么卖下家?”
正说着价钱,有个绯衣少年和一个黑衣青年,抬步走进了药铺。
那两人盯着林园,好一阵瞧。
瞧得林园眼皮一跳,这两人,怎么有股熟悉感?
十七岁的主子,二十岁左右的随从。
“你?”黑衣青年指着林园一脸怒容,“又是你这丫头?真是冤家路窄!”
林园听出了声音,原来,这就是昨晚遇见的主僕俩。
两次看到这两人,都是在夜晚,林园只记得声音不知道样子,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