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打地基夯土坑,做得一丝不苟,全按着盖正屋的要求来。
林园家这边,忙得正热火朝天。
隔壁朱家家里,却是气氛沉闷着。
因为朱家的鱼塘被林二柱的儿子林春生给毒死了,虽然赔了房子,但手头还是没现钱呀。田里的秧苗,因为插秧时落了季节,秧苗的长势不好,很可能会减产。
但家里的开支还同往年一样大,加上儿子又定了亲,出了不少彩礼,家里如今在吃往年的老本。
朱大娘子想到今年的收成成了空,到年底会口袋空空,心中一直生着闷气。
听到林园家热热闹闹的,心中更嫉妒更生气了。
她便悄悄走过去,躲在门前的大树后偷听着。
听了一会儿后,心中惊讶了。
她万万没想到,林大柱的大闺女,居然是个厉害的角色,哄骗得两个汉子当免费苦力?
真的假的?
朱大娘子回了家。
儿子朱全喜睡到现在才起床,见他老娘灰着脸,一声不吭地坐着,伸了个懒腰问道,“娘,一大早的,谁惹你生气了?”
“还不是林家!”朱大娘子冷哼。
“林家?”朱全喜走到大门口,踮起脚抬头往林家方向看去一眼,“林家怎么啦?吵吵闹闹的,做什么呢?”
他家的院墙很高,看不到那边的情况。
“瞧着那阵势,像是要盖房子的样子,木料堆了半院子,两个帮忙的在挖坑。不过……”朱大娘子一哼,“林家大丫头找的两个帮工,居然不要工钱。不给钱,那两个帮工还干得那么卖力,这件事可着实的奇怪呢!”
“说不定是林家的亲戚?”朱全喜打着哈欠说道。
“不像。”朱大娘子摇摇头,“他们家可没有那样的亲戚,而且,我听那两人喊着林园是林大姑娘,喊林家大娘子喊林婶子。而且那两人对林家人恭恭敬敬的,像是……像是僕人对主人一样。”
“还有这回事?就林家那穷酸样儿,还收僕人?”朱全喜惊奇得瞌睡都跑光了,“我瞧瞧去。”
朱全喜脸都不洗了,走出院门,到林家院门口瞧热闹去了。
虽然他是个泼皮,很不得林翠和林园的喜欢,但王家兄弟二人喜欢啊。
王家兄弟跟朱全喜的品性是一样的,都是长年偷鸡摸狗赌钱混日子的人。
朱全喜将身子靠在林家的篱笆院门口,跟王家兄弟东扯西拉起来。
这时候,林园和林恩又去山里去了。
林大柱和林翠去了村里,后院只有一个林大娘子一人忙着洗衣呢,没人看管王家兄弟,二人就放开胆子跟朱全喜闲扯起来。
王家兄弟话多,在这儿又没有什么朋友,朱全喜几句话套问下来,就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这二人是被林园收服的小弟,难怪听林园的话了。
打听到消息后,朱全喜回了家。
朱大娘子一见儿子回来,马上将儿子拉进屋里小声问道,“怎样?你打听到什么了?他家哪来的僕人?”
“什么僕人呀,娘你猜错了!”朱全喜哼哼一笑。
“猜错?不是僕人是什么人?”
朱全喜倒了碗水喝了,哼了一声,“林园这丫头就是个女土匪,她把那两人打怕了,那两人怕她,才来帮忙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朱大娘了撇了撇唇,“没什么了不起嘛!”
……
没什么了不起的林家,动静越来越大。
到中午时,林大柱居然运回来七八袋子粮食。
约摸着有三五百斤了。
朱大娘子一直站在自家院门后偷偷地观察着,是又嫉妒又羡慕。
林家这是要什么呢?买这么多的粮食?
嫉妒心强的朱大娘子,心中的酸水直冒泡泡。
趁着林家人全都到了后院吃午饭时,朱大娘子叫来儿子,“去,悄悄搬走一袋子藏起来。”
朱全喜伸手挠挠头,不解地问着他娘,“娘,咱们家也不缺粮食啊,偷他们家的做什么?”
朱大娘子伸手一拧儿子的肩头肉,低声喝道,“叫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朱全喜不敢不听,只好去搬粮食。
他偷偷摸摸走到林家的院门前,先是四处打量着,这才走进了院中。
七月天的晌午,蝉儿一声一声地叫得令人昏昏入睡。
明晃晃的大太阳照在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
林家人全在后院,前院没有人。
前面几家邻居家的后门,关得牢牢的,没人注意这里。
朱全喜大着胆子,走到那堆粮食那儿,搬起一袋子就走。
袋子里装的是带壳的谷子,看着挺沉的袋子,其实并不重,也就四五斤的样子。
朱全喜一口气扛到了自己家。
进了院子,他把袋子往地上一丢,大喘了口气,“娘,搬回来了。”
“死孩子你就不能小点儿声?当心给人听见!”朱大娘子伸手一点儿子的额头,轻手轻脚走出院门,伸着脖子往林家院子看去。
没动静,没人出来。
她松了口气,关了院子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