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个魏忍冬不简单。”
魏府外,马车刚动,车内贴身伺候的嬷嬷就忍不住开口了。
黄琼瑶好似没听到,靠着车默默闭上眼。
“小姐,究竟怎么了?那魏忍冬说了什么?”嬷嬷一脸关心,小姐从花厅出来脸色就不对劲,现在更是一声不哼。
黄琼瑶缓缓摇头,轻声道:“玉嬷嬷,回去之后,拿着府上的牌子让人去宫里请楚太医,记着,不要惊动其他人,暂时也别让姑姑知道。”
要瞒着皇后?玉嬷嬷圆滚滚的身子顿时颤了一下。
伸手抓着黄琼瑶的手紧张相问:“姑娘,这是怎么了?是姑娘身子有什么不适吗?”
不就是一个小风寒,已经见好了,那个魏忍冬究竟跟姑娘说了什么,竟要去请出太医来看。
言语之间能听出对方的在意和关切。
“一切等楚太医来了再说,嬷嬷,你刚才说这个魏忍冬不简单,她岂止是不简单啊。”
黄琼瑶依然闭着眼,声音几分轻柔几分软绵,却暗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
“姑娘,她再不简单也就是个没有依仗的,只要郁世子不待见了,靖王府和太后还会将她放在眼里?会一点医术怎么了,这世上有本事的女子多了去了,要想在皇家立足,想要活的金贵,光会点医术能行吗?姑娘千万莫要拿她跟自己比,她这是一时意气,长久不了的。”
玉嬷嬷一副心疼的口吻,她家姑娘生在钟鸣鼎沸之家,宫里有皇后照应,家中有人在朝,做什么要跟这么一个女子去比较。
那就不是一个档次的,那郁世子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男人嘛,有几个不贪新鲜的。
黄琼瑶冷声一笑,“之前,我也同嬷嬷一样,即便看着郁世子当众将她抱在怀里百般爱惜,我也依然觉得,不过是一时热闹转瞬即逝,可越是接触这个女子,就会越发不安,嬷嬷,这女子对郁世子而言,恐怕不是一时意气,我的婚事,还是靖王妃最合适,生辰宴上,皇上已经表明了态度,只要黄家不参与立储之争,姑姑这个皇后就无可动摇,皇家自然也能荣华继续,可皇上百年之后呢?朝堂风云变化,俗话说,一代天子一朝臣,这些年姑姑主持后宫,那么多人眼红却只能看着,待到新君上位,姑姑和黄家的日子怕就不好过了,要想保住黄家的荣华富贵,光指着姑姑是行不通的,好在表姐的婚事还不错,定国公府什么时候都不会出事,放眼整个京都,能与定国公府一样的就是靖王府了。”
所以,整个魏忍冬将是她最大的障碍。
往常,要她用手段心机去应付这样一个女子她是不屑的,可现在...
她依然不想,还不到那份上,只是这个魏忍冬,她从今儿起,得放在心上了。
“姑娘...您配皇子都是绰绰有余的,之前皇后不还说,可能是裕王的,您自己又不肯...”
好歹那也是王爷,是皇子,这储位之争花落谁家谁说得准。
黄琼瑶又是一笑,“嬷嬷,我刚才不是说了吗?皇上是不会让黄家搅进去的,那会皇上像姑姑透露几分意思,不过是试探姑姑罢了,若是姑姑松了口,黄家和姑姑的结局可就不好说了,至于裕王...嬷嬷啊,皇位只有一个,怕是轮不到他。”
“姑娘,小声些。”
她家姑娘的心聪明剔透,这京都城有几个能像姑娘这般通透的,就是太聪慧了些,所以才会过的明白,这日子过的太明白,就难幸福啊。
“无妨,谁会听一个闺中女子的闲言碎语。”
“姑娘...”
是那郁世子没眼光,以前宫中几次设宴,皇后娘娘都有暗示过,可郁世子就是不接,否则姑娘哪用得着..
“行了,嬷嬷,不说了,我有些乏了。”
玉嬷嬷暗暗叹了口气不再吭声,姑娘对郁世子除了合适,难道不是因为欢喜吗?
有一次姑娘小酌了几杯,她在替姑娘梳头的时候,姑娘就提到过世子的名字,说什么无双如玉...
那会郁世子还是人人口中的纨绔子弟呢,要不怎么说她家小姐眼光好啊。
魏忍冬...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
玉嬷嬷这句话,估摸着京都城很多人都偷偷琢磨过。
黄琼瑶究竟有几面,又在想什么,忍冬没时间估计,她心里装着凝肤丸的事,长空告诉她那位凤公子回来了,她直接就问了人在哪里。
这不正要找帮手,那个凤公子和郁世子的关系她不用怀疑,告诉他应该等于告诉世子一样。
至于靖王府如何能驱使丹城凤家她可没功夫去琢磨。
长空准备回营,正好也顺利打算带忍冬一块去,可还没出王府的门人就到了。
得知王府出事,大白天有人去王府行凶,这还得了,长空当场就变了脸色。
忍冬也是二话没说,带了药箱就让当归去套马车了。
这一天折腾的,她连口水都没顾上喝,眼看着天色也暗了,想着老太爷和乌先生还在济世堂等,忍冬只能让当归去跑一趟告知她临时有事。
事有轻重缓急,忍冬赶到王府时躺在床上的张侧妃已经奄奄一息。
“忍冬,辛苦你了。”
靖王妃也没多余的话,这时候除了她,她想不出更合适的人,这张侧妃的事还是她发现的。
“王妃言重,我先看看。”
一看张侧妃的面色忍冬就知道这条命怕是差不多了。
“忍冬,尽量救,要什么你说,我马上让人准备。”
这个张侧妃现在不能死,死了王府一时说不清。
“我尽力。”
对医者来说,只能是尽力而为,这张侧妃是胸口中了一剑,若不是用参片吊着又封了穴道,这会早就没了。
这王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路上听着是刺客,大白天的,在京都城王府行刺?
杀的还是个侧妃,这说出去有些怀疑刺客脑子是不是有病了。
仔细解开衣服,让人端水擦拭伤口,她先要弄清楚伤的具体位置,伤口的深度,还有张侧妃现在的身体状况,先看个大概用急药保住这口气再说吧。
这下手就是冲着这条命来的,一点都没有手软啊。
看着伤口,忍冬一脸凝重,也来不及写方子,王妃早就让人一旁笔墨候着了,忍冬说什么他们就记什么,然后让人照着拿药煎药。
“谁点的穴位解开吧,我来施针。”
穴位被封久了可不行,这张侧妃失血过多,若是血再不流通她下再猛的药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