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寒地冻的,兄弟,你说郁王到底咱回事,他至今窝在大帐里天天有吃有喝热热乎乎的,咱们一天天在这不分昼夜的轮守,不是休战了吗?就不能稍微放松一下?”
一队负责巡查的士兵夜里换岗时忍不住抱怨着。
也是,这大冷的寒夜里,吹口气出来都能结冰,身上就难得有点热乎气。
“别浑说了,听说郁王自己也是天天甲衣不离身,半夜还出去巡视呢?”
“照我说,就是太紧张了,毕竟年轻。”
“就是,这大冷天里,都休战了还打什么,对面肯定也是等着开暖了。”
“行了,都别说了,上头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紧张点也好,都打起精神来,对面可是两国的兵力,真要是让人偷袭了,咱们准备不足不是静等着吃亏?”
将士们抱怨的肯定不少,不理解的也肯定不少,但是大家不会藏着掖着,军中就这一点好,有什么就说出来。
“咦,你们看,那边是不是有光亮?”
这里现在还到处是冰雪一片,夜里本来就没那么暗,所以有点动静,还是能稍微看到一点的。
“嘘,都别说话,我听听。”
士兵们顿时都安静了,其中一个稍微年长的立刻趴下将地上的雪扒开一些附耳听着。
这是在这边待久了有经验的。
“好像真有动静,兄弟们,快回去报告将军。”
年长的士兵从地上也爬起来,脸色大变。
刚说完,突然一只利箭呼啸而来。
“快灭了火把!他娘的,真玩阴的,快爬下发信号。”
话才说完,身边已经躺下两个,对方或许不知道他们发现了,只是知道这里有岗哨,盲发的箭。
“有信号!”
不远处的岗哨看到这边发出的信号,立刻一个激灵开始一道道关卡传递信号,这是郁王要求的,设置几道岗哨,每一道的距离不能太远,怕的就是夜袭消息不能及时传出。
如此也是预防对方摸查这边的岗哨,虚虚实实的让对方拿捏不准,只要对方有动静,总还是有一处放哨能及时知晓动静,平日里诸多抱怨,这些算是爬上用途了。
“将军,对面好像发信号了,奶奶的,这个时辰了,岗哨都还在贼亮着,听说大渊那个小王爷让他们夜里也轮守果然不假,将军,咱们得快些跟过去。”
这边,北境人的一位将军带着近两万兵马从翼城侧翼攻来过来,本想着夜里奔袭能来个出其不意,没想到大渊的守备这么森严。
“吹号角,冲过去!”
就算有人守着,里面那些守城的肯定也不会反应这么快,总不能全军晚上都不睡。
睡倒是睡了,但是慕容郁苏要求全军将士和衣而眠,兵器不离手,所以北境人也没料到。
与此同时,在汀江城那边也出现了突袭的北境兵马,大晚上天寒地冻的,北境人却一个个精神抖擞,策马奔驰的速度特别快,汀江城这边轮守的没有翼城那边发现的快,赶了岗哨很近的地方才发现,一脸被端了三个岗哨,之后城中守备才收到信号。
北境人这是兵分两路,从两侧展开进宫,一共兵力部署接近五万,这是打算攻不下也要把这两城的兵马拖住。
那主力军不用说,是要从正面攻击薪府城了。
薪府城这边有慕容郁苏亲自镇守,布防比另外两城严格,对面一有动静这边就知道了,此时慕容郁苏已经站在了城楼上,看着前面一片冰雪映衬下的火光冲天,有种难以言说的壮观。
“他奶奶的,还真搞偷袭,还好王爷一直有准备,要不这大晚上的说不定就着了他们的道。”
“这会是一场硬仗。”慕容郁苏看着眼前的阵仗面色凝重。
“王爷,目测十万兵马,你说的没错,会是一场硬仗,这一仗打下来,可能就能决定西北战场的形式了。”
江城一脸严肃手握长兵立在城头看向远处,北境人果然不想放过寒冬作战的机会。
“十万?”
“具体不知,夜里视线模糊,末将也只是预测,不过差不离。”
顶多几千到一万的出入。
江城的本事慕容郁苏不会怀疑,他说的这个数字与眼前的真实兵马数浮动不会太大,“不对,我们探到得数字,娄国和北境加起来,在西北境外至少是二十万兵马,如果这里只有十万左右,那另外近一半的兵力哪去了?这是一场关键战役,北境人一直在为之准备,势必是做了一举攻下薪城的打算,必定会全力出击,不好,侧翼两城恐怕也有兵马同时进攻。”
“为的就是牵扯支援薪城?”长空忍不住插了一句,狗贼的啊。
江城和慕容郁苏摇了摇头互看了一眼,恐怕不止如此,若是攻不下就是做牵扯兵力之用,若是万一攻下了,那这边会迅速调派兵力过去支援,眼下,他们也连城了一片。
只要撕破一个口子,他们要进军大渊就顺利多了。
“王爷,我去汀江城,那边的兵力相对薄弱一些。”江城大当机立断,他就差没说,那边让人最不放心。
翼城是靖亲王的老部下镇守,多少都会听着慕容郁苏的话,不会松懈防备,但是汀江城那边他不好说,最近他负责两城之间的巡防,每次都是汀江城那边出现问题。
“好!你带着本王的军令去,不管是谁,若是敢退一步,斩立决。”
三座城池,一座都不能失守,只要被撕开一个口子,这仗就难了。
“是!”
战场上,为将着就该有这种魄力,否则形式一旦不好容易溃不成军。
慕容郁苏相信江城,他有为将之才,本来让他到西北就是为了慢慢提拔,让他成为镇守西北的一位良将,奈何...
不过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他根据战场形势任用谁,皇上也说不得什么。
只要能守住大渊疆土,他慕容郁苏便什么都不惧。
“终于来了!少主,你说的那场打仗终于来了,比咱们预想的晚了些,北境指挥作战的人十分沉着冷静啊。”
忍了这么久才动手,一定是做了周祥的计划,这次大渊是否能守住尚不好说,虽说守城容易攻城难,可两方兵力还是有些悬殊的。
若是大渊背后的兵马支援不及时,北境和娄人又做了必攻的决心,这场仗恐怕结果很难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