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他们找到多莉时，这个身材娇小形似少女的商人还正在气头上。
在看清找上门的人是谁的时候，她的脸色愈发不善。
她记得很清楚，这个男人是和那个混蛋卡维一起回来的。
“如果你是替那个卡维工程师赔偿损失的，伟大的多莉大人会允许你在此稍许停留。”
“但是如果你是准备为那个卡维开脱，试图劝说我放弃索赔的，那就请回吧。”
多莉的话说得还算委婉。
虽然有些言辞不善，却并没有直接出口赶人。
“卡维的事情是卡维的事情，我要和你谈的事情是我的事情。”
林风呵呵一笑，随手抽出两把椅子，和优菈一起坐了下来。
多莉好奇地在他们脸上来回看了看。
随即便换上了一副市侩商人的表情，笑道：“那看来你是我的客人喽？”
“算是吧，只不过我要谈的生意，可能和你没多大关系。”
“？”
多莉脸上的笑容一滞，目光微凝道：“客人这是什么意思？”
“须弥教令院近来正在大量收购许多价格昂贵的材料，桑歌玛哈巴依老爷应该知道吧。”
“客人，您这是.什么意思？”多莉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眉头也越皱越深。
“直白点说吧，那些东西，我也想要。”
林风说的轻描淡写，多莉的心头却猛地一颤。
和教令院抢东西？
那不是找死？
教令院在须弥可以说是只手遮天，手握重兵的他们，垄断了整个须弥的权利。
这其中，自然包括交易权。
无论何时何地。
教令院的商队永远都是排在第一位。
他们甚至不需要通关审核，只要提供教令院的签证，就能免费通行。
靠着这样的特权。
教令院赚的盆满钵满。
连多莉这样堪比凝光的大商人，都只是捡着教令院漏下来的那些生意做。
“哦？大名鼎鼎的桑歌玛哈巴依老爷，居然是一个规规矩矩的老实商人？”
林风似笑非笑地盯着多莉：“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只好去沙漠找那些无所顾忌的佣兵喽。”
说罢。
林风便起身，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眼看他就要走出门了。
一直凝眉的多莉突然开口喊了一声：“等一等。”
林风顿下脚步，回头道：“怎么？桑歌玛哈巴依老爷想通了？”
“要我和教令院作对也不是不行。”
“但是。”
多莉话锋一转，神色认真地说道：“得加钱。”
“呵呵。”
“桑歌玛哈巴依老爷果然够爽快。”
林风回身坐到之前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神态自若地说道：“有什么条件，说吧。”
多莉没有立刻回话，而是不停地在用手指敲击着桌面。
笃笃笃——
思忖了许久之后，她才缓缓开口道：“第一，我需要抽五成的佣金。”
这已经不能说是狮子大开口了。
简直就是在向着冲着合作破裂上谈。
要知道教令院搜集的用来制造伪神的材料，动辄一船就是几千万摩拉。
想要截胡，那就至少得溢价两成才能抢到。
在这个基础上再加五成佣金的话，也就意味着林风要付出将近两倍的价钱才能和教令院抢生意。
不过林风没有和多莉讨价还价的意思，直接便点头道：“可以。”
不就是钱么。
他现在不缺。
只要能搅和到多托雷的实验进度就不亏。
多莉似乎没想到林风会如此痛快，略微失神后顿时就喜笑颜开。
正如之前所说。
教令院搜集的物资价值非比寻常。
一单生意的抽成甚至不亚于之前做半个月的正经生意。
“贵客，那个。”多莉双眼放光，故作沉静地搓着手道：“定金.”
林风也不废话，直接掏出一张北国银行的兑款票据拍在桌子上。
看着上面的执行官签名、盖章和八位数的数字，多莉再也坐不住了，跳下椅子一把将票据抓在手中，仔细辨认一番后，她立马笑嘻嘻地说道：“客人，咱们可以签订契约了。”
不过须弥和璃月可不相同。
在须弥签订契约是不需要岩王帝君来见证的，甚至也不需要草神见证。
因此所谓的一纸契约，单纯是看双方的诚信。
碰到信用好的商家，契约自然牢不可破。
碰到像是一些亡命之徒，那契约签了也如白纸一般。
每年被自己雇佣的佣兵或者商人给坑到裤衩都不剩的大有人在。
只是即便如此。
从璃月流通到全提瓦特的交易契约之法，依然还是大受商人们的欢迎。
就在多莉奋笔疾书合作契约的时候。
林风突然开口道：“不必了。”
“嗯？”
“贵客这是什么意思？”
多莉停下笔，一脸疑惑地看向林风。
“很简单啊。”
“我不需要契约这种会留下把柄的东西，货到了我自然会付款，没有货我也不可能给你一分钱。”
“至于你会不会骗我这件事。”
“多莉·桑歌玛哈巴依。”
林风满脸堆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在这提瓦特，能够让我甘心吃亏的没有几个人，你，肯定不在其中。”
言语之中的危险气息，听得多莉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一个敢和教令院对着干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普通人。
多莉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个笑容道：“贵客哪里的话，我多莉·桑歌玛哈巴依的名声在须弥也是响当当的，从来不会做那种不收诚信的事情。”
“那最好了。”
“不知道贵客该怎么称呼？到货之后我又该如何联系您？”
多莉刚刚还喜笑颜开的脸上此时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林风如此强势，反倒是让她担心了起来。
万一这家伙想赖账。
自己到时候岂不是血亏一大笔摩拉还得罪了教令院。
这样的忧虑不得不让她提起万分的警惕。
“到货后你通知艾莉丝女士就行了，就说是她的一个后辈孝敬给她的。”
“艾莉丝女士？”
这下子多莉就更吃惊了。
艾莉丝这个名字她可太熟悉了。
这个出手阔绰，要和教令院对着干的凶人，是艾莉丝女士的后辈？
多莉眨了眨眼睛，问道：“贵客您说的艾莉丝女士.”
林风干脆利落地说道：“和你想的一样，《提瓦特游览指南》的作者，你的长期合作者。”
为了验证自己和艾莉丝的关系。
林风还特意拿了一颗蹦蹦炸弹放在桌上。
这是在稻妻时艾莉丝送给他玩的，不过以他现在的实力，这玩意除了拿来炸鱼也没啥别的作用了。
但毋庸置疑的是。
艾莉丝家的蹦蹦炸弹是一样非常具有标志性的东西，多莉一看就知道林风和艾莉丝绝对关系匪浅，否则艾莉丝是不会将这么危险的发明随便送人的。
于是两人的协议就这么愉快地达成了。
多莉负责去抬价截单子，林风到时候出钱，收货人是艾莉丝。
至于多莉要怎么做才能不让教令院发现是她在搞鬼，那林风就管不着了。
谈妥这些事情后。
多莉非常高兴，高兴到说看在林风的面子上，卡维的债务她可以全部免除。
“我的事是我的事，卡维的事是卡维的事。”
林风眉毛一挑，出乎多莉意料地说道：跟我谈成生意你免除他的债务干什么？”
“你们。”
“不是朋友么？”
多莉脸上的笑容收敛下来，露出了一丝尴尬的表情。
先前看林风和卡维一起过来，而且看起来交情不浅，她便先入为主地认为了林风和卡维是朋友的关系。
但现在来看。
自己似乎是搞误会了。
“就算是朋友，我也没有帮他偿还债务的义务。”
林风摆了摆手，一边走一边理所当然地说道：“自己犯下的错误自己就要承担，这还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依靠朋友摆平这些事情，这也不是他的性格，所以，桑歌玛哈巴依老爷，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不用看我的面子。”
“好，我明白了。”
多莉点头应道，然后看着林风和优菈的身影消失在了房间里。
再次见到卡维时。
他的脸色憔悴地有些可怕。
才不过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他那原本容光焕发，无论何时都是笑容满满的俊俏脸蛋，此时已经看不到一丝光泽。
林风离开时他是什么样子。
回来时他就还是什么样子。
周围的人也有上前劝他的，也有试图安慰他的，可无论他们说什么，卡维就宛如一尊石像一般一动不动，看得人不由叹息。
“他这样，真的还能振作起来么？”
优菈冲着卡维努了努嘴。
其实卡维的现状林风早就预示过，所以他现在这个表现优菈一点都不吃惊。
将房子建在了死域孢子上，而自己在检查的时候却疏忽掉了这一点。
这是林风的原话。
再引用他的话。
‘卡维不是那么容易被击倒的人，他那个不切实际的理想也需要现实狠狠地殴打一番，我很欣赏卡维，但这不代表着我赞成他，所以他该挨打的时候这顿打是必须要挨的，过于帮助他反而会毁了他。’
“相信这家伙吧。”
“他遭受的苦难不比咱们两个小时候少，这点小事还击不垮他。”
提到卡维从小遭遇的苦难，林风轻轻摇了摇头。
“你很了解他？”
“算不上吧，这家伙毕竟是妙论派的高材生，也是愚人众的观察对象之一。”
“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者也要观察？”
“愚人众的情报网比你想象的还要恐怖，加上阿扎尔那个蠢货引狼入室，如今的教令院对愚人众来说和被剥光了差不多。”
“嘶，这么可怕。”
“那当然，以前可是我在负责指挥，教令院每一个优秀的毕业生都是观察对象，一旦发现威胁，【壁炉之家】就会出动制造各种意外。”
说着。
林风看向卡维感叹道：“卡维这家伙是妙论派的，醉心于建筑学，还迟迟没有获得神之眼，因此在愚人众的情报里被评定为危险等级低，后来由于人手问题，便撤销了对他的观察。”
“如果让愚人众知道他那个伟大并且还在付诸行动的理想，恐怕早就对他人道毁灭了。”
“用阿蕾奇诺的话说，一点希望都不能给敌人留，该动手时绝对不能犹豫。”
愚人众的疯狂令优菈一时语塞。
以前林风也曾说过类似这些的事情，不过像这样渗透其他国家暗杀天才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详细地说。
“这样做对至冬有什么好处么？”
优菈一直都很不理解的这个问题。
至冬冰之女皇的终极目标是推翻天理。
那就奔着这一个目标去呗。
可现实就是至冬不仅打着反抗天理的大旗，还从军事和方方面面对其余六国实行打压，在蒙德作威作福，在稻妻疯狂掠夺，在璃月肆意发展，在须弥更狠，直接搞起了造神计划。
优菈不明白了。
这至冬人都是疯子么？
更不要说他们还是反深渊的第一线，其余六国都是在致力于解决自己境内的深渊遗毒，唯有至冬是在不停地反攻深渊，像阿贾克斯和散兵，无不都是依仗在深渊立下的赫赫战功得以晋升执行官的。
上打天理，下锤深渊，中间还要按着六国摩擦。
至冬到底要干嘛？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一向无所不知的林风这回也只能无奈地摊手。
至冬反深渊他大概能搞明白，毕竟当年漆黑之灾席卷大陆，初代七神更是陨落到只有两位，冰之女皇是爱人的魔神，所以她一定会把这个会荼毒生灵的东西按死在深渊里。
反天理林风也通过温迪和钟离的只言片语猜测出个一二三了。
唯独这个全大陆作威作福，林风是真的搞不懂。
目前唯一的解释。
就是女皇需要执行官的力量，所以便放纵这些执行官们任意施为。
比如多托雷的人体试验，潘塔罗涅对于金钱的变态渴望，阿蕾奇诺对于权利的掌控欲。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
提纳里那边终于清理完了死域。
但他连擦汗都来不及，便匆匆来看卡维的状态。
然而看卡维理都不理自己，他便又无奈地找上林风商量对策。
“不能就这么看着卡维消沉下去。”
提纳里斩铁截钉地说道。
林风倒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慌什么，等到明天看看，如果他还是这幅样子，你就去须弥城找一个人来帮忙。”
“谁？”
“教令院的书记官，艾尔海森，卡维的故友。”
“艾尔海森。”
提纳里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点头应了下来。
好在。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
当睡得神清气爽的林风回到卡萨扎莱宫的废墟时，那个颓废的卡维已经站了起来，顶着一对硕大的黑眼圈坚定地说道：“我要重建卡萨扎莱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