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后悔,本来我跟你就是假复婚假领证,毫无感情可言,现在我违背了你的意思,也不需要你了,大可解决婚姻关系,还你们全家人一个和谐的环境。”
“好,很好,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去把婚离了。”沈亦非拿过放在沙发上的西装,大步出了别墅。
叶伊可站在那里,心乱如麻。
但这样也挺好的,跟他解除婚姻关系,划清界线,他也不再受她牵连。
再次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出了门。
沈亦非接到了一个电话,眉头微拧。
叶伊可刚要上车时,他突然对她说道:“不好意思,我突然间又不想去了。”
叶伊可蹙眉,他说完便转身回到别墅,完全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一时一样,让她捉摸不透。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好半晌才走重新回到客厅。
沈亦非不在一楼客厅,二楼倒是传来声响。
她走上楼,而他也刚好走下来,她顿下脚步,而他直接从她身边擦身而下。
她很想问他为何不想去了,可不等她开口,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处。
不多时。外面便传来车子离去的声音。
整个别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
沈亦非后面有没因来,她不知道,只知道她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满脑子都是叶光行跟她说的话。
霍然坐了起来,掀开被子,赤脚下了床出了房间,悄然推开沈亦非书房的门,开始翻找钥匙。
有些抽屉锁着,不过她在第一层抽屉里找到了钥匙。一层层地打开,就是找不到那把钥匙。
就在她翻书架上的书时,眼角的余光瞥见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她过去翻找,终于在他的钱包里翻出了钥匙。
她欣喜不已,赶紧出了书房,却被突然站在门外的沈亦非给吓到了,赶紧将手上的钥匙藏至于身后,“你,你回来了?”
“你跑到我书房做什么?”沈亦非沉声问她。
“没,没什么!”叶伊可一脸慌张,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慌什么,她不过是拿回自己的东西,就算他想要追究,也没有任何的权利。
“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擅自进入我书房。”沈亦非搁下这句话,走进了书房,砰的一声,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叶伊可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没敢在门外逗留。赶紧回了房间。
一夜未眠。
隔天,她早早就给沈亦非准备了早餐。
在吃早餐的时候,她跟沈亦非说道:“我今天我要陪我妈,不能回公司,想跟你请个假!”
沈亦非没有作声,似乎没听见她说的。
他吃完早餐就走了,完全把她当成空气。
叶伊可也不在意,简单地收拾了下,就拿着钥匙到屠宰场见叶光行。
叶光行早就候在那里了,同样的茶,同样的山泉水,只是旁边多了个烤箱,里面转动着一头乳猪,油滴在炭火里,滋的冒起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料的气息。
叶伊可这次不等叶光行请她坐下便坐到了椅子上,“我妈呢?”
“先喝杯茶吧!”叶光行没答,给她倒了杯茶水,又是普洱茶。
这是叶伊可最讨厌的茶了,可现在她根本没这个心思去想这事,又道:“钥匙我拿来了。”
叶光行听见了,又似乎没听见,而旁边的两名工作人员将烤好的乳猪放到台面上。
叶光行起身戴上手套,拿过刀,动作娴熟的一片片分割到碟子里,然后送到叶伊可面前,“这乳猪从凌晨两点钟慢火烤到现在,特别的香脆,尝一下!”
叶伊可没有尝,沉着脸,“二叔,我来这里不是陪你喝茶吃乳猪的。”
见她不尝,叶光行先尝了一口,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阿阳,请大嫂出来!”
李海阳去请江柔平,叶伊可的心顿时提到嗓门眼上。
不一会儿,李海阳带着江柔平出来。
只见她身上穿着一条红色及膝中长裙,头发盘起,略施粉黛,高贵典雅。
“妈!”叶伊可见状,小跑到她面前,抓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她一番,“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王柔平摇头,表示没有,眼睛也在这个时候往叶光行看了去,神情复杂。
“现在你见到你妈了,是不是可以放心陪我喝茶吃乳猪了?”叶光行没有问她钥匙的事,而是要求道。
叶伊可将母亲护在身后,拿出钥匙,“不好意思,我没那个闲功夫,这是钥匙。”
说着,将钥匙放在桌面上,带着母亲离开这里。
李海阳却上前拦下她们,叶伊可心里猛然一紧,脸色微沉,“二叔,你的人真是不识趣!”
“阿涵。这里可是平顶山,要到镇上,需要三四十公里路,荒郊野外,没车载你们出去,你们走上一天一夜也未必能走得出去,”叶光行起身走到她们面前,指着面前这座平顶山说道,“而且到了晚上,伸手不见五指,就算没犲狼野豹,也有其他的莽蛇之类。”
来的路上,叶伊可有观察周遭的地形,确实如叶光行所说那样。
可是她宁愿带着母亲徒步走出去,也不想待在他这里。
因为,他随时都会要了她和母亲的命。
与其死在平顶山某个角落,也不要死在他手上。
“谢谢二叔你的提醒,但我还是想要挑战一下。”叶伊可说完,拉过母亲的手。
然而下一秒,江柔平却挣脱了她的手,“可,还是让你二叔用车子载我们出去,何况我的身子真的吃不消。”
叶伊可差点忽略母亲的身体,顿时有些抱歉,可又十分的犹豫。
叶光行笑了,重新坐回了位置上,吩咐其他人将菜送上来。
江柔平看了一眼叶伊可,不等她说话,转身坐到了椅子上。
叶伊可站在那里,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骨子里那点倔强,让她没法放低姿态。
“阿涵,别站在那里,赶紧坐下,我们一家人好久没在一起好好吃个饭了。”叶光行对叶伊可说道。
江柔平怕女儿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上前劝她几句,她才坐过去。
桌面上,摆着全猪宴。
“这是米酒,是自家大米酿造的,不会像市面上掺和那么多的料,喝起来香甜温和,你们可以尝一下。”叶光行亲自给她们母女俩人倒酒。
叶伊可顾及到母亲身体,将她那杯放到她面前,“我妈喝不了酒。”
叶光行这才意识,笑了,“不好意思,我忘了。”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江柔平。
江柔平避开他的目光,神色异样。
叶伊可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在想她被掳走的这两天一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态度突然转变了,没有以前那般激烈?
叶光行端起面前的米酒,轻轻地碰了下叶伊可面前的酒杯,然后先干为敬。
叶伊可虽不想喝,但还是要顺他的意,喝了一小口。
确实如他所说那样,香甜温和,没那么刺激。
叶光行从来都会享受好的东西,就像他从父亲手中争夺叶氏一样。
一人在下,万人之上。掌控全局,手扼每个人的命运。
“吃东西!”叶光行起筷,对她们说道。
叶伊可和母亲相互看了看,迟疑地拿起筷子,却吃得十分小心。
“放心,我不会在里面下毒的。”叶光行看出她的犹豫,笑着说道。
叶伊可不是担心叶光行投不投毒,而是在想吃完东西后他到底会不会让车子送她们出去。
就这样吃了将近半个小时,整个过程如同一个世纪一般漫长难熬。
江柔平却出奇的平静,倒是叶伊可时不时地看向前面紧闭的大门。
虽有车进进出出,但也只能看。
“二叔,我和妈饭也吃了,酒也喝了,你是不是该找人带我们出去?”叶伊可看着还在吃的叶光行,忍不住开口问他。
“这么急着离开做什么呢,我还没确定钥匙是否是真的!”叶光行又喝了口米酒,满脸通红。
她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她,“钥匙当然是真的,我不可能拿我妈的性命开玩笑。”
叶光行到底是个谨小慎微之人,即使知道她不会骗他。但还是要验证一下才行。
毕竟她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女人,随时都会阴他一把。
他放下酒杯,啪啪拍了手,很快就见李海阳等人搬着一个保险箱放到桌面上。
他竟然让人将放在公司里的保险箱搬了过来,真有他的!
叶光行先是输入密码,再拿出钥匙插入孔内,往左转动两下,又往里推,再转动却转不了。
他再次开启,依旧如此,刚还满怀期待的面孔渐渐的被黑雾笼罩起来。
拨出钥匙,啪嗒的扔到叶伊可面前,然后一把掐着她的脖子。
“叶光行,你要干什么?赶紧放开我女儿!”江柔平冲上前,但却被李海阳给拽了回来,按在一边不能动弹。
“拿把假的钥匙骗我,也就只有你叶楚涵做得出来。”叶光行怒不可遏道。
“嗯!”嘴里发出一声低声,叶伊可没有掰开他的手,对上他那双怒眸,否认道,“我没有拿假钥匙给你。”
“那为什么打不开保险箱?”叶光行咬牙低吼。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叶伊可快被他掐得窒息,眼前的视线也一点点的模糊掉。
“你不清楚?”叶光行不相信她说的,然后一把甩开她,抓过江柔平,从李海阳口袋里掏出一把枪抵在她的脖子上,“你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妈,然后像里面那些猪一样,一刀刀地分割,拿出喂山上那些猪,猪可是杂食东西。它什么都吃。”
江柔平脸色刷得一下子惨白起来,全身颤抖。
叶伊可瞪大双眼,脸上布满惊恐的表情,“二叔,我真的没有骗你,这把钥匙真的是我从方泰森身上找出来的,你要说是假,那从一开始就是假的,是方泰森骗了我们!”
叶光行将枪抵在江柔平的脑门上,江柔平大概是受不了吧。好几次差点昏厥过去,直接瘫在叶光行身上。
叶光行拎着她像是拎着麻袋一样,直直地盯着叶伊可,“你最好将真的钥匙交出来,否则我真的会说到做到。”
就在叶伊可不知所措的时候,外面一阵轰隆作响。
随着尘土飞扬,十几辆车子停在屠宰场门外,气势如虹。
叶光行蹙起眉头,一工作人员上前了解情况,却举起双手退了回来。
于洋举着枪对准工作人员。接着几十名黑衣保镖进入屠宰场,将叶光行等人重重包围起来。
接着,前面为首的一辆黑色车子开了门,西装革履戴着墨超的沈亦非走下车。
他抬头环顾这山头,才不紧不慢地朝这边走来。
看到是沈亦非,叶伊可欣喜不已。
不过话说回来,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她可没有跟他说,也没有暴露自己的行踪?
难道他真的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可问题是他们昨晚吵了架,都闹到要将婚离的地步,他没理想再顾她的生死?
叶光行看了看突然前来的沈亦非,又看看叶伊可,脸色愈发阴沉。
他昨天可是警告过她,不许跟沈亦非说这事,否则就要她母亲的命,没想到她竟然敢违背他的意思!
林海安搬来椅子,沈亦非坐下,看着桌面上的全猪宴,以及旁边的保险箱,拿起筷子放进嘴里,稍微品尝了一下才道:“味道不错!”
叶光行也坐了下来,将枪放在桌面上,“给沈总倒酒!”
一手下上前给沈亦非倒了杯酒,沈亦非喝了一杯,眉头微扬,“酒是好酒,不过我不喜欢。”
说着,将酒推到了一边,面带微笑地看着叶光行,“二叔你胆子真大,竟然把我太太带到这你的屠宰场来,你是想干什么呢?”
“只是单纯地想请她吃顿全猪宴。”叶光行淡定地回应道。
“是吗,”沈亦非捡起扔到叶伊可面前的钥匙,举起端详,“这不是我太太给我的钥匙吗,怎么会在这里?”问着,他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叶伊可。
叶伊可心虚地避开他凛冽的目光,沈亦非收回视线看着叶光行,“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想要拿到钥匙。就直接找我,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把我太太和我的岳母掳到这里好吗?”
“找你,你会给吗?”叶光行问他。
“只要给有利的条件,我或许就会给。”沈亦非眉头微挑,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
都是做生意的,也算是混道上的,自然以利益为主。
叶光行最欣赏的就是沈亦非这种人,可惜他们是敌人,在利益方面,他永远只保障自己,“这东西可是我的,我为何还要拿条件跟你做交换呢,你这不是欺负我这个老人家吗?”
“如果是你的话,为何还放在方泰森那里?”沈亦非反问道。
叶光行一时语塞,沈亦非接着又道:“还有你这保险箱放在这里做什么?莫非这把钥匙是打开保险箱的?你之前不是跟我们说是仓库的钥匙么?”
叶光行被问得有些不爽了,“沈先生,你的问题有点多了。”
“你教唆我太太偷走钥匙,又把她们母女俩人掳到这里,我就不能问点问题了?”沈亦非始终保持着微笑,但眸里的冷冽却十分渗人。
叶光行沉住气。“若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把真的钥匙还回来。”
“这就是真的钥匙!”沈亦非扔到他面前。
钥匙碰到酒杯,米酒洒到他裤子上。
叶光行顿时不满,而身边的李海阳欲上前教训沈亦非,但被他制止,他寒着脸看着沈亦非,“若是真的钥匙,为何开启不了保险箱?”
“你终于承认是开保险箱的!”沈亦非笑得更开心了。
见被他抓住了把柄,叶光行脸上掠过一抹心虚。
“我保证钥匙是真的,就是不知道你这保险箱到底是不是真的!”
叶光行面露震惊,沈亦非的身子往前倾了倾,直视他的眸子,“我这里有几个是会开锁的,要不要他们帮一下忙?”
叶光行慌了,直接拒绝道:“沈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叶伊可很快明白自己被耍了,怒不可遏地骂他,“二叔,你真够卑劣的!”
叶光行不去看叶伊可,“我的保险箱,任何人都不可以动。”
“那怎么能行呢,你等下又假借此机会要挟我太太怎么办?还是让他们开好了,再说了,我也想看看这保险箱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居然能让方泰森被碾压数次。”沈亦非朝于洋使了个眼色。
于洋带两名开锁专家上前,叶光行想要制止,但被沈亦非的人举枪对准脑门。
开锁专家打开工具箱,从里面拿出工具,三两下便打开了保险箱,里面空无一物。
叶光行脸色难看,沈亦非笑了,“没想到二叔耍人的手段这么无聊,怎么着也在保险箱里放点现金啊,这样才有意思嘛!”
叶光行,“……”
“这钥匙呢,就还给你,以后别再来找我太太了,否则我不会像今天这样心平气和地跟你说话。”沈亦非羞辱够了,起身道。
叶光行不去看他,一脸的沉色。
沈亦非出了屠宰场,叶伊可扶起母亲,在林海安的搀扶下上了车。
在离开这里的时候,叶伊可问沈亦非,“你怎么能将钥匙给回他呢?”
“不然怎么样?让他继续找你麻烦?”沈亦非冷冷地反问她。
她一时语塞,他看了一眼靠在她肩膀上的江柔平,又道:“就算你不顾自己,也要顾一下你母亲。”
叶伊可低头看着母亲,她已经昏迷过去,脸色惨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看得她心里十分揪心。
接下来,车内陷入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