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被子不可能藏在小抽屉里,所以她是脑袋抽多大的风,会拉开抽屉看?
拉开就拉开了,还偏偏抽屉里面放了一盒那个啥,还偏偏被楚珩看到。
宋晓蕊只想抠个地缝钻进去!
地缝是没有的,卫生间倒是有一个,所以宋晓蕊啪地一下关上抽屉,从楚珩身侧钻出去,慌张留下一句,“我去洗澡。”
楚珩看了眼已经被关上的抽屉,想到她说找被子,又看了眼叠好放在床尾的被子,靠坐在床头,拿手机打电话。
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他随意一眼,瞟到卫生间门。
那门是磨砂玻璃的,一道纤细身影靠在门上,还能看到轻拍胸口的动作。
无意中看到宋晓蕊的小动作,楚珩垂眸,唇角溢出一丝浅笑。
“您好?”手机里传来前台小姐的声音。
“这里是606,送一床被子过来。”
“好的先生,还有别的需要吗?”
“没有了。”
卫生间里,宋晓蕊走到洗手台前,先洗了把脸,退去脸上热度,才退去身上的衣服泡上,开始洗澡。
等洗完澡她才发现,自己脑子糊了,竟然没有带换洗的衣服进来!
之前的衣服也泡了,现在连旧衣服都没得穿!
裹着浴巾出去,或者请楚珩帮忙送衣服进来,宋晓蕊哪样都不会选,她又看了眼泡在洗手盆里的衣服,果断清洗干净,用力拧干,再用毛巾反复挤压擦拭,最后再上吹风机。
房间里,楚珩打开平板办公,看完两份文件,他轻捏眉心,才听到卫生间里传来的吹风机的声音,眉头蹙起。
看一眼时间,至少半个小时了。
女生洗澡会慢一些,还要护肤、吹头发什么的。
他要的被子也没送来,楚珩再一次打电话去前台,直接说,“606送一床被子过来。”
“抱歉先生,正在为您准备。”前台抱歉开口。
“还要多久?”楚珩蹙眉问。
前台犹豫,“很快。”
从这个犹豫里能听出,不会很快,楚珩挂断电话。
又过一会儿,卫生间继续传来吹风机的声音,楚珩看了眼腕表,又十五分钟了,头发不可能一直吹不干。
想到什么,楚珩一下丢掉平板站起身,快步走到卫生间门口,抬手敲在卫生间门上,开口喊,“宋晓蕊?”
他声音不小,宋晓蕊被吓了一跳,猛地转头,就看到卫生间门上的模糊身影,下意识抓起正在吹的衣服挡在身前。
然后,她就意识到磨砂玻璃虽然不透,但极靠近门的话,是能看到身影的。
那她进卫生间的时候,靠在门上拍胸口……
心思电转间,楚珩再次敲门,声音很大,“宋晓蕊?我进来了。”
宋晓蕊反应过来,惊呼,“别!”
同一时间,卫生间门被大力踹开。
在门开的一刹那,楚珩听到宋晓蕊的惊呼,立刻就转过身去。
“我听到吹风机一直响,以为你插电的时候出问题了,刚刚喊你你也没应声。”他解释,又说,“我先出去。”
然后他就快步走到房间门口,拧开门把出去。
好几分钟之后,宋晓蕊终于换到自己的衣服,又把吹得半干的衣服挂在卫生间里面,才去给楚珩开门。
楚珩正站在走廊里,听到开门声回头,宋晓蕊满脸通红,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我是忘了拿换洗的衣服,之前的衣服又洗了,就想着用吹风机吹干,对不起。”她解释,又冲楚珩鞠躬,然后跑回房间。
楚珩走回房间,宋晓蕊已经躺在沙发里,头枕在沙发扶手上,侧身蜷缩,面朝沙发背。
他没说话,免得她更加尴尬,只是走回床边,把被子和一只枕头拿过来,“我给前台打过电话,他们很快会送新的被子过来,这个你先用,放茶几上了。”
说完,楚珩就走回去。
宋晓蕊的确是尴尬爆了,她闭着眼睛面朝沙发,根本不敢动一下,只能支愣着耳朵,听到脚步声渐渐远离,感觉房间灯暗下来。
再后来,她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宋晓蕊翻个身,差点掉下去,这才想起自己睡在沙发上。
她坐起来,才看到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回头,看到刚刚被自己枕着的枕头。
再扭头往大床上看,楚珩侧躺着,身上盖着自己的西装外套。
她蹙眉,他不是说给前台打电话要被子了吗?
再看看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宋晓蕊唇微抿。
她轻手轻脚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有人敲门,宋晓蕊擦了把脸,赶紧去开门,保险插着,只拉开一条门缝,是酒店的保洁阿姨。
“你们要被子是吧?”
宋晓蕊,“……”
这个全县唯一能称得上酒店的地方,服务也就这样了。
她开了门,接过被子,关门回头,看到楚珩已经坐起来。
“酒店送被子?”他蹙眉问。
宋晓蕊很无语地点头。
楚珩不做评价,往卫生间走,“我洗漱一下。”
宋晓蕊视线余光注意着楚珩,看他进卫生间,昨晚的事他没提,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她悄悄松了一口气,决定忘掉那令人尴尬的社死现场。
于天跟林洁来敲门,宋晓蕊去开。
“你们好了吗?我们得早点出发,如果能及时坐上去省城的车,还能赶早一班的飞机。”于天说。
楚珩洗漱好从卫生间出来,他说,“我还要留一下。”
宋晓蕊知道楚珩留下干什么,她想了想,跟于天、林洁说,“可不可以稍等一下?”
于天点头,“我们先去楼下退房。”
等两人走了,宋晓蕊关上房门。
“楚珩,你让助理牵制东望村那些人,改选别的村子,是不是你要继续悄悄考察?”宋晓蕊直接问。
楚珩没有隐瞒,点了点头。
宋晓蕊抿唇,这件事他不能用带过来的人,不能暴露身份,完全没有帮手。
“你介不介意我留下跟你一起?”宋晓蕊做了决定。
楚珩看着她,没有回答,反而问,“你不怕?”
而后他又说,“我做这样的决定,就是损害了东望村那些人的利益。一个村子的人能联合起来,甚至能把外人阻挡在村外,他们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