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大掌避开了脚底的伤痕,轻轻托着我的脚。
柳墨白一只手握着我的脚,另一只手拿着温热的湿毛巾轻轻擦拭着我的脚底。
他神情专注一点点脚底的污血擦拭干净。
骨节分明的长指挑出白色半透明药膏,轻轻点在我脚底细密的伤口上,又小心地一点点涂抹开。
柳墨白动作是那样轻柔小心,以至于我竟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看着柳墨白专注的俊颜,我不由得出神。
原来被人珍惜是这种感觉
以前和芳芳开玩笑,我总说自己就像田埂边的野草,任人踩踏无人料理。
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梦想不过是吃饱穿暖,不被人随意欺负。
彼时的我,绝不会想到有一天,会有人这般珍惜我。
不仅如此,那人还是那般好看优秀
唯一的缺憾,便是在柳墨白眼里,我只不过是个替身。
我只是脚底被石子划破,可因为柳墨白动作很是小心,所以上药足足花了快一个小时。
“好了,一会儿就不疼了。”
柳墨白将我的脚放回床上,安顿我睡下后,转身离开了白爷家的屋子。
我侧躺在床上,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刚才在桃林里看到的那只黄鼠狼。
那只黄鼠狼躲在桃树后面,冲着我咧嘴笑
我百分之百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只黄鼠狼绝对不是普通的黄鼠狼。
会不会是黄意美?
我心中微微发紧,那天如果不是柳清瑶及时出现,恐怕我真的会死在黄意美手里。
虽然后来我担心柳墨白在恩情和我之间为难,让柳墨白不要对黄意美做什么,可他还是把这件事告诉给了黄家。
黄意美会不会是受了黄家责罚,心有不甘才来了坞头村,打算再次对我动手。
柳墨白就算对我再好,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在我身边保护我,况且我也不想总是让柳墨白救我。
我怕麻烦他的次数多了,柳墨白会厌倦我,更怕让他在我和恩情中间为难。
思及此,我不由得抓紧了手中薄毯。
我不过是**凡胎,而黄意美是仙儿,就算她在仙家里面再弱,也比我强上许多。
若她处心积虑来坞头村想要害我,恐怕我真的保护不了自己。
“嘎吱——”
木门被推开,熟悉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伴随着窸窣的布料声,我身后床铺陷了下去,紧接着后背贴上了个滚烫的胸膛。
柳墨白双手环过我的腰,薄唇轻吻着我右肩后面那块蛇形胎记。
灼热的鼻息喷洒在我颈窝处,湿润发痒。
“我手还伤着呢”
“我知道,今晚不做什么。”
柳墨白说着,收紧了手臂,让我陷在他滚烫的怀中。
清甜的檀香萦绕着我周身。
纠结片刻,我才开口问道:“你去找过黄家了?”
“嗯,我亲自去的。”
柳墨白呼吸比平时粗重一些,声音里带着些忍耐。
“黄家会责罚黄意美么?”
“当然。”
糟了,这下恐怕是被黄意美记恨上了。
“那她会不会来坞头村报复我?”
“这段时间应该不会了。”
柳墨白淡淡道:“黄家将她关进了石牢里,得过段时间才能出来了。”
“这样么”
我微微松了口气。
那只黄鼠狼不是黄意美又会是谁呢?她想做什么?
倏然滚烫的手从衬衫衣摆探入往上。
我心一紧,条件反射般握住那只不安分的手:“不是说好的么”
“呵。”
柳墨白低笑一声,嗓音慵懒:“在我怀里还这么心不在焉,在想什么?”
他说着,将我身子翻了过来,和他面对面。
夜色里,那双猩红的眼睛格外显眼。
柳墨白沉沉看着我,眼中竟让我察觉出一丝探究和宠溺。
我脸微微泛红,想到今天李芳芳说的话,便试探着问道:“我想搬到芙蓉镇。”
自那日从陶家院子出来,我便彻底同陶家决裂了。
赵彩凤恨我,时时刻刻惦记着把我嫁给东水村的田傻子,让我下半辈子给那傻子端屎端尿。
这坞头村,我不能再留了。
若是要搬家,没有比芙蓉镇更适合的地方。
一是李芳芳在芙蓉镇念大学,住在芙蓉镇可以经常和李芳芳见面。
二则是因为张子君家也在那里,张子君有家传,懂些术法,之后无论是对付乔云商,又或者是黄意美,他说不定都能多少给我些建议。
“芙蓉镇”
柳墨白眼神逐渐转凉,扶在我腰上的手倏然用力,将我死死锢在他怀中。
他垂眸看着我,声音微冷:“想去找张子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