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把担架上的尸体停在白爷家门口。
没等我反应过来,陈二婶“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陈二婶子体型偏胖,站在我面前就像坐小山一样。
她上半身穿着件细麻编织的马甲,腰间扎着条白腰带,挥舞着手臂,朝众人哭喊起来。
“大家要为我做主啊!”
倏然,她抓住我的小臂,面露凶光地盯着我。
“我家老陈就是被她杀的。”
“昨天下午有人看见她鬼鬼祟祟进了村长家,然后我家老陈的尸体就被发现在了地窖。”
“老陈可是我家的顶梁柱啊他死了,我们孤儿寡母该怎么办啊?”
小臂被抓得生疼,无论我怎么努力都甩不掉陈二婶的手。
我怒道:“陈二叔不是我杀的,不信你可以问芳芳。”
“对!我和陈二叔是同时被抓的,我亲眼看到村长杀的人!”
“陈二叔的死和小染没有关系,小染是来救我们的。”
李芳芳用力掰着陈二婶掐在我胳膊上的手。
可她这么瘦,哪里是陈二婶的对手,反倒被陈二婶一把推开。
“啊——”
李芳芳一声惊呼,脊背直直砸在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
“芳芳!”
我急道:“有什么事冲我来!别动我朋友!”
“陈二叔真的不是我杀的,我去到地窖里的时候,陈二叔已经死了。”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报警验尸。”
陈二叔两天前就被尸皮鬼剥了皮,而我是昨天才去的地窖。
只要法医一验,就能排除我的嫌疑。
此话一出,身后有来看热闹的村民喊道:“对啊,找法医验一验不就好了”
陈二婶子面色越来越阴沉。
她眯着眼睛,眼皮不停抖动着,对我恶狠狠道:“就算不是她动的手,那也是被她克死的。”
“这些日子大家也都看到了,与这小丧门星和她娘有关的人,可全死绝了。”
“我男人就是被陶安染这小丧门星克死的,她得负责!”
我差点被气到笑出声来。
瞧瞧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硬被她扯在了一起,简直不要脸。
“按照你的说法,村里只要有人死了,那都是我克的呗?”
“你说我克死了陈二叔,那得拿出证据来。”
“否则我就告你诽谤,让警察把你抓起来,关个十天八天,看你还敢不敢乱说话。”
许是没想到我会反驳,陈二婶子愣了愣,继续道:“我不管,反正你克死了人,就得赔钱“
她用手比出个“八”字,道:“我家老陈这条命,至少也值八万块。”
我心中顿时了然。
绕了半天,陈二婶子是来找我要钱的。
也是,尸皮鬼已经死了,陈二婶只能找我这个没人撑腰的倒霉蛋来赔钱。
可她也不想想,我这样一个连感冒药都舍不得买的人,怎么可能有八万块钱?
别说八万,就连八百我都没有。
我冷笑一声。
“我没钱,你讹人也得找个有钱的讹,找我做什么?”
有钱人不好讹。
陈二婶笃定我好欺负,又刚好背了“克星”的骂名,这才不要脸找上了我。
“你怎么会没钱?”
陈二婶子力气奇大。
她扯着我的衣服,把我硬生生扯出院门,指着我的衣服道:“我在电视上看到过,光你身上这套衣服就值九千块!”
“买得起九千块衣服的人,怎么可能没钱?反正我不管,你得赔我八万!”
九千?!
我心脏一抽,这套运动服居然值九千?
这可是柳墨白给我准备的那堆衣服中,最不起眼的一套。
坞头村的人一年到头靠种地,最多也就赚个两三万,是十里八乡出名的贫困村。
既贫困,又封闭
九千块的衣服,是村民做梦都不敢想的。
我吸了口气:“我的衣服是冒牌货。”
随后,我看着陈二婶。
“陈二叔不是我害死的,我没道理赔钱,也没有钱可赔,你再闹我就报警了。”
陈二婶恶狠狠地盯着我。
“你报警也没用,而且谁说我没有证据,人家张子君张大师都说了,就是你克死了我家老陈。”
张子君帮坞头村解决过活尸的事情,在村里名望极高。
陈二婶把张子君搬出来,让原本帮我说话的人噤了声。
而我看着陈二婶只觉得好笑。
她怕是不晓得我和张子君很熟,这才搬出张子君出来压我。
旁边李芳芳着急地扯了扯我衣角,小声道:“那个姓张的不是你朋友么?他怎么胡说八道啊?”
我冷笑出声。
胡说八道的可不是张子君。
“既然如此,我倒要好好问问张大师,陈二叔到底是不是我害死的。”
陈二婶子瞥了我一眼,语气轻蔑。
“凭你也配让张大师替你说话?像你这样的克星,人家大师恨不得绕道走。”
“哦看来张大师挺讨厌我的。”
我抬头看向陈二婶身后。
张子君顶着乱蓬蓬的紫发,一脸阴沉地站在人群最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