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万欧元，签下这份合同之后我们马上联系欧洲主流联赛的俱乐部。”
“我们现在没有这么多钱，能不能便宜一点，或者用以后的工资分期补足？”
“不不不，女士，请看合同，您没理解我们的意思。”
……
“买断？您的意思是，你们不只要经纪权，还要卢卡的……所有权？！”博斯尼奇手里捏着那张用很厚的纸打印出来的合同，惊讶地瞪起眼睛。她本人也是一个经纪人，但是还是被眼前这两个英国同行的大手笔吓到了。
“抱歉，女士，这个事情太大，太大，我要和卢卡商量一下，我不能做决定，我自己做不了这个决定……”博斯尼奇略显语无伦次地说。
孟箴表示理解，并送她出门离开，回到豪华酒店的房间里，看到杰森·弗格森翘着腿大摇大摆地坐着。
“这个什么莫德里奇到底值不值啊？你知道，我刚砸出去一百万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回来钱！”
孟箴也收起刚才对博斯尼奇的和善态度，跑一趟克罗地亚太累了：“当然值，比你自己随便看上的那几个球员值多了，要不是我叫停，你会赔死。”
“废话，索尔斯克亚刚执教球队，我不得花钱给他买人吗？”“你那是买人吗，那是花钱给拉伊奥拉接盘，别以为他说几句奉承话就能让你获利了，实际上……”孟箴把一些不该说的咽下去，挑开话题，“爵士要是像你这么买人，曼联会破产。”
“老头子不知道中了什么毒，把二百万欧元给你买这个克罗地亚小子，他才会亏呢。二百万欧元，把这小子扔进矿山里都要干一千年才能抵出来。”杰森·弗格森语气不满。
他花了三百万镑收购布莱克浦，另花了四十多万镑修整硬件设施，本赛季布莱克浦升级英冠，还掏出一百万镑给索尔斯克亚升级阵容，虽然都是他自己公司的球员（新签了大卫·席尔瓦、加雷斯·贝尔，托老爹的关系从拜仁主教练马加特手里租了不太受重视的施魏因施泰格），但还是狠狠出血，杰森·弗格森这几年攒下的钱几乎都花出去了。
因此为了支撑Elite Sport 公司在这个转会窗的运作，他不得不继续向弗格森爵士要钱，而老爵士不知怎么选择了支持孟箴这个花钱买东欧球员的计划，特批了专项经费。
“难受死了，”杰森·弗格森放下翘着的腿，“这个莫德里奇现在的所有权好像还在萨格勒布迪那摩，又是一个烂摊子。”
“要是这都能难住你，那我们根本就没法签南美球员，根本搞不清到底有多少个第三方所有权。”孟箴站在窗口说。
“让你男朋友买几个球员给我回回血，”杰森·弗格森说，“我听说主教练只是负责战术的，他才是负责管理，是不是？”
“开什么玩笑，他就是个助教。不过，你听谁说的？”孟箴回过身问他。
国米本赛季仍然有钱，而且这笔钱的决定权握在年轻的教练组手里，这是经纪人圈子里公开的秘密，许多经纪人都在盯着这一点，千方百计想把球员送进去。
“拉胖子说的，他说门德斯已经开始运作了。”“我看是他开始运作了吧，他的地盘就在意大利。”孟箴一边说一边暗暗记下这事，准备回去和格雷科商量。
国米今年的四千万欧元转会费说多也多，说少也不过如此，用的好的话给克洛普补全战术拼图能够提前冲击大国米时代，用不好的话就会像莫拉蒂前几年砸进去的大笔银子一样付诸流水。
拉伊奥拉会把什么人塞进国米的转会名单？孟箴盘算了一下，王牌球员伊布拉希莫维奇不可能，他应该知道国米买不起，那么或许还是之前提过了的左后卫马克斯维尔，作价千万。
不过国米现在有菲尔·内维尔，马克斯维尔固然年轻而且高级，对于克洛普来说用处却并不大，这笔钱可以暂时省下来。
闲着也是闲着，博斯尼奇回去和莫德里奇商量出卖所有权的大事，不会很快就出结果，孟箴也不能离开萨格勒布这家酒店，所以干脆给格雷科打起了电话。
“你给谁打电话？”“我男朋友，你想在这听吗？”“那我出去晃晃吧。”杰森·弗格森说。
孟箴耸肩，电话这时接通了。“喂，安杰罗，我想问你拉伊奥拉是不是给你们推荐阿贾克斯的左后卫马克斯维尔了？”
杰森·弗格森还没出门，惊讶地用口型说：“你们第一句就说这个？”
“他要多少钱？一千万镑？果然我猜对了。克洛普是什么态度？”
格雷科此时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喝咖啡，莫拉蒂特别给他在主教练克洛普办公室的对面安排了一间规格一致的大办公室。“尤尔根现在也拿不准，我们都没有多少操作豪门转会的经验。法切蒂先生的意思是价格没有问题，买阿贾克斯的主力边卫一千万欧元不算贵，只是看战术究竟需不需要罢了。”
克洛普的办公室大敞着门，格雷科也不好意思关自己办公室的门，所以他的声音放得比较低。
“现在有菲尔·内维尔了，不如低价再买一个功能性球员轮换，我看佩鲁贾的格罗索就不错，很便宜而且性价比也高。马克斯维尔的话……不如缓过气之后用差不多的钱买阿什利·科尔，他也能再踢十年。”孟箴说。现在的国米要补的地方太多，四千万欧元最好花在刀刃上。
格雷科说：“谁？我记一下，然后让球探组去看。”“法比奥·格罗索，现在在佩鲁贾。”
立功型左后卫格罗索，被法切蒂、卡布里尼和马尔蒂尼灵魂附体过的男人，伟大的意大利左后卫。他是曼奇尼那支开始恢复荣耀的国际米兰的左后卫，后来辗转里昂和尤文图斯，都是兢兢业业完成人物，没什么天才闪光，但也没出过漏子。
对于克洛普的球队来说，他很需要这种战术执行力高的球员，相反如果是小罗那种慵懒的天才，就很难融入克洛普体系。
“好，我记下了。拉伊奥拉还推荐了右后卫特拉贝尔西，我们在考虑要不要让他来接萨内蒂队长的班，哎呀，这几天太忙了，我都没什么时间给你打电话。”格雷科最后一句似乎带着点委屈，孟箴闻言大笑。
“右后卫不要着急，麦孔现在在摩纳哥练级，明年或者后年买下来就好。你们见了球员没有，工作还顺利吗？”孟箴说完正事，也想谈点别的。
经历过布隆菲尔德路二十号的这次险死还生之后，她和格雷科在一起了。格雷科刚从维多利亚医院的病床上下来就对孟箴表白，孟箴也接受了。
上赛季结束之后他们还抽空去了一次上海，找到了这时还在谈恋爱的孟爸爸和孟妈妈。他们看到这对同样处于热恋期的小情侣，热情地给出了自己的祝福。
返程的飞机上孟箴满脸泪痕。她履行了前一世和爸爸妈妈的约定，把男朋友带来给他们看了，可是他们不知道这个用生涩汉语问自己奇怪问题的外国男人就是自己女儿的男朋友，只是好奇为什么要问他们，自己和女朋友合不合适？
因为孟爸爸和孟妈妈不知道那个就站在自己对面的眼熟的女孩是他们的女儿。可惜当面不相识，回身翻作陌路人。
回到意大利以后老格雷科夫妇当然也赞成，之前在英国他们就和孟箴相处的很愉快。所以顺理成章，孟箴就和格雷科在一起了。
格雷科正在办公室和孟箴压低声音你侬我侬，忽然有人敲门，吓得他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抬头一看是克洛普靠在门上，乐呵呵地喊他去会议室见登门推销的拉伊奥拉。
孟箴在电话里听到，轻轻咳嗽一声，切出来给格雷科发短信让他不要挂电话，她在这边听着拉伊奥拉推销什么人。格雷科依言把手机放进口袋里，用手托着以免被压到中途挂断，站起身和克洛普一起去会议室。
克洛普的意大利语里德语口音奇重：“我们手里这四千万欧元可是被所有人盯着啊。今天上午菲热尔还给我打电话，你猜他想卖谁？”
“谁？”
“卡卡。哎呀我的天，我生平第一次把名字和这种巨星联系在一起，讲真的，就算菲热尔想卖给我贝利和马拉多纳我觉得我现在都能接受了。”克洛普开着玩笑说。
格雷科说：“卡卡不是去年才被AC米兰买下吗，怎么今年就要卖？”“嗨，我猜是抬价，续约涨涨工资吧。”克洛普顺手抓了抓自己凌乱摊在脑后的金发，推开会议室的门。
“克洛普先生！格雷科先生！二位赏光见我，真是太荣幸了。我听说杰森·弗格森就吃了个闭门羹是不是？他手里那几个球员，哪值得克洛普先生和格雷科先生亲自见，这里又不是曼联，是不是？二位快请坐！”拉伊奥拉非常自来熟，而且当着国米工作人员的面反客为主，主动给二人拉开椅子。
然而克洛普的表情却有些变化，微微侧头瞥了下格雷科——他可是亲眼看见格雷科把没挂断的电话放在自己口袋里的。
孟箴在电话那头听见差点憋不住笑出来，果然拉伊奥拉的奉承话目的不过是哄杰森·弗格森接盘他手里那几个被原东家解约的球员。
这时萨格勒布开始下雨，起先是小雨点，接着变成豆大的水滴直接砸下来，孟箴估计杰森·弗格森在这种天气里也不能再逛了，于是匆匆起身写了张便条放在门口。
“在偷听拉伊奥拉谈判，进门不要出声。”
这边拉伊奥拉拿出一大叠纸，看了下从中间分开，递给克洛普和格雷科一人一半。“克洛普先生，我看了您在美因茨的执教，您偏爱的阵型是这样的4231，前面有一个中锋，全场高位压迫。现在国米的阵容是打不出您想要的效果的，所以我给您推荐一些球员，都写在名单上了。”
克洛普挑眉，拉伊奥拉的功课做的很详细啊，连他在美因茨的比赛都查到了，不过怎么没查查自己这个大牌助教的女朋友是谁呢？
格雷科故意读出名字：“内德维德，伊布拉希莫维奇，马克斯维尔，特拉贝尔西……很多人啊。”
克洛普说：“你这不是推荐，是把家底都掏出来了。我们买不了这么多人！”他拿出写着马克斯维尔和特拉贝尔西的个人信息这两张纸：“阿贾克斯两个边后卫打包，谈谈价格吧。”
拉伊奥拉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本来也没准备卖这么多人，开列大名单的目的只不过是提升实际要交易的目标的吸引力罢了，见克洛普似乎心动，他伸出两根粗壮的手指：“两千万欧元，最多两千万欧元，球员都可以罢训压低转会费，或许实际上还花不了那么多。”
两千万拿到阿贾克斯的后防搭档，克洛普觉得很划算，他还不知道孟箴的一些计划。
“薪水呢？我自己都只拿十万欧元年薪，如果球员的薪水比我高太多，我嫉妒。”克洛普半开玩笑的划定了一个上限，周薪十万欧，不能再多了。
拉伊奥拉语气豪爽：“我来压低转会费，薪水方面就按这条线来，省下的转会费就算做球员的签字费如何？”他也接着克洛普的话题似真似假地说，“如果克洛普先生愿意选我为您效劳，我立刻去找法切蒂先生谈您的新合同！”
克洛普大笑。几人又接着说了点有的没的，拉伊奥拉起身告辞：“和法切蒂先生谈好之后千万要赶紧告诉我，阿贾克斯的范加尔那老头子很不好对付，趁着转会窗快结束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才有可能省钱。”
拉伊奥拉走后，克洛普却摇摇头：“这两个球员我不能买。”“为什么？”格雷科问。
孟箴在这边听着，觉得格雷科如果和克洛普共事几年之后说不定能觉醒捧哏天赋，看这配合，多默契。
“马克斯维尔有伤病史，左边膝盖这里。虽然拉伊奥拉说的不严重，但是急速跑、冲刺、转身这些都要膝盖受力，怎么可能不严重。”克洛普对格雷科说，“安杰罗，莫拉蒂先生和法切蒂先生把国米交给我们，我们必须要拿出百分之一千的谨慎啊。”
他目光深沉地看着格雷科，似乎是在说这笔转会，但又不只是在说这笔转会。克洛普的想法很简单，就像他之前和图赫尔说的那样，开诚布公，通力合作，为了国米复兴冲刺。
就算这个意大利人是老板派来的钦差又能怎样？就算他可能在老板的支持下架空自己又怎样？克洛普就是有这样的底气，只要你和我的目标一致，无论你喜欢我或是讨厌我，帮助我还是算计我，只要你在这个目标上出力了，尤尔根·克洛普都能和你交朋友。
格雷科也肃容：“确实如此。”克洛普向前迈了一步，和格雷科的距离仅有半米：“安杰罗，我相信你不是那个来掣肘我的人。”
“我当然不是。”
晚些时候图赫尔听完大为震惊：“就这么说了？你就这么和他说了？”克洛普在吃饭，碱水面包结和土豆泥丸子，配一大杯黑麦啤酒，闻言咽下嘴里的面包：“对啊。”
“我本来以为我这个德国人说话就够不中听的了。”图赫尔说，“所以他就说他不会给你捣乱？”“嗯，哎呀，托马斯，吃饭吧。安杰罗既然说他不是背后搞事的小人，那他就不是。”克洛普喝了一大口啤酒，意有所指地说。
格雷科和孟箴回去也谈了谈克洛普，不过也没有什么好说，少顷杰森·弗格森就回来了，喋喋不休地抱怨克罗地亚的天气和环境，孟箴也就挂了电话。
次日格雷科刚到办公室上班，就接到了莫拉蒂的电话：“安杰罗，你有看今天的《米兰体育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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