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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维琳垂眸,目光又落在那簪子上。
做累丝簪子的手艺,许多金石铺子都有,可要把这蝴蝶做得活灵活现,一定要是个老手师傅了,再看那颗南珠,不仅圆,而且光亮润泽,寻常的铺子里不会有这样的存货,也只有大的铺面会有,亦或是客人自己准备的。
大赵氏替常郁映准备嫁妆,那是什么好什么贵就挑什么,虽是京城铺子里打造的,可这款式与手艺,并不输给旧都的铺子。
宋夫人特地来问她,定然不是为了听一句“这东西渝州的铺子做不出来”之类的话,而是有些笃定,这簪子,与常府有些关系。
明人不说暗话,宋夫人有心如此,楚维琳也不想绕圈子,直言问道:“不瞒宋夫人,我之前的确见过这样一支蝴蝶簪子,不过那时只见了一眼,隔了也有些久了,不敢断言这就是我当初见过的那一支。”
宋夫人含笑点了点头,楚维琳不把话说死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无论是哪家,都会有一些难以对外人道的事情。
“那陈员外在渝州本地有些资产,出手也算阔绰,但也仅仅是在渝州,据我所知,这样的簪子不应该会出现在陈家。我们老爷办案,还是有些仔细的,既然那姨娘这么说了,就没有直接结案,而是细细追查了一番的。”宋夫人说到这里,声音越发轻了些。几乎是要附耳与楚维琳说的,“集成庄的票子,虽是认票不认人的,但庄子出票的时候,都有排号数字记录,渝州的集成庄分号查了一番,说这些票子是京城出的。是你们常府的票子。”
这么一说。楚维琳便明白了。
本朝钱庄不少,遍布全国的大钱庄也是数十家,几乎家家都有些背景。而集成庄是其中乔楚,也是得了朝廷认可的钱庄,官宦人家存票出票,往往会光顾集成庄。
分号各处都有。取银子时自然是认票不认人,可为了管理和谨慎。无论是哪家钱庄,票面上都会有编号,会在册子上明明白白写上,什么时候。哪家分号,什么人存了多少钱,同样的。取钱时也有记录。
常郁映带走的票子,自然是以常府的名义存在集成庄里的。
当初常郁晔几兄弟寻找常郁映的时候。也去集成庄里问过,可常郁映没有取过现银,就无法找到人了。
而现在,属于常府的票子出现在了渝州陈家手中,可这陈员外,显然不可能与常府有什么来往。
宋大人觉得这事情并不简单,又牵扯了京城权贵,更加不敢胡乱办案,便想趁着这任满回京的机会,到常府拜访一番,却不想,在渡口就遇见了常家人。
事关常郁映的下落,即便是老祖宗气恼得只当这个孙女儿已经死了,楚维琳也不能当没听过这件事体。
而宋夫人先抛了橄榄枝,楚维琳越发不会视而不见,她亦附耳与宋夫人道:“集成庄说是我们家的票子,那应当不会出错的。我一个后院女眷,府中男人们是不是有和渝州来往,实在不清楚,也不知道这票子怎么到了陈员外手中。
不过,既然这案子与我们常府有些关联,我们总要去弄弄明白。
若是那位姨娘诬告,陈员外的银票来路清白,那肯定要还陈员外一个公道,若是确有问题,也要弄明白这来龙去脉,以便让宋大人和继任渝州知府的大人可以顺利结案。”
宋夫人闻言,感激不已,握着楚维琳的手,道:“我厚颜夸我们老爷一句,老爷念书做文章的能耐虽然一般,但说到任一方父母官的本事,我瞧着是挺好的。”宋夫人脸上红了红,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在渝州这些年,旁的不说,百姓对他是挺认可的,手上大大小小的案子,也是认真辩查,以求没有冤案错案。这次任满回京,这桩案子拖在那儿,老爷也有些心中不安,按说这簪子是证物,不该带回京城来……
可若能顺利结案了,也是美事一桩。”
楚维琳看得出来,宋夫人对丈夫格外仰慕敬重,这才会出这么一番言论,况且,若这事儿能了了,一来是能结案,二来与常府搭上线,往后若有什么事情,好歹有个脸熟。
簪子是证物不假,可要是没有这支簪子,他们到时候便是向常府递了帖子,都未必能顺利见到当家做主的人,更不要说见到了之后,光凭一张嘴巴,就要说出让人信服的话了。
楚维琳并不反感这样的小心思,反倒是觉得宋夫人的这一片心意叫人动容,夫妻相处,能看到对方的长处其实是很好的事情。
她接了宋夫人的话,道:“我这一趟出京,是跟着我们爷去任上的。我和我们爷都是长在京城的,从没有远行过,这一次去江南,说句实在话,我有些忐忑的。倒不是别的事体,而是任一方父母官,不是嘴巴上说的那么简单,是真的要脚踏实地为百姓做事的,我不知道我们爷做不做得好。宋大人如此出色,也离不了宋夫人的功劳,往后若有机会,还望宋夫人多多指点我,让我千万莫要拖了我们爷的后腿。”
宋夫人听了这席话,颇有些受宠若惊。
她听很多人说过,京城里长大的官宦子弟很多都是眼高于顶的,因着出身不凡,即便同是官夫人,也多有比较和嫌弃。
她和宋大人的出身都很一般,没有深厚的家底可依,宋大人能做到知府的位置,在很多人眼中已经是顶了天了,可也许就是命中官运亨通,宋大人又能升官了,可他们夫妻心中都明白。与那些生来就不普通的世家子弟来说,他们是不一样的。
而今日和楚维琳的这一番交谈,她丝毫没有受到任何的轻视,而且,对方言语之中很是尊敬,这叫宋夫人有些意外,她连忙道:“指点不敢当。若有帮得上的地方。五奶奶只管与我开口。”
相谈甚欢,宋夫人转头吩咐柳荷,道:“去和老爷说一声。请他写一封书信,让五奶奶带给朱主簿。”
柳荷应声去了,宋夫人又与楚维琳解释道:“朱主簿与我们老爷相交多年,这次还是留在了渝州。五奶奶可以拿着书信去寻他,方便弄明白这案子。”
楚维琳道了谢。
没过多久。柳荷便带着书信回来了。
楚维琳让宝槿收好,又再次道了谢。
流玉来传话,说是客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登船。楚维琳便起身与宋夫人道别。
宋夫人与宋姑娘一道,送了楚维琳出去。
楚维琳笑着道:“我们爷去金州任职,等宋大人回京述职、定下新的任处之后。还请夫人写信与我。”
宋夫人满口答应。
楚维琳出了围幔,外头日头更低了。天色渐暗,水面上的船舶亮起了灯笼,倒映在水中,格外璀璨。
常郁昀站在不远处,笑着冲她招了招手。
楚维琳一怔,这笑容比那灯光还要好看,叫她不由心跳漏了一拍,只觉得脸颊一下子烧红了起来。
流玉催了一声,楚维琳这才上前去。
等她走到近前,常郁昀柔声问她:“宋夫人如何?”
“我很喜欢宋夫人呢,我们聊得很好,”楚维琳笑着答道,又问,“你和宋大人说了些什么?”
“我向宋大人请教了些为官之道,很有启发。”常郁昀答道。
常郁晓和常郁明见一切妥当了,便走过来道:“该启程了,夜里行舟不便,趁着还有些光亮,出了渡口,顺水行一段吧。我们也要准备回京去了。”
常郁昀应了,牵了楚维琳的手往水边去。
楚维琳想起宝槿收着的信,赶忙道:“三伯、四伯,这儿说话不方便,还请上船来,有一样东西,我要给你们看看。”
常郁晓和常郁明都有些不解,常郁昀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看楚维琳这般谨慎,知道她定是有道理的,便道:“那就请三哥、四哥登船一趟吧。”
一行人登了船。
丫鬟婆子们自有一堆事体要忙碌,楚维琳寻了一间空着的船舱,请了他们坐下,从袖中取出了那支簪子。
“三伯认得吗?”楚维琳把簪子放到桌上,“这是宋夫人交给我的。”
常郁晓摸了摸鼻子,首饰头面这种东西,他是外行人,徐氏戴上了新头面在他面前走动,他都看不出来,前几回徐氏还气恼过,后来都懒得跟他置气了,可面前的这支簪子,他总觉得似是在哪儿见过。
还是常郁明头脑清楚,惊道:“二妹妹的!”
常郁晓一拍脑袋,也想起来了:“没错,是二妹妹的东西,母亲很满意这簪子,丹娘也很喜欢,与我形容了好几次,就是一颗南珠上头停了一只蝴蝶。”
常郁昀皱眉,询问道:“琳琳,这簪子怎么会在宋夫人那里?”
楚维琳把宋夫人告诉她的情况仔仔细细与三兄弟讲了一遍,又让宝槿送了书信来。
书信没有封死,也是为了让常府众人可以知道宋大人写了些什么,三人传阅了一番,具是神色凝重。
“二妹妹的银票和簪子,怎么会在那陈员外手中,陈家的姨娘又是怎么回事?”常郁明有些急躁,一直没有消息的人就这么冒了出来,却是这么零星的线索,叫人焦急不已。
常郁晓绷着脸思忖了一番,与常郁昀道:“去旧都的路上是要经过渝州的吧?”
“是,照之前的计划,这一路都不上岸,只到旧都停泊,但现在看来,要在渝州停几日了,”常郁昀算了算路程,“等下去和船家说一声,这一路行快些,夜里若能行舟也不停了,早些赶到渝州去。”
“我和你们一道去。”话音未落,见几人都是惊讶地看着他,常郁晓叹息道,“不管如何,郁映都是我亲妹妹,有了线索不去找她,母亲在天有灵,也会怪我的。五弟你是去赴任的,路上不能太过耽搁,渝州那儿的情况不清不楚的,万一这一查就是十天半个月,你们可等不起。到时候我留在渝州,你们往南去,就不耽搁了。”
常郁明指着自己,张了张嘴,半晌问了一句:“那我呢?”
“你回京城去,总要有人回去报个信,老祖宗晓得了情况,若还要再安排人手,到时候再看吧。”常郁晓道。
这番安排,倒也合理,毕竟是这等大事,也不好叫底下人回去传话,万一说得不清不楚的,反而叫京里担忧。
定下了计划,也就不耽搁了。
常郁明下了船,领了人手快马回京去。
常郁晓随船一路往渝州,楚维琳替他安排好的船舱。
照之前楚维琳和李德安家的商量的,这一路上先住在甲板下一层,因着船大,舱室极多,倒也不会捉襟见肘的。
给官宦人家租用的客船很是讲究,几个大舱室里五脏俱全,寝房厅堂书房都有,隔壁配了给丫鬟们守夜住的小仓,娉依几个领着人收拾了一番,已经有了住家的模样了。
船离了岸,一路顺水而行。
楚维琳换了身舒适衣服出来,问常郁昀道:“宋大人刚才没有和你提过簪子的事情?”
“一个字都没有提,中间那丫鬟进来请他写信,我也不清楚是为了什么。”常郁昀说完,见楚维琳还有些奇怪,不由笑着道,“他们心里也清楚,这定是一桩我们不希望张扬的事情,簪子这东西,由宋夫人给你最好,宋大人是个男人,怕是不好开口说这些。”
这个解释,楚维琳倒是能够认同。
这个时代的男女,权责分得很清楚,这些与内院相关的事情,他们不屑也不方便插手多嘴,全由女人来办。
楚维琳在桌边坐下,支着腮帮子道:“渝州,这一路去也就五六天的工夫,并不算远,我还以为,她会走到天南地北去呢。”
“毕竟是个姑娘家,身边没有带个心腹人手,她又从来没有单独出过门……”提起常郁映,常郁昀连连摇头,“就算被人骗了,也一点都不奇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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