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中。
陈庆彦、赵红玲、陈天泽相对而坐。
餐厅很高档,桌上酒菜摆盘都相当讲究,然而,现场的气氛却并不怎么美好,反而充斥着一股压抑。
陈庆彦虽然衣着整洁,但依旧胡子拉碴,给人一种邋遢感,丝毫没有世家子弟的半点气质,相反,脸上反而充满了颓废。
赵红玲身穿礼服,美艳动人,气质出众。
再看陈天泽,一身朴素衣服,全身上下加起来也不过两三百块。
三个人,三种不同的装扮和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与这家高档餐厅显得格格不入。
特别是陈庆彦和陈天泽,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分别是赵红玲的保镖和司机。
三人目光对视,皆是沉默不语,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现场的气氛也因此变得沉重压抑。
一直过了好几分钟,陈天泽目光盯向赵红玲,率先打破了沉默:“果然,你就是她!”
虽然心中早有预感,但当得知对方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后,他还是难掩心中情绪。
“知道你是我的亲生母亲,你有什么感受?”
赵红玲望着陈天泽,眼底闪烁一抹期待。
陈天泽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陈庆彦,然后质问道:“现在,你们可以给我一个说法了。”
陈天泽态度冷漠道:“我是你老子,我需要给什么说法。”
“但你并没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
“所以呢,你是来问我要补偿的?还是来兴师问罪的?”
陈庆彦灌了一口酒,满不在乎道:“如果是要补偿,就直接开口,别浪费我的时间,如果是来兴师问罪的,那你现在就可以滚了,因为,你没有这个资格。
就算我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你这条命也是我给的,没有我,就没有你,所以,你没资格对我兴师问罪!”
陈天泽心中怒火瞬间升腾而起,眼神也升腾起火焰。
虎毒不食子,他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连半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赵红见状,开口道:“庆彦......”
“既然这小子要说法,我就给他说法,给他一个明确的态度,这不正是他所求的么?”
然而,她刚开口,就被陈庆彦给打断了,目光盯着陈天泽道:“你想知道,我们当初为什么丢弃你是吧,行,我现在就告诉你,原因很简单,因为你的出世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也成为了我竞争继承人的包袱!”
他的话,宛如一根根尖锐的利刃,砸在了陈天泽心口,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望着眼前冷漠绝情的父亲,陈天泽心中升起了从未有过的怒火。
不过,他还是强行镇定了下来。
陈天泽盯着他,一字一顿问道:“那为什么当初不直接打掉我!”
“你以为我没想过么?只是我一旦这样做,就会被其他竞争对手抓住把柄,从而引来麻烦,加上你母亲当初不舍得打掉你,我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后来证明,我当初的决定是错误的,如果再来一次,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打掉你!这样,我也不至于在陈家沦落至此了!”
说到最后一句,陈庆彦加重了语气,似乎在强调如今的后悔。
陈天泽沉默了,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跟亲生父母见面的场景,但唯独没有料到会是这样,更没有料到,自己的父亲会是这个态度,他顿感一股窒息感传来。
一旁的赵红玲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你现在知道答案了,满意了?”
陈庆彦点上一支雪茄,满不在乎道:“我不管你对我是什么想法,恨也好,难以置信也罢,我现在只想你立马从我眼前消失,永远地消失。
当然,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我可以给你补偿,所以,直接开价吧,我不想浪费时间。”
陈天泽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直接起身就走。
“站住!”
陈庆彦呵斥一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天泽停住脚步道:“我已经得到答案了,这就足够了。”
“所以,你打算什么都不要就离开安阳?”
“我有说过自己要离开安阳么?”
“嗯?”
陈庆彦眉头一皱,道:“我不知道你是赌气还是什么,但我要提醒你,留在安阳,对你来说,百害无利。”
赵红玲跟着道:“没错,天......你还是尽快离开安阳吧,这里不适合你。”
说着,她走上前,拿出一张十个亿的支票道:“这笔钱,你拿着,就当是......补偿了。”
“不需要。”
陈天泽直接打掉了她手中的支票,道:“既然你们的态度很明确了,那我们之间也就没有任何瓜葛了,我怎么样,跟你们无关,你们也没有资格来左右。
至于陈家,你们最好别来招惹我,不然,我不介意给你们陈家多添点麻烦!”
说到麻烦两字时,陈天泽刻意加重了语气,目光朝着陈庆彦斜睨而去。
随后,直接转身离开。
望着陈天泽逐渐远去的背影,赵红玲僵在原地,怔怔出神,随即眼眶开始发红。
“哈哈哈——”
陈庆彦则是大笑起来。
“你还能笑得出来!你刚才那番话,知道有多伤人么!”
赵红艳瞪向她,发红的眼眶不受控制地流出泪水,内心一阵绞痛。
难得见到失散的儿子,不能团聚就算了,还得这么伤害对方,她心如刀绞,情绪瞬间失控了。
“为什么笑不出来,这小子这么有骨气,我当然高兴!”
陈庆彦开怀大笑,望着门口方向,道:“不卑不亢,宁折不弯,好小子,不愧是我陈庆彦的儿子,有我当年的风范!”
赵红玲没说话,她已经泣不成声。
陈庆彦见状,上前安慰道:“好了,别哭了,看到儿子,你应该高兴才对。”
“可是......我们伤害了他......”
赵红玲满脸泪水,心中绞痛道:“我们好不容易才能见面,却不能相认,甚至,还说出了那番话,他内心肯定对我们失望到极点了......他说得对,我们不仅没有尽到半点父母的责任,更没有资格做他的父母......”
“我明白,我也很痛心,但是,没办法,我们也是为了他好,否则的话,他会很危险。”
陈庆彦叹息一声,眯着发红的眼眶道:“我不想二十多年前的悲剧,再次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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