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板着脸常钰突然笑了起来,牧月生觉得自己的关心简直是喂了狗,气得抬脚便走。
常钰伸手拉住他,“哎!别走别走,我还受着伤呢,你不把我抱回去,别人会怀疑的。”
“我说常公子,刚开始还不觉得,怎么认识久了我突然发现你的脸皮不是一般地厚啊。”
“月生过奖了。”
常钰说完便直接跳了进去,牧月生整个接住,看着他还在流血的几处伤口,确实没忍下心把这人扔下,就那样抱着回了住处。
直到走回有人的地方牧月生才反应过来,他从这里开始抱不就行了嘛,真是亏大了。
看到他们回来,周边几个已经认识了他们的人纷纷上来询问这是什么个情况,听闻这人为救大当家而负伤,被狼咬了,纷纷叹服他的英勇,直说常钰马上就要平步青云了。
常钰暗自发笑,若是那当家的脚没断他或许还真能当个二三四五六当家,可惜她现在估计自顾不暇了。
常钰猜得没错,赵艳荣被狼咬得相当严重,山里的几个军医轮番上来查看,均是摇着头说这脚怕是不能用了。
“说的都是什么屁话!脚都没了当然没用了!”四当家站在那儿大发雷霆,“我说的是人!这人无论如何都得给我保下来。”
“是,四当家息怒,我已用参汤吊住,也上了金疮药,现在血已经止住了,休息个十天半个月相信就会转好的。”
“唉,都滚都滚,让当家的好好休息。”
“是。”厅内众人一个个低着头退出,心情无不沉重。
四当家坐在床边,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美人,心里揪得生疼。
入夜时分,赵艳荣终于睁开了眼,盯着天花板出神,四当家倒完水重新坐下这才发现她已经醒了。
“老四。”
“我在,你别动,军医说你要多休息。”
赵艳荣摇了摇头,继续开口,“我记得你那日同我说,是在换防途中偶然遇到那两人的?”
“对。”顿了顿他又道,“我遇到了狼群,大概三十来头,那群畜生攻击了两下就跑了,我们跟着追过去狼群跑没了影,只找到他们。”
“他们身边可也有狼?”
“倒是看见了一只,但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那狼身形巨大,我们没追上。”
赵艳荣闭上眼,良久没有说话。
“你是怀疑今日之事不是巧合,而是他们故意为之?”
躺在床上的病弱美人轻轻摇了摇头,“还不知道,不过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虽然那人今天受了伤,但若那狼是他的,就是他自导自演了,让下面的人盯紧点。”
“是,现在满山的人都知道是他救了你,我们这个时候确实不好动手。”
“我现在起不了身,老二老三都指望不上了,山里的事情你多费费心。”
“说的这是哪里话, 放心吧,山里的事情我自会帮你照看好。”
“嗯,你走吧,我再休息会儿,让下人来伺候就成。”
四当家恭敬地退出房间,天色已暗,他走在只有月光照亮的山路上,脸上的表情再没有刚刚的悲痛、担忧,反而笑得十分开怀,目光里只有野心。
“终于,等了这么多年,被这女人抓上来这么多年,她终于要死了。”
“等她一死,山上掌权的便只有我一人,我便是这里的土皇帝。”
“哈哈哈,到时候我定同她一样,抓上百十来个美人,天天伺候我。”
“痛快,痛快,这两人来得太好了!”
被表扬来得太好了的两人此刻正站在房间里大眼瞪小眼。
“你过来。”
“不行。你出去,我自己来。”
二人隔着桌子相对而立,互不相让。
常钰肩膀上的伤口不脱衣服根本没办法上药,但他此时却扭扭捏捏地说什么都不肯脱。
牧月生微微眯眼,又想起了那个要去泡温泉的夜,疑惑再次升起。
仗着常钰现在行动不便,三两下扯开了人家的衣服,入眼却只有白皙的少年身体,他眼神有些复杂似在思考什么,片刻后他大笑了几声。
“都是男的,你说你害羞什么。”
常钰抱着胸涨红了脸,“赶紧擦药,烦死了。”
下一秒牧月生就有些笑不出来了,他发现他擦药时一碰到常钰的肌肤就会不自觉地心跳加速,手抖的好几次都把药洒了。
“我说你到底会不会啊,要不是伤在后面我看不见,就你这技术还真不如我闭着眼自己倒。”
牧月生眼前又浮现出常钰抱着那个女人,转身走了的身影,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声音变哑,“若是没有灰灰,你是不是也准备那样做?”
常钰沉默了片刻,“嗯。你是我框上来的,我自然要对你负责。”
“对我负责?”
“嗯。”
牧月生放下手里的药,俯身前倾,薄唇轻碰,吻上了常钰没受伤的另一边肩膀,常钰瞪大了眼,感受着身后温暖又略带湿润的唇,手心不断冒汗,僵着身体一动不动。
红唇离开,声音嘶哑,“这样你也愿意负责?”
常钰愣了半晌,如触电一般飞速地穿好衣服,打开门跑了。
坐在后面的牧月生半晌没动,那模样像是石化了一般,一脸的不可置信。
两刻钟后,常钰重新回到了小屋,牧月生坐在桌前喝着淡茶,见他进来神色如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穿上吧。”常钰将手里抱着的黑衣扔给牧月生。
牧月生接过利索的套在身上,这是最后一次行动,常钰弄了两件夜行衣来。
“就剩四张了,知道地方吧。”
“当然,只是你这受着伤呢,要不还是躺下,今晚我一个人去就行。”
“没事,灰灰也就是蹭破了我一点皮,何况你都给我上了药了。”
说到这里二人都是脸上一红,过了好半晌常钰才继续开口,“还是跟昨天一样,先回来的人就在这里等。”
牧月生点点头,常钰转身刚准备走就听他在身后幽幽的说,“我是自愿上来的,不算是你框的,我知道这是哪里,也知道文华在外面等着我们的图,所以...”
“你不必...负责。”
常钰身体僵了僵,只嗯了一声,便踏进了夜色中,牧月生叹了口气也跟上出了门。
等到常钰将那两幅图搞定,回到住处时,天光已经翻出了鱼肚白,昨夜大当家受伤,几个伍长都是慌乱不已,总觉得要变天了,均是到了后半夜才睡下。
常钰也因此忙活了很久,等他踏上回程已经到了这个时辰了。
山中极为安静,一下凸显出他那间小房中说话声音极为清楚,虽然里面的人已经将声音压得极低,但还是被常钰听见了。
“怎么还没回来?”这是邱虎的声音。
“我怎么知道,或许是方便去了呢。”牧月生随意地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