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音阁，在素心出场后，气氛就达到高潮。
无数人翘首以望，等待素心的表演。
素心也没有继续让人们等待，在侍女的带领下，来到三楼露台。
露台上早就备好了一张古琴。
四周拥挤，唯独古琴所在留有一大片空地。
此露台不仅三楼众人可见，幻音阁外的路人也能看见。
喧哗和浮躁在素心出来的刹那全部消失，留在的只有瞩目。
而在万众瞩目中，素心没有丝毫怯场，款款而坐，指尖轻轻拨动琴弦。
古琴声宛如春风拂面，带着清新的花香和春日的阳光，破除冬日的严寒，萦绕在耳边。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王元没有什么音乐细胞，不懂什么五线六谱，他只是觉得这琴音好听，极为好听，听之令人心旷神怡。
能让人觉得好听，那么就是好琴音。
不过
王元目光扫过四周，琴音是动听的琴音，令人陶醉，但还不至于令人沉醉。
但看周围人的表情，分明是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他看向秦启，对方也是一脸迷醉，目光陶醉的望着前方，好似进入了素心打造的琴音世界，不可自拔。
“明远兄，明远兄？”
王元试着呼唤了两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他心底一沉，又看向徐三娘。
不像身为女人的徐三娘此刻也是满眼陶醉，显然也沉醉在琴音中。
“三娘，三娘？”
依然没有回应。
“没用的，他们已经沉浸在我的琴音世界，琴音没有停止，他们就无法清醒。”
一个异常妖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王元吓了一跳，回头却不见有人。
忽的，他想到什么，看向露台。
果不其然，素心真微笑着看着他。
王元面额一沉，略微斟酌，道：“你想干什么？”
素心带着淡淡的笑意，还有好奇，道：“不想干嘛，我就是想了解一下傻子怎么变成丹青宗师的。”
闻言，王元内心一震，第一时间不是担心自己的秘密被发现，而是盯着素心，沉声道：“你把婧儿怎么了？”
“哈哈，还真是痴情呢，不过你要是知道你的婧儿姑娘其实是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鬼，不知你还会喜欢她吗？”素心面上有嘲讽，带着戏谑。
只是王元没有表现出她想要的迷茫，而是无比淡然的回应道：“我知道。”
“你不信，我可以...等等，你知道？”
素心那绝美的脸上有那么一丝错愕。
王元道：“你知道我是怎么从傻子变成现在的吗？”
“怎么变的？”素心下意识询问。
王元道：“她揭下画皮的时候，我正好撞见，神魂惊惧，幡然醒悟。”
“居然是因为这个...”素心无语，她也知道惊能醒神的道理，随即她又疑惑道：“不对啊，你痴傻十六载，你是怎么拥有丹青宗师造诣的？”
王元神色依旧如常，面前的女人不知道使用了什么妖法，能蛊惑那么多人的身心。
不过他知道的是自己绝对不是对方的对手。
所以他没有去反抗，去隐瞒，而是换一种方式叙述自己的事。
“有人生而知之，有人过目不忘，有人天生神力，人和人不能一概而论。”
“你的意思是你生而知之？”
王元摇头，道：“我不是生而知之，而是把十六年所见所闻化为所用，你既然这么了解我，应该知道我爹是谁，我从小观摩他绘画，清醒后自然而然就融会贯通。”
素心沉吟，“你这么说，你痴傻时候的记忆你还记得？”
王元道：“父母之恩历历在目。”
素心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感慨道：“十六年痴傻换来宗师丹青，不知是赚了还是赔了，算你命好，有一个爱你的爹娘。”
王元脸上绽放灿烂笑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呼...”
素心长长呼出一口气，道：“小婧，呵呵，也就是你现在的妻子之一，我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但你最好尽快找到她，不然后果想来是你不想看到的。”
“她怎么了？我要去什么地方寻找？”
王元追问。
素心道：“你知道小婧是什么人吗？”
王元愣了一下，道：“如果你指她是公主的事，我知道。”
“看来她是真的信任你...”素心看着王元，“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
王元眉头微皱，看着素心。
“看来你也不是全知道。”素心笑了笑，道：“你娘子是人，但也不是人，听说过活死人吗？”
“活死人？”
“对，你可以理解为死去的人对自己的身体过于依恋，或者说不想承认自己死亡的事，这种执着让你亡魂无法离开身体，从而形成‘死而复生’的活死人。”
“成为活死人有什么代价？”
“呵呵，聪明，看来你已经明白其中关键，不错成为活死人后，就拥有了近乎长生的能力，但这个能力需要依靠外界的力量维持，这股力量便是...”
“阳气！”王元开口。
“正确。”素心目中有光，看着王元，好奇更多，“按照你醒来的时间，也不过半月时间，能有如此见识，看来你是先天不凡，天妒英才成了痴傻。”
王元没有享受素心的赞誉，反而说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
“太原城外是不是瘟疫？”
“不是。”
“谢谢...”
“你不要急着谢，现在不是，未来可能就是了。”
“我知道，现在不是就足够了。”
“哈哈，有意思的小子，你比那个倔驴可可爱多了，这个送给你了。”
素心在脸上一抹，那张倾城面容褪去，化为一张画皮，径直飞向王元。
王元也不害怕素心有其他手段，一把接住。
他看向手中的画皮，和赵婧那张如出一辙，不过隐约中她感觉这一张似乎更加强大。
他抬头看向素心，这一次他却看不清对方的容颜。
她的面容明明没有用什么遮挡，他看来却是模糊一片。
心中一动，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素心望着王元接过画皮，淡淡一笑道：“放心，没有陷阱，这是我百年前最新换的皮，不仅能改变相貌，连气质也可以更改，对你应该有些用，当然副作用也有，我活了那么多年，世间总有些敌人，你要是被他们误认为是我，就不好意思了。”
王元摇头，收起画皮道：“没有关系，真遇到那种大佬，我想今天我们的交流就足够他们动手了。”
素心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小子，我是越来越欣赏你了，看在你的面子上，那臭丫头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王元点头，并没有说谢谢。
因为他知道，眼下的和睦是他有对方看得起的价值。
一旦他没有了价值，他的生死不过是别人一念之间。
就像此刻幻音阁还沉迷在素心‘琴音’的人，他们沉醉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生死早就不在自己掌握之中。
‘力量，我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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