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位……兄台,安好?”环顾四周,某位姓林的士大夫就非常有眼力的朝着边上的那几枚麻将问了声好。
“哼哼哼……”被高笃安排在小树林里“看顾”、“保护”林青的那几个麻将一点都不在意林士大夫的示好,随随便便就像某些只“黑郎君”一样,哼哼了两声就没了下文。
毕竟看着自己那帮子人嗷嗷叫唤着朝着那大营房内冲击,一个个都是面带羡慕,哪里顾得上和一个被圈禁的小白脸扯犊子?
唉,大家都是一起的小伙伴,为什么他们在那边发财,自己就要在这里看着这主仆两个?
虽然大家在之前也都商量好了,真的有了收获,大家伙大称平金,谁都不少谁的。
高笃更是在“誓师大会”上直接扬言,“他带着大家伙儿一起来,就是为了仨件事——“公平”、“公平”、“还是他妈的公平”!”
但大家又不是傻子,都干这种能自灭满门的勾当了,怎么可能还轻易相信别人?
这种事情,不自己给自己狂捞好处,难道还要别人来可怜施舍一下?
这怎么可能!
这一刻,那几个麻将小小的对视了一下,皆是凶光暴露。
只是看个人而已。
高笃那厮走之前,又没给他们交代,看得必须要是活人还是死人。
这战场上兵凶战危,一不留神飞来一根流矢,窜来一根冷箭,这也……非常正常吧?
如果人都没有了,自己不就正好可以出去了?
“要不……”
“吟!”还没等他们的念头再往下转,突兀的耳边就响起一声狂躁至极的裂空撕割声。
“等等~那是什么?”不远处,这几个麻将们的视野,就着这呼啸而过的刺耳凄厉声,突然就升空而起,紧接着越飞越高,越飞越转。
“哦……好像是我自己啊……”
下一瞬……
噗,噗,噗,噗,噗……
仿佛一个个小气球闷沉爆炸的低闷声,就在这小树林里接连不断的响起。
眨眼的功夫,世界就安静了。
“少爷,要我也下去不?”
在林青的身边,钬耳依旧是像是个小农扛着自家锄头一样扛着那杆铁戈,几步跟着一路,朴实无华,老实巴交的。
只不过此刻或许,只有那被破气球一样碎,直接被挂在了树上的几个麻将,才能无声的在说着这杆铁戈的凶厉!
一直以来,钬耳这小家伙,虽然知道自己的力量在不断的往上涨,好像几乎是没有止息的时刻。没事的时候跟营房里的那些老兵们“玩耍”时,没个三两人根本压不住自己。
可是钬耳对自己的物理极限依旧是一团浆糊,毕竟大家只是在玩耍而已,哪能真的下死手啊。
不过现在倒是无所谓了。
在树上挂着的那几团“麻将”,却是实打实的告诉了他,自己的能量远超自己想象。
所以……要不自己就下去试试?
反正看看模样,他们也不像是能够拦得住自己的样子,反正没有生命危险,试试又如何?
“用不着。”林青依旧是站在那小树林里,只连脚 ,只连脚步都没移开过半分。
看看在远处,几乎都已经乱成一锅八宝粥的偌大营房,林士大夫不觉悲从心起,又是忍不住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整个一幅悲天悯人,敢为天下先的铮骨文人的模样。
“我那位高兄,他这是不相信我啊,他想干什么事情,竟然一点都没跟我说,我们就是过去了,又能怎么样?裂痕已经产生了,不能再弥补了啊。”
“所以少爷你想怎样啊?”躲在林青的背后,看着自家少爷这么一副表情的钬耳,无声的咧咧嘴。≡ ̄﹏ ̄≡
这小树林里现在就两个人,少爷你这副模样是做给谁看哩?
有一说一,当初老爷死的时候,少爷你都没有这么伤心过,可现在要为一个压根没什么友情的同窗流眼泪,我在边上都替你臊的慌。
也就老爷现在不在这里,要不然听到你这番话,估计早就拿着拐棍抽得你满树林里蹿了。
“所以说,这就是队伍不团结,队伍不纯净的下场啊!”林青哪里猜得到自己这个小书童,特么又在背后偷偷摸摸的诽谤自己?
他依旧在一边留着眼泪,一边道:“正所谓‘忠诚不绝对,那便是绝对的不忠诚’,我们以后一定要引以为戒,以后再组建类似的小团伙的时候,也一定要把纯洁组织内部思想,让‘整个小团伙里有且只有一个思想’的理念,放在第一位啊!”
“那少爷你的那同窗怎么办?”钬耳在后面小声的问了句。
“唉,高兄他糊涂啊~他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之前跟他说的那些,那个不是如掏心掏肺一样的?他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想着要我的性命。
唉……现在看,高兄他既然不愿意跟着我走,那我就只能让他跟着高衙内那伙人一起走了啊……呜呜呜呜,悲哉,凄哉……高兄啊,你‘噢耶’的真惨啊……”
钬耳:“呃(~_~;)”
不得不说,越是和自家少爷待在一起,钬耳就越是被自家少爷那深不见底的下限给打败。
明明少爷以前,至少在还没有考取功名以前,不是这模样啊。
怎么在考场上回炉重造了一番以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听听,少爷他说的这些是人话吗?
少爷,你也就欺负你那同窗离得远,根本听不到你在说什么。
他要是知道,你把他的死叫做“噢耶”的话,绝对是要带着他那一众人来跟你好好算账。
更何况人家还没死呢,少爷你就着急着给他定调子,这是要把人家往绝路上逼啊。
别人不知道,难道我们两个不晓得,少爷你那同窗做的一切,其实都在少爷你的掌握之中?
估计连他穿得什么样的亵裤,少爷你都能猜到了。
“哈哈哈哈……”林青一回头就看见钬耳那满脸叽叽歪歪,想要吐槽的神情,不由一阵大笑。
然后,就在那小树林之外,那偌大营房的另一边,突然之间火光四溅,仿佛又有一堆人马冲了那堆乱成一堆八宝粥的场面里。
为首的那人,手持一杆烂银长枪,冷月如霜,寒忙四射,一瞬间就有三四个人直接被其一枪扎个通透。
枪身上又有一缕樱穗绕在枪头之下三寸,赤红如血,如火如烧,刺目至极。
见状,林青不由鼓掌而叹,“好吧,现在送我那位高兄去跟高衙内一起走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