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件事儿,远比你想象的更严重的多…”林青看看早已冷汗逆流成河的皇甫涛,想想也就没真把这句话给说出口。
想想之前薅羊毛的对象不过是真武大帝遗落在陵寝中的一丝恶念,结果就已经造成九乡世界历代天元皇者的老年不祥,而皇甫涛薅的羊毛可是来自雷神!
上古天庭里的那位雷神是谁?
远古第一元始纪元的昊天上帝,灵山老佛的二弟子,魔染人间的第一推手,彼岸至尊者,元始古老者魔佛阿难!
薅一位彼岸的羊毛,尤其是一个极恶彼岸的羊毛,说皇甫涛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林青都觉得有些轻。
真以为人家是开善堂的啊!
只要是和彼岸者沾上边,别管是以怎样的方式,你就算是落进他们的眼中,成为人家手中鱼线下的小鱼苗儿
不动则已,一动必然天崩地裂!
你占了人家的便宜,不发作还好。
只待一经发作,别说是拿你一个人的命来填,拿你一家子上下百世十族血脉一起去填,那都算是“轻”的!
而昊天·雷神·魔佛·阿难在彼岸者里更是出了名的心胸狭隘,变态疯狂,损人不利己,背刺王中王,占了他的便宜,你还想当做是什么都没发生?
想多了!
相比之下,真武恶念那种“祸不及家人”的些许诅咒,真就和开玩笑似的。
占了人家真武恶念的便宜,最多不过是晚年不祥而已,又没有打搅你作为“生者”的生活,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唉~说到底,这天底下像我林青这样诚实友善,乐于助人,扶持幼小,安抚心灵,有求必应……的善良之人,实在是太少见,反而是那些动不动就是要拿人家填命的家伙实在太多。本地的太没有礼貌了,最烦那些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的,……”
“那么,你来向我许愿吧!”
所以林青对着皇甫涛如此感慨万千的说道。
皇甫涛:“……”
他的面色一阵凄苦,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真武恶念被林青一指头弹飞后,跟杀猪似的嚎叫声在皇甫涛的耳边上可一直都没停下来过。
这会儿还想叫他重蹈人家的覆辙,皇甫涛什么都不想说,现在只求林青能再做次人……
“怎么?你有想法?”林青眼瞳中阴阳混洞之辉深邃,威严幽深,一只露出玄龟,一只显现螣蛇,龟蛇双缠,黑白相撞,诞生开辟与毁灭。
“没,那是我幸福啊。”
“那怎么脸都皱在一起了。”
“辛福,我满脸都是幸福,自然就皱了……”
皇甫涛哪里敢承认,连连摇头,脸上也是堆满了辛福的笑容。
但心中那无心的憋屈无从发泄,他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
“昂!”只见他一掌扬起,掌心雷霆大作,如天打五雷,审罪判罚。
然后……“啪”的一声,这就抽在了自己脸上,接着皇甫涛忍不住猛男流泪,发出一通不加掩饰的嚎啕悲恸。
皇甫涛有预感,这辈子自己估计是没指望回归九乡,再见妻儿弟子了。
“咋的?你有 的?你有意见。”
“没,这我的开心啊。”
“那你怎么还流泪了?”
“开心,我满眼眶里都是开心,自然就流泪了……”
再在遥想不久之前,自己那般豪气冲天,一往无前的冲进真武陵寝里准备和真武恶念干架的白痴举动,皇甫涛又是没忍住“开心”的在自己脸上来了一下。
叫你手欠,叫你嘴贱,让你视神话传说当狗屁。这下好了吧,真的回不去了……
……
幽暗深邃,一如往常的真武陵寝。
阴霾昏暗,不分明晦,不辨黑白,像是被迷雾阻拦,或者本身就阴阳永隔。
突然,有一点微尘自墙角划下,根本未曾在这浩瀚陵寝之中荡漾出一丝涟漪。
只见一袭穿黑水阴阳衮袍,戴二十四疏平天帝冠,持龟蛇长剑,水合内服,束丝绦,踏麻鞋,面容清癯,貌似中年的帝君款款从闇雾中走出。
这位帝君身上透出一股阴森之意,像死人胜过活人,像魔神更多过神仙!
行于这布满神魔恶意,满是难以名状恐怖的陵寝里,这位帝君就像是行走在自己家中,纵使是万般恶意都不加于身。
而在这位帝君的身后,一道手持丈八大矛,大袖翩翩的威猛中年步步紧趋在其后。
不过这个中年脸色灰白,气息全无,似生欲死,不论如何也无法能活人联系在一起。
踏踏踏…
陵寝中一片暗沉死寂,唯有一点点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脚步声,和一阵阵若有若无的凄厉嗷嚎声,从陵寝的最底处隐约传动。
那是历代被真武恶念所诅咒的“天元皇者”,因晚年不祥,而不得不遁入陵寝。
这里虽是陵寝,但真武慈悲,在建立陵寝之初,就愿意用所谓“陪葬品”,甚至连所谓“机关”也不过是真武一丝恶意与力量被斩却之后,自然而然聚集的结果。
所以这些“天元皇者”在陵寝之中也并无什么天敌。
在他们的一丝灵智被蒙蔽后,就如阴阳倒转的僵尸恶鬼一样在陵寝之中游荡。
身躯不朽,意识混沌,难生难死。
而这些历代天元恶鬼在受到了真武恶念的诅咒之后,也自然而然的继承了保护陵寝的重任。
不论是谁,只要是以“生者”的身份踏进陵寝,就必然会遭受到他们的狙击,噬血邪恶,可怕可怖!
但此刻,骤然感应到了这黑袍帝君的气息之后,这些恶鬼就像遭遇到了执掌他等生死轮回的帝王,一个个都是自己掐灭掉了自己的声音。
唯唯诺诺,不愿也不敢有丝毫言语,唯恐惊扰帝君威仪。
帝君一步步朝着陵寝深处走去,越过生死之间,迈过乾坤之室,行走水火之层,陵寝之中仿佛无物可阻他的步伐
终于他来到林青中央之外,那里是一片深不可测的幽渊深坑,幽渊边沿是一层层向下的台阶。
一眼望去,看不到底部。
而在起始台阶的两侧,各有石柱向上蔓延,于半空之中形成了奇怪高台,像是一枚龟蛇绵亘起伏的古印,巍峨苍凉。
“镇龙台……”帝君,活着说是“林青”不由呲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