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玥眯眼瞧他，有些好笑，姜黎效率真高，到底给她介绍了。
“会开车吗？”把车钥匙丢给他，佟玥进了后座。
男孩仓皇接住，“会会会！”
他脸蛋微红，不停从后视镜看着半昏半睡的佟玥，“佟姐，我今年二十二，大四，XX经大，马上就要毕业了，您有什么需要都可吩咐我。”
“嗯。”佟玥含糊应着，听了一半一半。
车停在恒闫酒店，男孩率先停好车，又搀扶着佟玥下来。
她坐了一路车，被冷风一吹不禁哆嗦了下。
男孩很有眼力，把自己外套给她披上，“佟姐，你还好吗？要不要我送你上去？”
这句话是试探，上去就代表佟玥收了他，至少佟玥是这样认为，做这行的哪个不是这样？
她是喝多了，可还没到神志不清的地步，男孩服务还是不错的，没必要因为这点事跟他不快。
从包里捏出张名片塞给他，“有困难打给我。”
说完踩着红底裸色细高跟进了酒店。
对她来说很随意的举动，却在男孩心中升腾起一股小火苗，以至于捏着名片的手都不住颤抖。
306门开了，指针刚好到十点整。
佟玥进门甩掉高跟鞋，忽觉一阵冷风吹来。
抬眼，阳台落地窗大开，那人侧身倚在栏杆，慵懒风流，指尖火星忽明忽暗。
“别跟你那帮姐妹学。”薄薄烟雾模糊了他的侧脸。
他齿间叼着烟，抬步走进来，扯掉她身上碍眼的外套丢在地上。
优越的下颌冲浴间轻抬，“去洗干净了。”
他一贯喜欢用这种命令的口吻，佟玥不喜欢。
“不洗。”她喝大了，胆子也大，就这么往床上一躺，身体呈现一个大字，“你嫌弃你滚，不滚就给老娘闭……”
身子一空，沈奕直接将人抱起进浴间，丢到浴缸里。
浴缸的水还温的，不知他换了多少次。
“现在几点了？”他打开淋浴，眼底厌恶，“哪个女人像你一样喝得烂醉？”
水喷了佟玥满头满脸睁不开眼，但不妨碍她醉醺醺地骂人，“关你屁事！沈奕，你，你把淋浴关上，我快淹死了！”
“妈的你还跟我犟嘴！”他按出沐浴露摸到佟玥胳膊上。
一把撕了她的裙子，咬着烟眯着眼，大力搓洗起来，“你去哪了？见谁了？你玩到十点，你想怎么？”
泡泡很快堆满了浴缸，佟玥想推开，却满手泡泡，湿湿滑滑。
细碎水声和咒骂混淆。
浴室热气蒸腾时，手机响了，是沈奕的。
玻璃门推开，一股雾气扑出，沈奕赤着上身出来，身高腿长，腰间系着松垮浴巾，劲瘦紧实的肌肉附了层水汽，很有力量感。
他赤脚走到床头，拾起电话，看到来电名字果断挂断。
没说是谁，里有人猜到了，佟玥泡在水中抱着膝盖，不知是心寒还是体寒，打了个冷颤。
这个时候打来电话，还不被沈奕骂的人，除了那位没别人。
佟玥拿过浴巾擦拭着身上的水，身后门被推开。
他的笑被浴室雾气模糊，佟玥没想到他竟没走。
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得他拿着毛巾给自己擦头发的动作很轻柔。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沈奕可以在她面前肆无忌惮地给外面的女人打电话，发微信。
但，他们早就分手了，她似乎也没资格去计较，去束缚他。
沈奕把她抱出，给她盖了被子，倒了杯热水，用做完这一切，才拿过手机，去浴室打电话。
佟玥听到他温柔轻哄的声音，心口酸酸涩涩。
“乖，刚才开会，没听到，好，下周才能回大陆，回去就看你，听话。”
“想要什么告诉我。”
“女人？没有，我身边都是哥们。”
“好，晚安。”
“……”
这样温柔的声音，原本是属于她的。
从十五岁到二十二岁，他们谈了七年，拥有对方最美好的七年，却无疾而终，一点触动没有那是骗鬼。
可她怨不得沈奕，他要的是个顾家，安分的女人，而她不是，也不愿改变。
一条手臂横在腰间，沈奕挂了电话，过来抱她，下巴抵在她头顶，“你没睡吧？”
她那紧绷的背部想不被发现都难。
佟玥没说话，他又拉过她的手轻轻摩挲，“在想什么？”
半晌，佟玥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刚动一下又被捞了回去。
“又要跟我找不痛快？”那人沉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还是不说，那人妥协似的叹息，亲吻了下她的乌发，“睡吧。”
睡肯定是睡不着的，不知过了多久，佟玥才开口，“你这样骗人家好吗？”
沈奕仿佛听到笑话，“你好意思说我，你不也经常这样骗顾林？”
佟玥怔了下，无言以对。
分了四年，或许在她潜意识里，她仍像以前那样把沈奕当成自己的所有物。
沈奕高学历，深背景，这样的男人对女人是致命诱惑。
而对于佟玥他太缥缈，她总感觉抓不住，套不牢。
沈奕睁开眼，盯着她垂下的睫毛，“说正经的佟玥，只要你不在这个圈子，回来给我安分当老婆，我能把你宠上天，这女的我立马就踹。”
不在这个圈子就意味她要放弃佟家公司。
意味着和她所有朋友断绝来往。
意味着变成整个世界只有他，没有自我的花瓶。
世事总不能两全，他的爱带有附加，而她总从个人利益出发。
她永远不会在沈奕面前承认，分手了还放不下，也永远不会做低头的那个。
佟玥把头塞进被子，嗓音闷闷，语调却轻快，“你少给我画饼，你爱找谁找谁，我一点都不在乎。”
“你不在乎，那把头拿出来。”
“我乐意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