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看过李智的住所,岳悦被带到了紫萝和聂风的家。
出乎岳悦意料的,不是想象中的皇宫,也没有金碧辉煌,有的只是童话故事中的小木屋、木栅栏、彩石路、草地、水塘、小木船、大树、秋千,给人清新与轻松。屋里,家具有着典型的欧式古典宫廷风,软装饰部分又以碎花布艺带出田园风格,本是银或铜的装饰也由现代气息很强的水晶制品替代,在这样的环境里竟然一点儿不显突兀。
岳悦突然眼睛就湿了,抿紧嘴唇,泪珠就叭哒叭哒的掉了下来。
“我的悦儿,你怎么了?”了解岳悦的紫萝也搞不懂怎么回事了,撩起大大的裙摆就给她擦眼泪。扭头问斐儿,斐儿也是莫名其妙的,再看聂风,他更是茫然。
“怎么了嘛?悦儿,你再哭,我也哭。”
紫萝确实够本事,话才说出口,立即放声的哭了起来,虽不见眼泪,倒也像模像样的能唬住人。
特别是聂风,手忙脚乱的抬起衣袖就为她擦拭。
“不是我,是悦儿在哭。”
紫萝手一指,聂风立即改变方向将手伸向岳悦,又快速的缩了回来。
他能给她擦眼泪吗?
岳悦倒是让这个动作给逗得浅浅一笑。自己边抹眼泪边对紫萝说:“我是为你高兴。”
眼泪擦干了,又拉起紫萝的手,郑重的说:“有这样爱你疼你宠你的老公,你一定要珍惜,也一定不要让别的女人接近。”
紫萝敷衍的说:“我知道。”
要不是聂风在旁,她这态度定会遭到岳悦粗鲁的责骂。顾及了他,话温柔多了:“你要是知道,就不会让我看到这么多的感动。”
紫萝未意识到有什么是让人感动的,更从未和岳悦分过彼此,神经大条的说:“你又不是别的女人。”
岳悦有掐她的冲动了,忘记刚刚的顾虑,指着聂风跟她咆哮:“对他来说,除了你之外的雌性,都是别的女人,也包括我。”
紫萝吓得后退了一步,看看聂风,看看岳悦,亳无担忧之意。“悦儿,你少把界线划得那样清。你是什么外人呐?要不是李大爷口口声声的跟我赌咒发誓说今生来世都只爱你一人,会对你百分之百的好,我会一个人嫁给聂风吗?”
“你给我闭嘴!”岳悦像个骂街的泼妇,双手叉腰,眼瞪得老大,如果此时面前有与膝高的踩踏物,她定蹬起一只脚了。
紫萝乖乖的闭嘴,不过那样子是一点儿不怕她。
岳悦快给气得说不出话来,涨红的脸也浮现了白块。“给我倒杯水。”
噗!紫萝笑了出来,哪有思维跳跃这么大的?轻微结巴的指使聂风倒水,然后装着很规矩的坐在岳悦面前聆听她的教诲。
换作别人,很可能以笑扫除了怒气与严肃,但岳悦做不到,心里根深蒂固的害怕从未消失。接过水杯将整杯水仰喝而下。杯子随手一放,开始了给紫萝训话。从她没危险意识开始,一条条的对比列举女人何时该温柔、何时该凶狠;何时该大度、何时该小器;何时该聪明、何时该糊涂……
紫萝配合的听得很认真,一点儿也没打扰她的兴致。聂风也是听得律津有味儿,不时流露出向往羡慕的神情。
岳悦全看在眼里,意识到弄错了听众。拉起紫萝走向屋外,快出门口时,不忘回过头来警告聂风:“女人说话没男人的事,不许跟来偷听。”
紫萝给她面子强忍到关门,然后就没形象的爆笑起来。
“死紫萝,想死啊?”岳悦也想过来她笑的是什么了。终于也笑了,感叹这人呐,说别人一套一套的,换作自己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但紫萝的笑远不止此,她在笑岳悦对聂风的态度,那完全就没把他当外人。没当外人,就是当内人了?紫萝好像看到了希望,两眼闪着光说:“悦儿,你反正不要李大爷了,干脆嫁聂风吧!我保证,他会对你和斐儿很好的。”
这下,话题又回来了,岳悦的怒气也回来了。翻老帐一样把两人父母的事拿出来举证。
本来,这种状况早点儿打断更不易让说者说到悲伤满面,但紫萝还是当了个好听众,任岳悦发泄了个够,才拉起她的手温温柔柔的说:“悦儿呀,你得改观。我以前不也是这样的?现在发现,这世上的好男人原来还不少呢!聂风,好得都不像男人了。你的李大爷也不错,我在想,是不是你想多了啊?”
说完,静看她的反应,又试探着问:“悦儿,要不,你就嫁给……”
“闭嘴!”岳悦猜到她会说什么,抢先制止,脱口将她此次来的最初目的说了出来。
“啊?”紫萝一张嘴张得老大,半晌才回神。大摇其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说斐儿是李大爷的,我还相信。那个李智,老实巴交的,烟酒不沾,成天围着老婆打转,用脚趾头看都不是敢到夜店寻/欢的臭男人。他绝对算得上有钱人里的奇葩一朵了。对了对了,还有他那样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会吗?李想长得很好看啊,他同父同母的哥哥会很难看?变异也不会太离谱吧?
岳悦不相信,向紫萝要李智的照片看。理由是,你老公帮着找人,肯定顺便多了解了一些情况,照片这种最普遍的东西肯定不少。
紫萝双手一摊,耸耸肩表示确实拿不出。“聂风说了,看他不利于胎教。”
“胎教?”岳悦眯起眼瞄了瞄紫萝的肚子,平平的,什么都看不出来,但她那勒出细腰的长裙和高得离谱的高跟鞋不是出现在孕妇身上的物品。她想生宝宝的心早就决定了她会不惜让自己邋遢也要宝宝健康,聂风更是捧她在手怕痛、含她在嘴怕化,会让怀孕的她受丁点儿危险?冷嗤一声,又放松了防备的说:“胎教对我才用得上。”
说一出口,岳悦像电影按了暂停,咬着下嘴唇数秒,才换上不自然的笑脸。
“有本事你把话吞回去呀!”紫萝邪恶的笑着,一双手邪恶的从侧抱住,顺势放到了她平坦的小腹上,了解的说:“才一个多月吧?李大爷的?他不知道?你不是打算赖给李智吧?”
怀孕这事肯定是瞒不过的,可要不要承认是李大爷的,此时还得瞒一瞒。装出一副为难悔过的样子招供:“就是因为不是李大爷的,我才逃了出来。”
“什么?”这个消息对紫萝无异于有人对她说她是男人一样的震惊与不置信,跳起来再次大声质问,落地时,整个人一偏,脚崴了。痛苦的坐下,揉着脚,一边呼痛,一边否定她的话:“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要是和别的男人上床,不会等到怀孕了才逃跑,你会在偷/情后的第一时间就逃跑。”
被熟悉的人说破,岳悦还是决定不承认,解释没有第一时间逃跑的原因:“被李大爷看得严,没机会。”
紫萝才不相信,质问:“看得严,你还会有机会和别的男人上床?你骗鬼去吧!”
“真的。”头低下了,声音也变小了:“那天与李大爷吵架,都生气了,他说他去找/小姐,我就说我去找/小白脸,没想到,真出事了。”
“真的?”紫萝的再次求证,得到了岳悦的点头。叹了口气,一拍额头,借脚痛未起,干脆仰躺草地,以手遮眼,像念经一样叨叨:“完了完了,岳悦你完了,放着优质李大爷的良种不好好用,去找个两个月出栏的填鸭。你也不怕生出缺胳膊少腿的畸形来?你在知道的同时就该打掉。”
当时还真有过一丁点儿那个念头,不是因为种不好,是担心药物的影响,后来得知那些全是维生素,什么顾虑都没有了,只希望可以如愿生个女儿。幸福的摸着看不出来的小腹,满脸期盼的说:“也许是个女儿。”
“填鸭的种啊,你以为还能在你肚子里改良?”紫萝没好气的提醒她,拉住她的手腕借力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要拉她去解决这个问题的地方。
“聂风、聂风。”岳悦大声的喊起来,“你家紫萝的脚崴了。”
君子的聂风没有偷看偷听她俩说话,岳悦的高分贝声音累积了更多的音量才把他从屋里喊出来。
看起来算不上强壮的聂风打横抱起足有百斤的紫萝像风一样旋进了屋里,完全没看到喊他出来的人。
果真是不看别的女人的专情男人。
岳悦对着屋子的方向抛出赞赏的笑意,不知里面的紫萝有没有感受到。她也就难得清静的沿着水塘故意踩满鞋的稀泥,好似回到了七岁之前的快乐童年。
回忆到那时,自然又想起刻意忘记的一幕。但此次却没有以往的锥心刺骨。
是改变让自己没心没肺了吗?岳悦自问后望着水中被风吹模糊的倒影笑了。
她突然觉得不去执着的看清水中自已的模样,让其与蓝天白云融在一起更加悦目。
这蓝天白云是李泽扬、李智、还是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