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岳悦全身舒服了很多,微睁了眼,光线有点儿强,又闭了起来,懒洋洋的喊着儿子,好几声了,都没应答。
记得睡前有很多人的,这会儿全跑了?还是那只是幻觉?
管它是什么,都没有儿子重要。
伸了个懒腰,撑着身子坐起来,瞬间呆住了。
这不是她的房间啊!她才不会弄成咖啡色的调调。
咖啡色?想起来了,李泽扬的窝是这种颜色,可这里也不是他的窝呀!他那个卧室没这里大,也没这里空旷,空旷得像在足球场里摆了一张床几张椅。
幻觉,又是幻觉!
看来这次感冒发烧还烧得挺厉害的。
摸了摸额头、脸颊,又晃了晃脑袋,没有早上醒来的难受,全身也没有哪处感觉到烫热。
揉揉眼,入目的仍是刚才睁眼的第一景象。
摸摸盖的被子,摸摸床,都是很真实的存在。身上穿的睡衣也是昨晚睡觉时换上的。这怎么回事呢?明明记得是睡在自己家的床上的,对,还在输液,漏针了,扎了两下,抬手看看,也确实各个手背有一个针孔。
那扎针之后呢?好像睡着了。之后再没有醒吗?好像是没有再醒,直到现在。
她想看看时间,看自己睡了多久,床头柜上端正放着的手机告诉了她答案:她并没有睡上几天几夜,只不过六七个小时而已。
为什么在那么多人的环境下,可以入睡?怎么会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其间是被人移动了吗?谁移动的?移动到什么地方了?为什么全无印象,更无感觉?是穿越吗?不是,她不相信有穿越,而且穿越不都是穿去古代或未来的吗,这里,她可以肯定是自己生活的时代。
问题肯定出在输液上。
“有没有喘气的,答应一声。”
高分贝的声音果然有效,很快,门被推开了,儿子的小脑袋伸了进来,望着她笑咪咪的。
怎么儿子也在这里?岳悦更加迷惑了。向着儿子招手,把他喊了过来。
最先是看看他是否完好,才问他知不知道这是哪里。
小家伙立即兴奋了起来,滔滔不绝的比手划脚:“我们的家呀!老爸说了,以后我们就跟爷爷奶奶住一起了。这个家好大呀,外面还有草地。老爸说了,我可以在草地上打滚的。老爸说了,我可以养只小狗在草地上,他会给我做个狗房子。”
“是啊,给你做个狗房子让你住。”从他刚开口,她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再听他一连串话里提到很多次“老爸说了”,心里就来气,可看到儿子高兴的样子,她又不忍喝斥,只得在抓住语病时半嗔半怪的发泄一下。
偏偏就这一句话,就让李泽扬听到了,并对她进行反驳:“这么大个人了,挑小孩子的语病,你也好意思?”
很怀疑,这家伙是站在门口偷听的。
岳悦用眼神狠狠的进行还击,心里哼着:把我弄晕劫过来的事还没找你算帐,你又犯下另一条罪状,你等着吧,我会连本带利让你还回来,还是还高利贷那样的还。
李泽扬一个“你奈我何”的笑容挑衅的回过去,然后抱起斐儿,很疼爱的说:“儿子,走,老爸带你去草地上打滚,让你妈好好休息。”
他这是明显的拿儿子逼自己就范啊!坚决不能让他得逞。
岳悦掀被子起身,鞋都没有穿,带着快速起身的短暂眩晕,跌跌撞撞的冲过去抓住了他的衣服。微怒地命令:“把我儿子放下,我要带他回家了。”
没有理会她的要求,伸出一只手装模作样的放到她额头,故意歪曲事实:“看你烧得都糊涂了,我们的儿子还分你我?带你儿子回家?这里不是你家是谁的家?我是斐儿的爸爸,你还不放心我带他呀?听话,去床上躺着。我带儿子玩一会儿就来陪你。”
这该死的病!岳悦望着合上的门,恨恨的骂了声,揉着仍有些痛的头,一步步向床的方向移动。好好休息,赶紧好起来,不然连带儿子离开这儿都不够力气。
刚躺下,听到儿子的尖叫响起,吓得又蹿了起来,咒骂着李泽扬冲到窗边。
松了口气,原来,是高兴的尖叫,他正和他的挂名老爸在草地上打滚。
倚在窗边,回想儿子有多久没有玩得这样疯了。一岁的时候、两岁的时候、三岁……原来,从来没放任儿子无约束的自由。
从生他下来,总以为,给他买很多玩具,他就会玩得很开心,却不曾想,快乐在很多时候,根本是不需要花钱的。
岳悦自责了,对着儿子快乐的身影说了声对不起,犹豫着是不是就顺势在这里住下来,配合他演戏。
衡量对比之后,还是坚持初衷。但这两天,就趁养病,让儿子疯狂一下。
有了决定,心情也轻松些,病好像也好了很多,干脆拿两个垫子坐到窗台上去,隔着玻璃看那一大一小在草地上又跑又跳又滚又爬的。
除了笑,还是笑,最后,带着笑,坐在窗台上睡着了。
“岳悦、亲爱的岳悦、可爱的岳悦、心爱的岳悦……”
朦胧中,听到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温柔喊声,岳悦抖了抖,醒了过来。睁眼就看到一张没有边缘的脸,还有和狗一样打着响鼻的气息喷到脸上,一惊,“啪”就挥出一巴掌,厌恶的把眉毛鼻子都皱到了一块。
睡觉还真是恢复体力的有效方法,此时的岳悦那一巴掌挥得挺有劲,幸好是落空,不然,李泽扬脸上多半会印上红掌。
他又死皮赖脸的把脸凑近了,奸笑着:“呵呵,好得挺快的嘛!看来不用我抱下来了,走吧,爸妈和儿子等我们下去吃饭呢!”
看到他那副嘴脸,她就想给打个稀烂,可又自知没那能耐,学着他的奸笑回应:“说清楚,爸妈是你爸你妈,儿子是我儿子,还有,我被你劫来这里,这个房间就是我的房间,你如果要进来,麻烦你敲门询问。谢谢!”
“行,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越搭理,他还越来劲了。岳悦决定改变策略,不理他。利索的从窗台跳了下来,昂首挺胸的从他面前走过,故意当他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