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何以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对于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有点懵。空荡荡的病房里,只有自己和旁边这个倒霉蛋俩人,没有任何其他女孩的身影。
若不是自己的脸颊高高的肿起,一说话嘴里还漏风——缺了一颗门牙,这样的剧烈痛感一直在提醒着何以——自己真的是被人揍了,一巴掌抽晕了过去。
只是,是不是自己太久不近女色了,怎么记忆力好像、也许、可能,还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少女参谋官?
一定是自己最近实在是太累了,连双眼皮母猪都看的眉清目秀起来了,要不然,就凭那个一巴掌抽晕自己的力气,那
“妹子”的手臂至少要比自己还要粗!而且,
“你怎么带的孩子”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别扭,难道是自己不经意间在哪里惹下的风流债?
可是,自己是好色,也自诩风流倜傥,风度翩翩,那自己喜欢的也是熟女啊!
像那么年轻的少女,自己再怎么禽兽,也不至于去撩她们吧?可惜,就算是何以一脑门的问号想要问问,司芒的声带还没有好,依旧不能说话。
何以出言问了几次之后,也放弃了通过司芒了解情况的可能性。而且,这个司芒自从何以醒来之后,就一直都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脑袋总是往自己的另一侧偏转,不知道一直在看些什么。
“吱呀”一声门开了,何以一眼就看见了过来换药的护士小姐姐,眼睛瞬间就亮了:“玉衡?!真的是你吗?”听到这句话,司芒忍不住看了一眼护士小姐,一袭战服被一身白色的护士外套裹得严严实实,一顶特制的白色军帽,帽徽是一个十字的标记,戴着一个标准的口罩,还有一个为了防止感染的护目镜,这几日玉衡护士都是这样一个装扮,可以说,若不是司芒经常听她说话,又对她到来的时间了如指掌,而且身形也极为熟悉,若非如此,司芒觉得自己根本认不出来这会儿进来的到底是谁。
而指挥官何以只一眼就认出了自己这个海王鱼塘里面的美人鱼,单论这个眼力,司芒就觉得他能当海王也不是没有实力的。
玉衡没有理他,只是
“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按照惯例,她还是带着一台自走机偶,顶着满满的一盘药品走来,先给司芒换药。
自从被苏微震慑过之后,玉衡明显有些沉默寡言,既不爱说话也不爱笑,这让司芒一直都有点担心她会不会对自己暗中下毒作为报复。
还好,应该是没有,因为司芒只觉得自己最近一直在好转,而被烈火焚毁的喉咙,这几天也一直都有些酥麻痒的感觉,感觉应该很快就能说话了。
何以真不愧是何以,对玉衡如此冷淡的态度直接无视,自顾自的继续说:“玉衡妹妹,你可不知道,我在前线的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你!每次遇到敌人,我都第一个冲过去砍死他,当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为了咱们俩的未来,拼了!哦,对了!为了表达我对你的爱,我把咱们的机甲都命名为以衡,何以和玉衡这两个好听的名字,各取最好听的那个字组合而成,怎么样?你还高兴吗?赶紧的,夸夸我!”听到这里,司芒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上次谁说自己的机甲叫阿曼来的?
算了,人艰不拆,再说了,自己现在就算是想拆穿他也说不出话来,也好,省事。
玉衡面无表情的继续沉默着,司芒的药虽然多,架不住玉衡的手速精准且高效,很快这个床位的操作结束了,玉衡款款向着何以走来。
何以兴奋的继续絮絮叨叨,肉麻的话一堆一堆的往外蹦,见到自己熟悉的姑娘的兴奋完全压倒了何以的所有理智,他对隔壁的司芒拼命对他挤眉弄眼以及各种花式咳嗽等等信号全部都选择了无视对待,只是满脸期待的看着玉衡的脸,他明显察觉到玉衡对自己的冷淡,只是试图找出她为什么会如此。
“玉衡大宝贝儿,我可是为了咱们的未来,才会受这样重的伤呢!你是不是听到什么谣言了?不要这样冷淡嘛!抱抱,来,宝贝!抱抱!”玉衡径直走到他的病床前,拈起一个形状有点奇怪的金属工具,然后,抡圆了手臂,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然后以更优雅的姿态,落在了何以的脸上!
给了何以一个恶狠狠的耳光!在听到
“啪”的一声脆响之前,司芒就已经绝望的提前闭上了眼睛——太惨了,实在是太惨了!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是亲眼目睹他被打第二次,司芒还是心有戚戚焉。
只是,这一巴掌打过去之后,何以竟然没有了什么声音,这让司芒有点好奇的又看了过去。
只见玉衡护士用刚刚那个有点奇怪的金属工具撑开了何以的大嘴,把一枚人造牙齿塞进了他被苏微打掉的地方,又拿出一管有点像牙膏一样的玩意儿,看也不看的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的挤进了何以的大嘴里,就像在往垃圾桶里面倒垃圾一般。
司芒觉得那管牙膏一样的东西还有点亮晶晶的,有点像是一个混合了什么银白色砂石的牙膏。
看司芒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玉衡还是解释了一下:“这是原子级的超微型机偶,用来清洁口腔和自动固定牙齿的。等任务完成,他们就会直接排出,不影响任何的生活。只是,有病号反映说这个东西排出时有些不适感。”何以被迫张开了嘴巴,又被人一顿折腾,自然是没有什么办法继续说话,只能呜呜呀呀的发出一些音节。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玉衡给他把
“挤牙膏”这件事整完之后便继续开始为何以配药,没有将那个撑开嘴巴的大钳子给他取下,所以,何以只能继续保持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出话来。
司芒只能在心底哀叹一声
“活该”了。还好,玉衡在离开之前还知道给他取下,只是没有等何以继续开口,便直接离开了这个伤心的房间。
“你小子是不是在我昏迷的时候说了些什么?”没有被抱抱亲亲,还没有举高高,连一个香吻都没有捞着不说,还平白挨了一个大嘴巴!
何以觉得自己很不开心,于是他面色不善的看向了司芒,直接问。司芒果断的摇了摇头。
开玩笑,自作孽不可活,你自己海王翻了车,关我何事?司芒忍不住想。
“你小子等着!看我什么时候能下地了,一定把这个事情查清楚!哼!谁敢阻挡我的爱情之路,我跟他没完!”何以气哼哼的说,他反正是看出来了,把自己牙齿打掉的那个小妞儿一定和司芒脱不开干系。
而刚刚自己被打的时候,司芒提前就开始闭眼了,说明他知道自己会被打!
这个小子不实在!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何以的眼底闪烁着精光,心说劳资可是拼命救过你小子的,竟然敢拆台?
咱们走着瞧!司芒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心说看指挥官这个表情就知道,一定要让自己也吃点苦头了,难道他一点也没有当了海王就迟早有一天会被收拾的自觉吗?
很明显,何以指挥官确实是没有。接下来一连三日,玉衡护士每天都会准点过来换药,每天都会给何以一个脆脆的响声,每天都不会和他说哪怕一句话。
何以彻底愤怒了!月市,军部,司令部。
“这个图像是什么时候的?”作战部长沉声问,他面前的光幕上,是一片密林,只是,密林深处有一台机甲正在开进。
“就在刚才,蜻蜓战机的飞行员反馈说,在第17采集点与敌机甲分队展开交火,因苏微边战边退,引敌往大漂占领区而去,这才成功脱离。他们申请紧急营救。”报告的参谋看了一下时间,
“就发生在12分钟前。”
“前线指挥部怎么说?”部长问。
“前指回复说第17采集点位大漂军方控制区,而且目标区域是山区,不便于大规模营救行动的展开。而且,前指认为,军部的作战参谋随身携带高级秘钥前出采集数据,本身就是大漂的重点打击对象,一旦发现,大漂会动用能够动用的全部力量进行搜捕并拷打。之前所有参加这项任务的军部参谋,无一例外,都已经理国。而且,他们哪怕没有死于敌人的抓捕和围剿,也会在敌人抓捕到他们之前自戕。所以,此次……”眼看部长的脸色越来越青黑,汇报的参谋声音越说越小。
“所以,他们的建议就是不救了吗?”部长攥紧了拳头。
“前指认为,苏微参谋深入敌后,身处险境,又是一个女人,野外生存能力不强,战斗力偏弱,获救的可能性低于万分之一,若是营救,恐代价太大……”
“混账!”部长大喝一声,一拳砸在桌子上。
“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不打,这是流氓!打的赢打,打不赢还要打,这才是军人!”部长恶狠狠的说道,
“什么时候,我们军人做事还要计算一下精确的利弊得失了?要是这样,我们计算一下和大漂战斗的胜利概率,若是发现胜率不高,投降不就得了,还打什么仗?你去告诉前指,共和国的任何一个军人,只要我们没有确认其死亡,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救!别给劳资说什么划算不划算!也别给劳资说什么概率,劳资就一句话:活要见人!”
“若是死了呢?”参谋在心底问了一句,没有敢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