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在州里家大业大，李家在武宁镇有名望。
到了州里，连柳家半截尾指都抵不上。
要知。
在州里。
除去官家一类，世家排名，高家第一，柳家排二，刘家第三。
且三家交好。
李家拿什么跟人斗？
这口气，李家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面咽。
苏绾听完高衍话，朱唇紧抿，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响后。
她抬眸看向高衍，“高衍，还有半月就过年了，你在何处过年？”
同裴坤舆高谈阔论的高衍闻言，转头看来，“小妮子，你这不说的是废话吗？”
“小爷我当然是在你这儿过年了。”
苏绾挑眉问，“不回高家？”
高衍翻了个白眼，“……”
“小妮子，你让我回高家，还不如让小爷我去死。”
他声音停顿了一下，视线落在身旁苏青身上。
伸出手，一把揽住苏青肩头，“再说了，小爷我以后都跟着小师兄混了。”
苏青尴尬笑着。
“还回什么高家，跟着小师兄混，吃饱喝足，什么都不用愁。”
苏绾瞥了高衍一眼，声音淡淡，“需要的时候就是小师兄，不需要的时候就是苏青，苏小子。”
高衍义正言辞，“小妮子，休要挑拨小爷跟小师兄关系。”
苏绾没做声，起身离开。
时间一晃，又几日过去。
这日。
苏绾在云宁县中坐诊。
才看一人。
初一进来，问，“苏大夫，您最近可是写了免看券？”
苏绾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什么免看券？”
“就是先前您写的……”初一解释到一半，想到手上就拿着免看券，赶忙递到苏绾面前。
“就是这个，您看看。”
苏绾接过一看，眉头拧起。
又是免费看诊票。
假冒的。
自上次那事之后，她就再也没写过这个。
后面也没出现过这看诊票。
没想到。
时隔半月，又出现了。
苏绾目光盯着看诊票，问，“什么人拿着的？”
“一个老太婆。”初一回，“说是家中外孙肚子疼得厉害。”
“看模样，家境不算好。”
苏绾拉开抽屉，把看诊票放了进去，“有几个人有这种票？”
初一愣了下，不确定询问，“苏大夫您问的是外面看诊人吗？”
“嗯。”
初一回:“我问了一番，就她一人。”
“那……”苏绾手上动作停顿了下，抬眸看着初一，“给她一张看诊牌子。”
初一转身朝外去，“好。”
苏绾:“顺带让下一号进来。”
“好。”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把抓好的药递给病人，等到病人离开。
苏绾出声，“下一位。”
话音刚落。
一道身影急急忙忙走了进来，“苏神医。”
是一婆婆，身形消瘦，皮肤偏黄，年龄约六十有余，头发白了一大半，用一支木头簪子绾着，身上衣服已洗得发白，有破洞……
苏绾愣了下。
她抬手指了下对面凳子，示意婆婆坐下，“嗯，老人家，你何处不适？”
婆婆坐下。
听到苏绾话的她赶忙摆了摆手，“苏神医，不是我不舒服。”
“是我家中的外孙，他身子骨自幼就不太好，昨晚上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一晚上就在叫肚子疼。”
听到外孙二字，苏绾知晓眼前这位婆婆就是拿免费看诊票那位。
她朝外看了一眼，“那外孙呢？来了吗？”
婆婆摇头，“没来，在家里。”
苏绾无奈一笑，“婆婆，你外孙没过来，我也没办法给他看诊。”
婆婆立马询问，“苏神医，您不是可以上门看诊吗？”
苏绾正要解释回答。
婆婆有些急了，神色慌张道，“苏神医，您是不是因为老婆子拿的是免费看诊票，而不愿意上门看诊？”
“不是。”苏绾出声解释，“老人家，您看，您后面是不是还有其他人等着看诊……”
婆婆直接打断她话，“没有，没有，老婆子就是最后一个，老婆子后面没人了。”
后面没人了？苏绾愣住，今天看诊看得这么快？
疑惑之时。
她对婆婆道，“那我问问，若你是最后一号，我可以同你一起过去。”
婆婆连连点头，“好好好，那苏神医您赶紧问。”
苏绾视线看向医馆门口，唤了一声，“初一。”
初一快步进来，“苏大夫，怎么了？”
苏绾问，“这位老人家后面没有看诊的了？”
初一看了老太婆一眼，“没了，她是最后一个。”
婆婆急声道，“苏神医，您看，老婆子没骗您吧？您是不是可以同老婆子一起过去了？”
苏绾起身，拎上药箱，“嗯，走。”
婆婆家在云宁县东边。
从医馆过去，花了三刻钟。
一开始房屋还较为正常。
但越往巷子深处里走，房屋逐渐变得低矮，破败。
地上，随处可见的垃圾。
以及…空气里飘荡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骚臭味。
争吵声，孩童的嬉戏声交织在一起。
这些孩童衣着破烂，皮肤黝黑，蓬头垢面，鼻涕拖拉着……
苏绾，初一跟在曹婆子身后，往前走。
那些嬉戏孩童停了下来，目光直直望着她二人。
直至苏绾三人都走远了，孩子们还偷偷跟过去看。
住在此处的人们则纷纷议论起苏绾，初一身份来。
苏绾看着周围环境，眉心拧起。
走在前面的曹婆子突然出声，回头看了她一眼，
“苏神医，我们穷苦人家实在没有办法，只能住在这种地方，还望苏神医您莫要嫌弃。”
苏绾淡淡回了二字，“不会。”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
曹婆子在一破旧的泥土房前停下，“苏神医，这儿就是老婆子家了。”
泥土房历尽风霜，丢失了颜色，院墙之上，随处可见一条条裂缝。
木门紧闭。
曹嬷子对着苏绾说了一声，“等老婆子敲门，丫头跟她哥哥在家里。”
她迈步上前，拍着门，“砰砰砰！”
木门一阵震颤摇晃。
苏绾看到这幕，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这木门会不会被曹婆子给拍散架。
“明丫头，明丫头！开门！婆婆回来了。”
拍门声，引来邻居观望。
人们看到苏绾，初一衣着打扮，脸上神色都变得疑惑起来，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讨论着苏绾二人身份。
不一会儿。
木门打开。
一道小小身影直扑进曹嬷子怀里，“婆婆……”
: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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