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杨沐雪拉着林逢霖一起,如约来到了衙门外边等着安辰逸。
杨沐雪踢了踢脚边上的石子,看着面前的人来人往,有些烦闷。
这安辰逸也是的,都几点了,还没有来!
爽约可是一个大忌。
就当她快要等的不耐烦,准备直接拉着林逢霖进去的时候。
安辰逸这才姗姗来迟。
杨沐雪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
“安公子,今天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来的这样晚?”
安辰逸也知道来的迟确实是自己的不是,连忙给杨沐雪和林逢霖赔罪。
只是,今日,还真的不是他想要迟到的。
前脚刚出门,后脚叶府上面的人就来了。
自己也不好推脱,只好跟着先去和叶鹏煊闲聊两句。
好不容易才将话题糊弄过去,方才紧赶慢赶地回来。
顺了顺气之后,边走边和两人解释。
这锅,还是趁早甩出去比较好,面前的这两人,可都不是喜欢吃亏的主。
要是以后因为今天的这一场乌龙,自己不得哭死。
“害,沐雪,还不是因为昨天你说叶府派人查你的行踪。”
“昨天你来了医馆,今天可不就把我给请去聊天了。”
说着,便有些洋洋自得,
“还是我聪明,四两拨千斤,直接将他的问题,全部都给扔了回去。”
杨沐雪倒是没有想到,叶鹏煊的动作这么快。
这昨天下午才去的,今天就找上门了。
要是以后都这样,自己岂不是毫无隐私可言。
完全就是处在了一个被监视的状态。
甚至还要连累周围的人。
况且,看叶鹏煊的动作,似乎也是丝毫不在意她是否知道这件事。
真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自己是个女人,还不仅大了一级。
顿时心里面就有些复杂,对安辰逸也没有了之前的恼火,反而多了一抹愧疚。
毕竟是自己连累人家,明明不需要应付这件事情。
抿了抿唇,轻声开口道歉,
“抱歉,这件事,我会去找叶鹏煊谈一谈。”
顿了顿,语气也有些不太好,
“本来就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现在倒是好的很,手都快伸到我的日常起居里面去了。”
随后,气鼓鼓地看向一旁的林逢霖,眯了眯眼睛,佯装威胁地说道,
“逢霖,你以后做官,位置一定要比这些个仗势欺人的位置要做的高!”
“到时候,我倒要看看,是不是还有人愿意去顶风作案。”
林逢霖笑了笑没有反驳,拉上了杨沐雪的手,点了点头,
“放心好了,以后你就在家享清福。”
杨沐雪对于这样的回答,自然是满意的很。
唯一不满意的就是站在两人边上,像一个小丑一样。
“你们一对夫妻,在我一个单身人士面前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
“考虑考虑我们这些未婚人士的感受?我们真的会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林逢霖没有说话,但是却将与杨沐雪相握的手,拉得更紧一点了。
杨沐雪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自然也没有像这里的人一样,觉得这是一件多大的事。
不过,多少还是顾及了一点安辰逸的感受,略微有些敷衍的笑了笑,
“好的,好的,以后我们在你的面前,尽量收敛收敛。”
“你都多大了,也不上心找个媳妇。”
说完之后,拉着林逢霖的手径直走到了衙门里面。
安辰逸看着两人拍拍屁股离开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比较好。
就是单
纯的有些肝疼。
自己那是不想要成家嘛?
自己那是找不到一个喜欢的!
憋着心里面的郁闷,跟在两人的身后。
三人因为和这件事有点关系,所以站在众人的最前面。
时辰还没有到,但是人几乎已经将整个衙门都给挤满了。
杨沐雪着实是没有想到,自从时疫的方子出来之后,大家是真的不太在意聚集这种事情了。
耳边还传来的众人的嘀咕交流声。
“哎,听说这对夫妻是隔壁乡府的人。”
“啊?隔壁乡府的人,这不是害人精嘛?”
“谁说不是呢?去闹的还是顺昌医馆。听说还带刀了,不知道有没有人受伤。”
听到顺昌医馆的名字,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惊呼声,
“顺昌医馆!咱们这一次,可是多亏了这个医馆,这对夫妻可真就是没有良心呦,当时医馆还给这群逃荒的人施粥,要是换做我是医馆的人,估计都快后悔死了。”
一旁穿着蓝色衣衫的男人顿时就有些不开心,语气中也带了几分的不满,
“可是这对夫妻据说是因为医馆里面医死了人,才上门来闹的,若不是自己的孩子死了,怎么可能会去闹呢?可怜天下父母心哦。”
话音刚落,就直接被边上的婶子给骂了回去,
“狗屁的,你这人的善心可真就是大得很,这时疫还不是她们带过来的?”
“再说了,这时疫死了多少人,你自个心里面没有数啊?”
“学了几个字,就在这里卖弄了?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些不太灵光,照你怎么说,看来你在这段时间也是做了不少事情,要不然你和大伙说说,你都帮了什么忙?”
男人被婶子的话,气的满脸通红,恼火地瞪了那婶子一眼之后,也不说话,直接走到了墙角里面呆着。
杨沐雪对于这出闹剧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整个人仿佛都不是这件事情里面会出现的人物一样。
林逢霖拉了拉杨沐雪的手,轻声提醒道,
“来了,快开始了。”
安辰逸和两人打了一个招呼,走到了大堂的中央。
杨沐雪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种场面,注意力瞬间就聚焦到了中心的空地上面。
林逢霖估摸着杨沐雪对这边的事情可能不是很清楚,细心的介绍道,
“坐在最中间的这一位,是潘元思,潘大人,在这里任命数十年了,听说,我出生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负责这件事情了。”
“为人也还算不错,当得上是清廉二字。”
杨沐雪了然的点了点头,这人,看面相就知道应该人品不会差到哪里去。
高位的潘元思倒也没有什么别的架势,流程简单的走了一遍之后,便直接进入了正题。
满脸严肃地询问跪在地上,双手背在身后,被束缚住的一对夫妻,
“井永安,边三春,你们两人在时疫爆发期间,在顺昌医馆门口与顺昌医馆的人员发生纠纷。”
“甚至还携带凶器伤人,以至于顺昌医馆的掌事被刺伤。”
“这件事,你们两人可有异议?”
边三春似乎是被这段时间的牢房生活以及儿子的逝去给打击到了,整个人的脸色都白的骇人。
仿佛随时都会随着自己的孩子离去一样。
干裂的唇瓣紧紧抿着,双眸浑浊,早已看不出,眸子里面到底想的是什么。
跪在一旁的井永安的状态,相比于边三春来说,要好了不少。
两人沉默了半晌,一直没有说话。
潘元思在这里当了几十年的官,什么大事小事没有见过,也没有很意外。
只是例行公事的问了一句,毕竟当时是在医馆门口,还恰巧在施粥
所以,看到的人还是很多的,随便拉两个人过来盘问一下,基本上就是可以定罪了。
不过,他这个人,向来是想要将事情考虑的全面一些。
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只怕自己心里面会不安。
这种亏,以前吃过一次就够了。
“井永安,边三春,若是你们再不开口,那本官便会立刻下判决书,到时候,你们若是再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
“你们两位,可想好了?”
听到这话,原本已经失去光彩的眸子闪了闪,随即便是入骨的恨意。
边三春猛的抬起头,望向了站在自己身边,衣冠楚楚,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的安辰逸。
每每看到这样的安辰逸,她就会想起自己的孩儿。
只是离个家,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原本佝偻的腰,缓缓地直了起来,盯着面前的潘元思,大声控告道,
“大人,我要状告顺昌医馆!”
“他们医馆都是些黑心肝的!害了我儿的命啊!”
“我的儿子,他才二十多岁,才二十多岁啊!”
“这群人怎么敢的。”
说着,语气便愈发的激动了起来,整个人都在不断的颤抖。
安辰逸看到她这副模样,虽然有些理解,但是绝不认同。
默默地往后挪了两步,想要离这个疯婆娘远一点。
潘元思自然也是看到了他的举动,倒是也没有说什么。
目光淡淡地看向跪在大堂中央的边三春,
“边三春,若是有疑惑,有不满,在现在一一说出来,若是你说的有理。”
“本官自然会酌情考虑一下你和你夫君的案子。”
听到这里,边三春方才稍稍放了下心。
她死倒是没有什么事情,自己的儿子都已经离开自己了,她和孩子他爹只有一个孩子。
早就已经没有什么盼头了。
但是一想到顺昌医馆,她就恨啊!
“我儿子身体好,怎么会在短短几天之内就离开呢?”
“这不合理啊大人,而且,当时医馆的人来通知我们的时候,还说要给我们银两,当做补贴。”
“这不就是明摆着想要堵我们的嘴嘛?”
“大人,求您明鉴啊!大人!”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