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劝禁缠足

常玉书来到何崇楼第二日,清晨。

杨小秋去叫常玉书起床,发现房间并没有常玉书,让他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当杨小秋下楼开始寻找他的时候,却在后院井口旁边,见到了常玉书。

常玉书此刻正在洗着床单,杨小秋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他犹豫了片刻,没有过去,只是在旁边进行观察。

常玉书今年才六岁,长得虎头虎脑的,而父亲原本又是卖古玩的。

按道理来说,一个六岁的孩子不应该会洗床单才对,可他却是这般的熟练。

看来以前啊,没少干这样的事情出来。

此刻王玉珍也醒来了,见到杨小秋站在墙角看着井口的方向,露出疑惑的神色。

她赶紧走了过去,见到这一幕也笑了出来。

接着她不满的拍打了一下杨小秋的后背,朝着常玉书走去。

常玉书见到王玉珍朝着自己走来,有些茫然,随即便是手足无措。

王玉珍摸了摸常玉书的脑袋,对着常玉书说道:“玉书,奶奶帮你洗!”

常玉书听完,非常认真的回答道:“奶奶,还是我来洗吧!”

王玉珍好奇的问道:“为什么呀?”

常玉书迟疑了片刻才回答道:“我爹离开的时候告诉我,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当我做好了,我爹就会很快来接我的。”

王玉珍听到后,内心非常的复杂。

而杨小秋知道,常玉书的父亲想要回来,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自己做的那些事儿,终究要付出代价。

但他唯一希望的是,如果有朝一日他们还能够团聚,那么常玉书的父母不要逼迫常玉书才好。

杨小秋离开了,有师娘看着,他还是非常放心的。

杨小秋来到前院,坐在摇椅上,晃荡着。

他突然像是响起了什么,站了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取出一份报纸,看着上面的内容,杨小秋有些震惊。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中山先生下令劝禁缠足。

令文说是这样说的,夫将欲图国力之坚强,必先图国民体力之发达。

至缠足一事,残毁肢体,阻阏血脉,害虽加于一人,病实施于子孙,生理所证,岂得云诬?

至因缠足之故,动作竭蹶,深居简出,教育莫施,世事罔问,遑能独立谋生,共服世务?

以上二者,特其大端,若他弊害,更仆难数。

曩者仁人志士尝有天足会之设,开通者已见解除,固陋者犹执成见。

当此除旧布新之际,此等恶俗,尢其先事革除,以培国本。

为此令仰该部速行通饬各省,一体劝禁,其有故违禁令者,予其家属以相当之罚。

什么意思呢!

就是说缠足是一种陋习,是一种弊害,如果还有人要女子缠足,那么就会受到非常严重的惩罚。

那这个的用意是什么?

在以往啊,女子若是大脚那么便是丑。

这缠足别以为是清朝时期开始的,据说,古代女人裹脚是因为南唐后主李煜喜欢观看女人在“金制的莲花”上跳舞,由于金制的莲花太小,舞女便将脚白绸裹起来致脚弯曲立在上面,跳舞时就显得婀娜多姿,轻柔曼妙,本来是一种舞蹈装束,后来慢慢地从后宫向上流社会流传。

在以后,民间女子纷纷仿效,逐渐成为一种普遍的社会习俗,成为一种病态的审美。

苏东坡《菩萨蛮》咏足词云“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甚至还制定出了小脚美的七个标准:瘦、小、尖、弯、香、软、正,又总结出了小脚的“七美”:形、质、资、神、肥、软、秀。

古代妇女很注重头饰,然后就脚了,成语“品头论足”、“品头题足”都有议论妇女的容貌体态的含义,头和足,成为文化人眼里女性美的一个重要标准。文化人有很多对小脚的赞美之词,什么“金莲”、“三寸金莲”、“香钩”等等。

既然到了如今这个民国,提倡的是所谓的三民主义,那么自然不允许这种陋习出现,因为女子缠足,相当于一种酷刑。

一般女子还真的受不了这个,可也必须得这样。

杨小秋唯一触碰过的便是龚依依的脚了,龚依依的脚边有小脚的七美,可在杨小秋看来,无论龚依依的脚是大是小,自己都喜欢她。

也更不会觉得她丑了。

反正啊,解除缠足对这个时代的女性而言,确实一件非常大的好事儿。

当然,中国这么大,想要一时半会儿将这个劝禁缠足这个命令让所有人接受,只怕也很艰难。

但这个事儿始终是一个好事儿。

杨小秋至少觉得民国目前做的两件事情还不错。

第一件事情,那自然是剪掉头上的辫子,这辫子有些时候真的油的,脏的不像话。

杨小秋一直受不了。

可如果在大清的统治下,你不留着这样的头型,那么你就没有必要留着你的头。

第二件事情,就是女子往后不用缠足。

1912年,崭新的一年。

这份报纸上还记载了很多有趣的事情,杨小秋也就不多做介绍了。

此刻,常玉书已经洗完了自己的床单。

杨小秋看着朝着自己走过来的常玉书说道:“洗完了!”

常玉书的脸上流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却还是点了点头,回复道:“已经洗完了!”

“行,既然洗完了,就蹲半个小时的马步吧!”

常玉书并不知道半个小时是多久,但是马步他还是知道的,便做了架势。

杨小秋回想起来,当初自己也是从蹲马步开始的,不过自己已经二十岁了,一蹲便是一上午。

自己这个小徒弟才六岁,自然不可能让他蹲一上午,要是真蹲一上午,那么就废了。

说白了,无论什么戏种,有一点非常重要,那就是下盘要稳当。

就算你在天桥说书说相声,也是一个道理。

人啊,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可以陈新,却也要牢记规矩。

否则在台上跟条疯狗一样,那么就会显得不沉稳。

你年轻的时候可以这样,等你到了四十多岁、五十多岁、六十多岁还是这样,观众就该有意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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