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身边的那名带着白色纱罩的女子点了点头,却也只是往自己的碗里夹了一根青菜,便继续吃着饭。
中年男子看着女子这个样子不由得嘆了一口气,从腰间取出了一个酒葫芦,在手中掂了掂。便把酒葫芦递给了坐在对面的一名壮硕男子:“老九,给我打一壶酒去!”那老九连忙接过酒葫芦,便转身要去打酒。
待老九走了以后,中年男子又舀起桌上的酒壶,往自己的酒杯中斟满酒,刚刚端起酒杯要喝,旁边那一直默不作声的女子突然开口说道:“叔父,这几日叔父身体不适,就不要再多饮酒了。:”这女子的声音轻柔婉转,煞是好听,而且听她的声音,应该不会超过二十岁的样子。
那中年男子先是一愣,看了看身边的女子,最终嘆了口气,还是将手中的酒杯给放了下来,对剩下的那名壮硕男子说道:“老七,你去找老九,就说是让他不必去打酒了!”
“喏!”那老七冲着中年男子一抱拳,低声喝了句,便起身朝着老九去的方向追去。
女子从白纱罩的缝隙中露出的一抹嘴角微微地往上一翘,说道:“叔父待会还是要好好告诫一下老七吧,他到现在还是忘不掉以前的那些习惯,我们现在只是几名逃避战乱的难民,哪有难民随随便便行军礼的。相比之下,老九虽然年纪要小,但却比老七要仔细得多。”
中年男子又是一愣,看着女子说道:“还是白儿细心啊,我都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嗯!待会我便要好好告诫一番老七!现在我们身处孙坚的领地,万事都得小心!”
女子却是嘆了口气,对着中年男子幽幽地说道:“叔父,我们真的要去南越吗?”
中年男子沉默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几许痛苦的神情,对女子说道:“白儿,叔父也不想带你去那种不毛之地,但是北方都是曹操的领地,在那里无论怎样躲藏,我们都不可能躲得过去。”
“那我们不可以回凉州吗?”女子还是有些不愿放弃的味道,央求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摇了摇脑袋,说道:“叔父也想回凉州,但是凉州现在也是风声很紧,当年你大姑虽然在那次战役中逃过了一劫,但后来还是没有能躲过马腾和韩遂的追捕。现在我们去凉州实在是太危险了!”
“那我们也可以留在这徐州啊?”女子很是不想去南越,这也难怪,在这个时代,南越毕竟还是未经开发的小城池。在汉人中传闻,那里尽是些毒蛇和野兽,还有许多未经开化的蛮人,这女子怎么看也像是经过大家族培养的大家闺秀,自然是不想去那种荒蛮之地。
中年男子再次摇了摇脑袋,对女子说道:“恐怕还是不行,这东吴之主孙坚虽然没有下令抓捕我们,但这里实在是距离曹操太近了。东吴与北魏之间迟早会有一场大仗要打,要是打起了的话,这徐州就太不安全了。只有逃到南越去才能算是真正的安全,就算是曹操击败了孙坚,也绝对不会对南越太过感兴趣。”
这时老七和老九也从楼下走了上来,老九神情凝重地走到中年男子身边,俯下身子在中年男子耳边说了几句话,那中年男子也跟着皱起了眉头,对老九悄声说了一句:“小心行事!”老九果然与老七不同,没有抱拳行军礼,而是身子向着中年男子一弯,就好像一般的家僕向主子行礼一样。
中年男子则是转头向女子低声说道:“老九说,楼下来了两个奇怪的少年,看不出什么来历,我们小心点为妙,赶快吃完了就走吧!”
女子还只是刚刚点了点头,在二楼另一边的楼梯口旁就走上了两名少年。一名少年身穿青色长褂,虽然式样朴素,但那衣服的面料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绸缎,头上扎着一个发髻,用一方青色的书生巾包裹着,腰上繫着一圈褐色的腰带,脚上踏着一双白色布制长靴。看相貌,这名少年的年纪应该不会超过二十岁,长得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甚是俊朗。最令人过目难忘的,便是他的那双眼睛,不停地闪着亮光,显得甚是机灵。
而在他身边的那名少年的年龄应该与他相渀,而且长相也不差,只是面色有些苍白,但是却有着别样飘逸潇洒的风采。这名少年穿的是白色的长褂,那面料也绝对不会差到哪去,头上也是扎了个发髻,却是用一根上好的玉簪给别住,腰间一圈名贵的金丝腰带,脚上是一双黑色的皮靴。
两名少年一踏上二楼,便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给吸引过去了,当然也包括了在角落里的那名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皱起了眉头,这两名少年应该不是前来追捕他们的,不过看着两人的气质和打扮,应该是出之大户人家,这灵璧城不过是一座小小的县城,应该不会有那种大世家啊!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两名少年也似乎有些不适,环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有空位,那白衣少年当即便把这家酒楼的小二给叫了过来。
虽然说店大欺客,但那也要分对象来说,但凡做店小二的,一般多少都有些看人的本事。眼前这两位公子爷一看就是来历不凡,说不定还是哪里大官的亲戚呢,店小二哪里敢怠慢,屁颠屁颠地就跑了过来,一脸赔笑地问道:“几位少爷,有什么吩咐啊?”
那青衣少年从怀里掏半天,最终掏出了一块乌漆抹黑地小铁牌,递给那店小二说道:“把这块牌子给你们掌柜的!”店小二接过小铁牌一看,这铁牌不过巴掌大小,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一个字,只不过这店小二从小就没有读过什么书,对这个写得古色古香的大字认不得。不过店小二却能感觉到这两少年肯定是来历不凡,连忙向两人作揖,手捧着小铁牌就往酒楼最高的三楼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