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瑁与张机聊了许多,还有关于医学发展方面的东西。心理医生也是医生,有时候也会给病人开药。虽然不能象普通医生一样为人救治,但其药理知识却也比常人懂得多许多。
至少他的很多消毒啊、急救啊、止血等方面的知识都让张机眼前一亮。
尤其在劝说张机开馆授徒方面,让张机怦然心动,甚至比当初刘表调他到长沙任太守时还要兴奋。
其他的都不是什么问题,刘表也好刘瑁也罢,跟谁都依然是大汉的天下。只是从他往下包括黄忠等人的家眷都还在城中,怕杨龄对他们不利。
当刘瑁得知城中加上临时征召的也不过五千人马,这其中还有出城的从官家族的家兵时,刘瑁下令大军即刻攻城。分批次不间断地进攻,让杨龄根本没有时间下城楼去算计出城官员的家眷。
张机和随行官员观战,看到刘瑁的将士那种英勇无畏的气势时,他们庆幸自己选择了出城。
当张机给黄忠及各位属官说了他的担忧,以及刘瑁甘愿为了众人的家眷不顾自己将士的安危,连夜攻城时。主记陈祥为了家人安危,站出来告诉张机,先人为了家人在战争时期能够逃生,从自己家里挖了一条直通城外的地道,他愿意带路引刘瑁的士兵进城。
张机将这个信息传给了刘瑁。
但此时刘瑁麾下的所有将领都在城下督战,项楚倒是能进,但陈祥见后直摇头,说项楚个头太大,地道无法通过。
刘瑁当即决定亲自领兵进城,却被黄忠拦住:“刘君若信得过我,给我三百精兵,我去!必斩杨龄那厮!”
这个时期的黄忠,一门心思在他儿子身上,任何可能威胁到他儿子安危的人都是敌人。完全忽略了自己此刻还不算刘瑁阵营的人。
“好!给你五百人,进城后能不能诛杀苏代不重要,重要的是保护好孙太守和诸君的家眷。”刘瑁完全不担心城上的守军和杨龄,以目前这个攻击强度,破城应该花不了太长的时间。
“谢刘君,若忠不死,定以身相报!”再次面对刘瑁的信任,黄忠实在感动地不知该以何相报了。
仗打到天黑的时候,杨龄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他以为临湘城能守这么多天都是他的功劳,继续守下去,等到刘表派兵来援,他就会立下天大的功劳。说不定还可以捞捞个太守的职位来玩玩。
但事实是,前些天外面的敌人根本就不叫攻城。而现在他面对的却是敌方绵绵不绝的进攻,楼上的滚石擂木都不够用了,敌人却依然一波又一波地涌上来。他和城楼上的守军连吃口饭的时间都没有。
这城,恐怕是守不住了。
但是,他不敢退下城楼。因为这楼上除了他自己,没人可以镇得住士兵。这群士兵中有许多是临时从士族家中拉来的私兵,这些人的主子有好些都到了城外。
这也给了黄忠入城很好的机会。陈祥亲自领着五百勇士穿过了地道,整整花费了一个时辰,才从他家的地窖里钻出来。家里的人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黄忠没有在陈家逗留,领着五百精兵直扑城楼。
杨龄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从城中杀过来,当黄忠和五百精兵踏上城墙时,他还以为是其他门派来的援兵。但当他看清楚领头的是黄忠时,一张腊黄脸直接吓成了猪肝色,就象看到从地狱来的使者:“你,你怎么会在城中?”
“无耻之徒,凭你也敢妄称忠义?纳命来!”黄忠也不废话,直接提着大刀攻向杨龄,同时大喝镇住周边的长沙兵:“兄弟们,太守在楼下看着,别犯糊涂了,此事全是杨龄狗贼的错,大家趁早放下武器,我黄忠保大家性命!”
这一声的杀伤力简直比刘瑁的攻城部队还有效,本来围在杨龄身边的士兵纷纷让开一条路,除了几个死忠。
杨龄早已吓得手脚发软,哪里还有一个武将的骨气,黄忠轻松收割了杨龄的头颅,接管了城防。当即下令全军停止抵抗,开城献降。
张机将刘瑁连夜迎进临湘城,刘瑁下令张榜安民。
次日刘瑁在临湘城的长沙郡府坐定,论功行赏。
黄忠劝降张机、领兵破城居首功,迁牙门将军,领兵五千加强训练,驻守临湘。黄忠没有拒绝,他本有心向明月,加上刘瑁对他的信任,让他即保全了家人,又得到了重视,还有他出兵前自己的承诺。至于刘磐,他只能求刘瑁保其性命,已报知遇之恩。
甘宁救黄忠俘刘磐,亦有大功,升裨将军,兼治罗县县令。以汩罗渊为基地、罗县为补给、洞庭为练兵场组建水师。兀突骨迁治军中郎将,为甘宁副手。
这个不是刘瑁一时兴起,定计划要占长沙时他就想好了要占一个风水宝地组建水军。甘宁这么一个水战高手,拿到陆地上攻城拔寨实在太浪费了。至于兀突骨就更简单了,他手下那三千滕甲军更适合水战而不是攻城战。因为滕甲在大火面前实在没什么抵抗力,然而放在水中就不一样了。就算落了水,还可以当作救生衣用呢。
罗县这个地方地理位置非常特殊,湘水、资水、汩罗水三水汇流,在罗县城西形成了一个狭长的深渊,水面宽十丈、长约三百丈,往北十里连接洞庭。非常适合建设船坞及造船基地。大方针刘瑁没有问题,但细节他就不懂了,好在这些东西甘宁懂。
项楚迁护军中郎将,依然负责刘瑁的安全。
刘瑁自己领了长沙太守,把张机调到了从事的位置。主要他还需要张机这两年攒下的声望。
张机理政能力虽然并不强,但其人品口碑却极好,在整个长沙都颇有名望。有他在,长沙各县几乎再没动用武力,各县纷纷来降。
张机丝毫没因为刘瑁给他降职而心生不满,反而乐呵呵地接受了。
因为刘瑁在离郡衙不远处置下一处带铺面的宅子,为他开了间“回春堂”。楼下为医馆,楼上作学堂,让他的理想得以实现。虽然挂了个从事之名,却只一心治病治学,完全不用管郡中事务。
从前的属官也得以继续留用,所以临湘城的士族也很快安稳下来,平静地接受权利过渡。
……
荆州一共才七个郡,突然之间四个郡遭到攻击,刘表收到消息后气得吐血。自己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血才将荆南的各大宗贼首领一网打尽而取得其拥有权,这下倒好,一下子全没了。
之所以说没了,主要他所处的这个位置实在是尴尬。北面刚刚跟曹操合作赶走了袁术夺回了南阳的控制权,又不得不防着曹操,又有刘焉屯兵上庸;西面还得防着在朐忍集结的赵韪;东面跟袁术是死仇,前几年杀了袁术的大将孙坚,而孙坚的儿子正在袁手下为将,不定啥时候就杀过来了。现在别说出兵荆南,能让刘瑁老老实实地在荆南呆着不过江水找他襄阳的主意他就笑了。
蔡瑁守南郡,文聘守南阳,黄祖守江夏,他也无将可派。
求和!
以荆南为本钱向刘焉刘瑁父子求和。
蒯越去成都,蒯良去长沙。
蒯越去成都的路程比蒯良到长沙远,所以蒯良比蒯越先到达目的地。
即便他火急火燎地赶到临湘城时,荆南四郡已在众将领大军压境和张机的影响下全部归降了刘瑁。所以,刘瑁在接待他时姿态就摆的有些高了。
“荆州牧麾下主薄蒯良拜见庲降都督!”来的时候刘表通过朝中的关系特地确认了一下刘瑁的官职,以免蒯良言语冒犯刘瑁。
占据优势的一方总是在谈判中占有主导权,说不定就会拿些莫须有的小问题来制造矛盾。
“子柔先生远道而来,辛苦辛苦!来人,看坐。”刘瑁心里还是挺受用的,怎么说蒯氏兄弟都是名满荆州的名士,现在自己坐在高位俯视之,心情怎么会不爽?
“谢都督!”蒯良坐定,向刘瑁拱手道:“敢问都督,不在南中平定诸夷,兵出荆南是何用意?”
“呵呵……子柔如此问话有些不妥吧?”刘瑁冷笑道。
“荆南四郡本是荆州治下,归使君统辖,都督领朝庭官职治理南中,却无故出兵占我主郡县,吾之问不妥矣?”蒯良倒是挺有骨气,也许正是想利用这种强硬来在谈判中获取优势。
“啪!”刘瑁假意嗔怒,将手中的茶具摔到了地上:“蒯子柔,汝当吾很好讲话么?”
蒯良被刘瑁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大跳,没想到刘瑁不按常理出牌,完全一副莽夫的样子,但他完全不信一介莽夫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夺取荆南四郡。不然的话,就是刘瑁身后有高人。
刘瑁却不等他回话,叹了一口气,仿佛又恢复了平静:“唉,吾与汝计较什么?今日心情不佳,突然觉得不便招待你这位州府来的大使者了。来人,送客!”
“都督,吾不是这个意思!请听我慢慢道来!”蒯良突然发现眼前这个人完全不吃硬的,自己立马怂了。
“蒯子柔,吾敬你是荆襄名士,不与你计较。不然两军交战,以你如此口吻吾可以细作的名义将你砍了,还保证我那位在襄阳的叔父不敢吱声你信不信?”刘瑁柔声细语的诉说吓得蒯良不敢乱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