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回转寿司的速度

咚咚咚!悠哉的脚步声,踩出了一首熟悉而令人安心的旋律。养母阖上美食杂志,转身望向下到一楼的清寺龙彦。殷切的温暖目光,总是无声无息的投射到家里的每一个角落。独栋式的三楼别墅,空间宽敞,可打扫一类的家务,全由养母一人承包,从来没有请过保洁人员。养父也曾建议过养母去找个勤快的钟点工,一年也花不了多少钱。但被养母笑吟吟的拒绝掉,当时,养母温婉似水的话语,至今仍被家里人放在心头,从未褪色。“孩子他爸,你知道吗,我最喜欢收拾家务了,每当去整理龙彦和凛音的寝室时,总是会有惊喜出现,就像是寻宝一样~”“嗯,焦糖味的咖啡罐,巧克力棒残渣,草莓夹心糖糖纸,原来,最近的凛音喜欢这种口味。”“薄荷味的口香糖包装,纸屑果皮,龙彦还是很清爽喽,好孩子好孩子,咦?坏掉的耳机,嗯,看来家里得再多备一副耳机。”“而且,每次大扫除家里,我都会加深一分对家里的了解,要把这种喜悦心情,分享给保洁阿姨,实在是有些叫人为难,呀啦,说漏嘴了,妈妈这样自私,龙彦、凛音,你们不会讨厌妈妈吧?”“孩子他妈,我的感受,你就不在乎吗?!”“讨厌啦~孩子他爸,这种事不能在孩子面前讲啦。”别人家的母亲是如何管教孩子的,清寺龙彦不得而知。可他们家,养母就是这么的朴实温柔,口头上从来不会多管孩子,只会默默用自己的行动,去调整与孩子们的恰当距离。宛若繁华地段里被霓虹灯稀释的朦胧月光,当走到偏僻小径时,才会后知后觉的感叹:原来,她一直都陪在身边,不离不弃。清寺龙彦传达实情:“妈,凛音说了,她马上就会去好好的泡个澡,然后再狠狠的放纵自己,睡个回笼觉。”养母语气欢快:“看来,今天的午饭,该做马铃薯炖排骨呢。”“我举双手双脚赞成,”清寺龙彦笑着附和,“还得是中辣味的。”“是哩,海椒有助于振奋精神。”“我最喜欢看到凛音一边辣得吐舌头,一边还含着泪水的猛吃海吃,像晒得绒毛发烫的小狗狗一样。”“龙彦偶尔时候,也是个坏心眼的哥哥呢。”“对了,妈,我今天和学校的同学约了吃中饭,所以就不在家里吃了。”“知道了,要玩得开心啊。”养母翻找着橱柜,打算提前先把食材备好。清寺龙彦则是拿起了扫帚拖把抹布,上到三楼去清洁室内剑道场。每个周末,不用刻意吩咐,空闲下来的家里人,都会习惯性的分担家务事。一番劳动,剑道场地板被擦得锃光瓦亮,清寺龙彦补充了一瓶矿泉水,就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上一套长袖休闲服,按照惯例,连衣帽整洁的搭在背后,清寺龙彦摸出手机瞧了一下时间。是时候出门了。……上野原佐希坐在靠窗的位置,亚麻色的漂亮微卷长发,此时被梳成马尾的垂于胸前,泛着金色碎辉的发梢尾部,别出心裁的捆着一个彰显可爱风的蝴蝶发饰。偏向成熟气质的露肩白色洋装,花纹简约,暴露出来的精致锁骨,叫人离不开眼。托腮等待的她,像极了一幅童话故事里的梦幻壁画,有种高雅而惹人向往的味道。但周围散发出的强硬气息,却是令不少意欲前去搭讪的男性,尴尬的退回了现实。清寺龙彦是提前半小时,抵达了四町车站前的海喀斯餐厅。由于系统宝箱随机生成的缘故,三年多来,清寺龙彦算是逛遍了大半个东京,四町车站附近的景貌,整好是他不用手机导航就能恣意溜达的。停好脚踏车,清寺龙彦推开玻璃拉门,一股股寿司的香味,争先恐后的拥抱而来。眼前是一家卖回转寿司的食肆,或许是正值中午,前来消费的客人还不少,几乎见不到一个空桌子。“清寺君,这里这里。”响起,整间食店的风气,立马起了剧烈改变。本来只是羡慕的同性目光,一瞬间换上了苦大仇深的表情,搞得好像清寺龙彦在他们婚礼上抢走了新娘一样。清寺龙彦无视了诸多男性的杀人视线,笑着朝站起来冲他挥手示意的上野原佐希走去。越过邻桌的一大票西装保镖,清寺龙彦面浮歉意:“上野原同学,让你久等了吧。”上野原佐希摇着头的动作,带起了蝴蝶翩翩起舞:“清寺君干嘛要这么说,是我太闲了,嗯,不,是太兴奋了,早早的就到了这里,非要追究的话,应该是我向清寺君说对不起吧。”清寺龙彦拉开椅子坐下:“不能这么说,你是主人,早点到这里张罗是应该的,我是男生,晚到就要受罚的。”“清寺君总能巧妙的说些叫女孩子开心的话呢。”“不,我只是实话实说,”清寺龙彦朝四周努努嘴,“上野原同学,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你看看,就因为我让你等了一会儿,他们就恨不得冲上来踹我几脚,我这罪,犯得太大了,法官看了都要流泪。”“抱歉,清寺君,是我挑了个受年轻人追捧的地方,若是真要被法官审判的话,我也逃不脱干系。”上野原佐希眉眼带笑,优雅的轻轻一拍手,店子里的服务生,立马就在传输带上,放好一盘盘新鲜可口的食物。“没事,反正我成天都活在各种各样的视线里,这点数量,最多只能让我多吃半碗饭。”清寺龙彦夹起一块鱼子军舰寿司,再沾了点店家配有的风味佐料。入口细嚼,味道还不错,大约有养母七分之一的功力,难怪会人气火旺。思绪发散中的清寺龙彦,联想到了即将创办的小清寺书斋,到时候,养母的手艺,一定能斩获一大批客人的胃袋。“清寺君,”上野原佐希抿了一口蔬菜果汁,“你知道回转寿司的速度,是多少吗?”意料之外的问题,抛到嘴边,清寺龙彦认真的摇了摇头,若叫他列举出寿司的种类、起源,他还能讲个一二三。可热爱厨艺的养母,也没唠叨过机器工具一类的数据。上野原佐希笑得意味深长:“是每秒8厘米的回转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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