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翎一夜酣眠,清早起来梳洗过后出门,发现暖阁外并无侍卫看守,所以程厉之根本没打算真的将她禁足,云翎郁闷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因为今日云翎起的晚,厨房里的厨娘已经按照云翎平日里做的菜品开始烹饪,云翎站在窗口望了会儿,见厨娘做得有模有样便放心地走开。
云翎边走边琢磨,其实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也难怪程厉之会多想,如今隔了一夜俩个人都静下心来好好谈谈,否则再如此闹下去自己别扭,师父和孩子们也跟着受罪,尤其更愧对大老远跑来劝她的雁无书……
不知不觉间云翎来在与程厉之所居的浮光小筑门前,赫然就见房门大开,程厉之自内步出,身后还跟了名身着红衣的女子。
陡然被云翎撞见,程厉之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恢复如常,转身向女子道。
“朕已命人收拾出间院子,委屈方小姐暂住几日……”
女子豪爽道,“皇上客气了,此生得见皇上实乃方蓉三生有幸,能得机会多与皇上相处妾身求之不得。”
程厉之尴尬地扫了眼立于不远处的云翎,吩咐凌云带方蓉过去。
方蓉告谢后随凌云往外走,见到云翎顿住脚道。
“这位莫非就是云皇后?”
云翎面色如常,淡淡道,“恕本宫眼拙……”
回头看了眼僵立在原地的程厉之,方蓉福身问安,回云翎道。
“雀县方蓉见过娘娘。”
“原来是方姑娘,幸会。”
话落,云翎抬头向程厉之道。
“臣妾是来取东西的,皇上只管忙,无需理会臣妾。”
说着,云翎举步进了屋,打开柜子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闹脾气也就算了,如今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又闹着收拾东西给谁看,程厉之站在门口看了片刻,回身去了书房。
云翎嗅着屋子里不属于她的香气眼眶发酸,什么遣散六宫都是骗人的,遣散了再挑些好的放宫里多新鲜。
越想云翎越伤心,勾起前世凄苦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
前来找云翎用早膳的程钧一见,几步上前拉住云翎的手道。
“母后这是怎么了?”
云翎满脑子都是前世程钧面目狰狞高喊着让她去死的画面,突然见到程钧吓得手一松手里的东西掉落地上。
怎么母后看他的眼神如此惊惧?程钧心下暗惊,拾起掉落地上的衣物放回云翎手中。
“儿臣是来请母后过去用膳的,惊到了母后请母后恕罪。”
听程钧柔声细语地同她说话,完全不是前世那般疾言厉色,云翎慌乱的心稍安,将衣服叠好放进包袱里道。
“太子先过去,本宫随后就到。”
“是。”
程钧退出门外又去请程厉之。
到了书房门口程钧听到里面程厉之说话,细听与之对话之人像是雁无书,心知应是二人有事要谈便没打扰转身又回去了。
听到门外有脚步声,雁无书向程厉之道。
“应该是太子来请皇上过去用早膳,皇上且先用过膳再说。”
程厉之抓着雁无书的手腕道,“雁公子与朕一起。”
俩个人出门到了花厅,发现一老五小都在,独独缺了云翎。
程厉之见桌上菜式大部分都是他爱吃的,暗自揣测应该是云翎不好意思同他道歉所以做了这些吃的求和,如此他又怎会计较,待用过膳后好好哄一哄云翎免得委屈到。
雁无书落座程厉之左手打量,程厉之右手依然是轩辕硩,轩辕硩右手空位应是云翎的,空位右手依次五个孩子围桌坐了一圈。
按理说孩子是不能上桌同食的,昨日见此情景本以为是因他造访程厉之特意命孩子们上桌作陪,如今看来竟是寻常便是如此……
想不到程厉之如今这般宠爱五个皇子,真是难得,雁无书回想到程德程桥初来雁府时满身戾气,再看眼前一派天真烂漫暗忖,看来亲情可医世间一切心伤,可惜他此生恐怕再无此机缘。
“请皇后入席。”
程厉之吩咐凌云去请云翎,许久后凌云才回来。
“禀皇上,皇后不在厨房……”
程厉之闻言脸色阴沉下来。
“左不过是在这院子里,不在厨房不会去找?”
凌云额头冒汗,回道。
“属下已经找遍了,不见皇后踪影。”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程厉之怒喝,“皇后擅自离开为何不通知于朕!”
“属下们也是迫于无奈……”凌云偷瞄了眼风雨欲来的程厉之鼓足了勇气道,“夫人们威胁属下们,若是敢通禀皇上便让属下们做一辈子光棍,为了属下们能安心为皇上效力,所以属下们只能将皇后交给画眉军等人护卫。”
“你们这些吃里爬外的东西!”程厉之怒不可遏,吩咐,“速速追回皇后,否则,提头来见。”
母后居然丢下他们走了?五小只伤心到吃不下饭,程桥扑进程厉之怀里嚎啕。
“父皇,儿臣要母后……”
雁无书起身向程厉之道,“不如雁某去劝劝皇后。”
程厉之挥手道,“不必,皇后与朕相处多年,若是因一点小事便要丢下朕与皇儿不顾,劝也无趣。”
话落向凌云道,“尽管让她去好了,不必去追,但欺君之罪断不可纵容,你们各自领五十大板去吧。”
凌云应声称是,心里却暗自祷告,但愿云翎一行能平安归来。
……
向来负责暗中调度的云彩突然现身来找,云翎料是有大事发生。
“出了何事?”云翎问。
“离鸾公主入宫当夜行刺骠国皇帝已被下了大牢,属下们无能,无法救出离鸾公主。”
“什么?”云翎难以置信,程厉之送离鸾去和亲竟是为了刺杀骠国皇帝。
“离鸾如今如何?”
“身受重伤。”
云翎闻言背起早已整理好的包袱招呼云彩就走。
封瑢等人一见,单膝跪地请云翎留步。
云彩见了封瑢便想到凌云,向云翎道。
“属下与凌侍卫难得见一次面,大帅且稍候片刻。”
云翎颔首,云彩正欲去找凌云,恰好遇见来请云翎过去用膳的凌云。
此时随云彩前来的众手下纷纷找到自己的夫婿,四散分开各占一角,你侬我侬间讲明利害,包括凌云与封瑢在内竟真的被说动,亲自送了云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