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也算是很不错的结果了。卡拉就是有了案底,她只要不当公务员,有无案底对她影响不大。缓刑期结束之后,姐弟俩可以搬去其他州,还可以改名换姓,这样就没人知道她曾经杀过人——人渣。
姐弟俩有钱,这就能让他俩能够真正的开始新的人生。
至于卡拉和杰瑞米是否真的利用了她,肯尼思觉得一开始是没有的。
“毕竟他们不能肯定你是否愿意代理杰瑞米。”
有道理,但张文雅还是有点不爽,“这个案子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会让人记住,我的委托人的姐姐杀了被告。”
“人渣而已,他活着对社会有益吗?没有。再说卡拉并不是你的委托人,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你还有佣金呢!这么看来,你现在是家里赚钱的那个人。”肯尼思笑眯眯的亲了亲她。
被他逗笑,“是啊,你瞧你,没用极了!你的薪水我可是一美分都没见到。”他成了参议员,但薪水还是全都捐了出去,这是从他爹当议员开始的优良传统,私下里一定会被其他议员骂个底朝天。
不过,说起来家财万贯还当政治家的人其实不多,豪门习惯砸钱收买政客,用不着自己苦逼兮兮的到处跑竞选。肯家则不走寻常路,所以被称为“政界第一豪门”也没毛病。
家用其实还是肯尼思掏钱的,现在他们也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安保费用放到他的竞选办公室走账,这项最大的开支不需要用家用来支付,节约很多。美企几乎承包了他们的衣食住行各个方面,他们只有偶尔去超市买买零食是自己花钱。
肯尼思自己有政府医保和商业医保,国会议员福利包括了家属在内,于是张文雅也有了政府医保,自己也保了商业医保。爱文也有自己的医保,每次体检自己支出的费用很低。
他俩结婚之前家用支出便已经低到一年不过几万,他俩也不太爱开派对,开派对的花费也基本都有人买单,有很多时候张文雅想花钱都花不出去,经常出现的情况是她想买单,却被告知绝大部分开销都由企业“赞助”了。
果然是越有钱的人越有钱,普通人一针一线都要自己买单。
张文雅觉得这真是二十一世纪怪现状。
家里现在最大开支反而是肯尼思给她送礼物的花费,他超爱送她珠宝,一年有若干纪念日,新年、中国新年、圣瓦伦丁节、复活节、结婚纪念日、美国国庆节、七夕、中国国庆节、第一次见面纪念日、生日、圣诞节,几乎每个月都送她礼物。
今年还会多一个崽崽诞生日。
张文雅不喜欢时尚首饰,只喜欢真正的珠宝,肯尼思也送遍各种颜色的宝石,各种产地的珍珠,光是亚洲各国的名贵珍珠就送了许多,大小都有。彩色宝石说起来价格不高,比起钻石便宜多了,颜色又好看,五彩斑斓,她更喜欢彩色宝石而不是价格虚高的钻石。
这不,又到了五月,快到他们的结婚纪念日,肯尼思订做了一条绿宝石项链,以跟他前几个月在欧洲买到的一顶绿宝石王冠相配。
他在欧洲找了个古董买手,买手到处为客户寻找指定的稀有物品,做的都是富豪生意,也很知趣,找到什么稀有物品都会先问问肯尼思先生要不要,肯尼思先生要是不感兴趣,他才会去找别的买主。
这次买到的绿宝石王冠最早是法国拿破仑皇室定做的,拿破仑一世非常爱他的第一任皇后约瑟芬,为约瑟芬定做了无数珠宝首饰,但约瑟芬皇后无法生育,而法兰西皇帝必须有继承人。俩人只好离婚,离婚后约瑟芬保留了绝大部分珠宝,这些珠宝一百多年来散落欧洲各处,有些很有名的能够卖出千万欧元的高价,普通的也能卖到几十万、上百万,这就是名人溢价。
这顶绿宝石王冠约瑟芬皇后几乎没怎么戴过,但曾在约瑟芬离婚后的珠宝清单上出现过。王冠上有珠宝匠人的名字缩写,还有约瑟芬的名字缩写,绿宝石也很纯净又大块,因此价格也是不菲,花了将近一百万欧元才拿下。
作者有话说:
*最近看了一部叫《hot.skull颅骨印记》的土耳其剧集,网飞出品,设定还挺有意思的,说是全球流行一种语言病毒,人们被病毒感染后说话不成逻辑奇奇怪怪,病毒无药可救,只能戴隔音耳机以避免听到“乱语者”说话。男主是个语言学家,中了病毒后被同事搞了个实验(但剧里没说到底怎么搞的可能也确实不能详细说明),于是不但痊愈了,还对病毒免疫了。而背景是病毒肆虐五年,防yi局发现这是大好机会,于是掌握大权,成了国家的实际控制部门。哎嘿,不可说。
这个剧就讲的是男主对抗防yi局,看来还有下一季。
第647章
◎再见克里斯◎
珠宝不过是炫耀性消费, 但却能装扮人类,有钱人占有稀有矿物,并为之定价, 普通人也想拥有。营销学上美其名曰“生活方式”, 这是解决温饱问题后才会考虑的事情。
张文雅喜欢珠宝,但没有也没什么,成为有钱人之后, 她见识了有钱人都是怎么玩的、都玩些什么,也就没有那么神秘了。不错,钱是能带来非常舒适的生活,但也就这样了。
她不用跟其他太太攀比, 社交压力约等于无。即使议员太太们在一起也要攀比房子的数量和面积、丈夫赚多少钱、孩子是不是学霸,以及很重要的, 颜值。
美人一向得到优待,不管在什么地方、哪个国家都是如此。
人们追捧她和肯尼思, 这种社交氛围就是人人都想让你高兴, 只需要一句话就有人帮你解决问题,而对方只是想跟你说上几句话。
她在aclu就是如此,第一年律师便能有自己的转角豪华办公室只有她才能有这个待遇, 而人人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连她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要说在波士顿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要数和克里斯再见了。
克里斯去年九月开始到哈佛大学肯尼思学院攻读公共策略专业的研究生,张文雅这次在波士顿待了两个月,每周都跟克里斯见面。
她住在哈佛附近肯家的联排别墅里, 中午在餐厅吃饭, 晚上自己做晚餐, 克里斯总过来蹭饭。
他已经长成男人了, 高大英俊,相貌可能是过于漂亮了。
“你在哈佛过的怎么样?”
“还行,就那样。”
“遇到什么可爱的女孩了吗?”
“没有。”
“我以为你会很受女生的欢迎。”
“也许吧。”
“你该跟查理学学。”
“学什么?”
“如何跟女孩搭讪。”
他笑,“不用。这不用学。”
“不用吗?”
克里斯有点脸红,“没人能跟你比。”
“是因为没人会第一次见面就给你做饭吃吗?”
他笑,“也许,也许。”
臭小子!
张文雅有点难以想象当年那个还没有她高的男孩已经长得比她出一个头还要多,他再也不是那个因为父母要离婚而难过又彷徨的孩子了。但他又仍然是个孩子,是个没爹的孩子。
他跟她说他学会了做饭,中餐和西餐都会一点,饿不着自己,但不管怎么都做不出她做过的那些美食的味道。
“你现在在家还会经常做饭吗?”
“不,我很忙,我雇了厨师。”
他低头笑了一下,“你还记得有一次你请假一周,找了别人暂时代替你吗?”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她是去开一元店了,请假一周。
“记得,怎么了?”
“当时我就想要是能每天都吃到你做的饭该是多么幸福!”
“你当时还是孩子,孩子的要求很简单。”
“简单吗?”他颇是伤感,“可你很快就离开我了,我连这么一点小小的幸福都没有得到。”
张文雅温柔的说:“别说这个。”
“我感到自己是个得不到幸福的人,妈妈离开了我,你离开了我,爸爸也离开了我。阿妮娅……”他眼噙泪水,“幸福是什么?”
“幸福……”她叹气,幸福其实很难得到,她可不可以说,已经用前世的痛苦换来了这一世的幸福?克里斯以前是个幸福的孩子,属于提前“预支”了幸福,于是现在孤单影只,这只是数值的平衡?
但“幸福”怎么可以有计量单位呢?
她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幸福要靠自己创造。”
“要怎么做才能得到幸福?如果我说我需要你,可以吗?”
这个提问很不好回答,“你需要我的话,我永远都在。”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不,”张文雅坚定又温柔的拒绝,“克里斯,我们的感情超越了肤浅的男女之情,恋爱会分手,结婚还会离婚,但我们的感情不会消失,也不会变质。”
“可这算什么呢?”克里斯痛苦的问。
“算……你的青春期感情寄托。你并没有想过太多,只是在你少年时期最痛苦的时候,我在你身边陪伴你、安慰你,可那不是爱情,只是一种依恋。就像……雏鸟对照顾他的大鸟的依恋,你想要的不是爱情,是照顾。”
克里斯十分惊讶,“不,不是这样!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什么是爱情!”
她觉得好笑,“是吗?那你说说爱情是什么?”
“——爱情就是你想……不,就是我想见到你,每天都见到你,我们不管做什么都在一起,我每次见到你都会很愉快,因为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是我,我是最本真的自己。”
张文雅假装惊讶的瞪大眼睛:“这么说我更像你的人生导师?”
什么呀!
“不是!我是很年轻,”他不服气的说:“也许你会认为我还是太幼稚,我只想到自己。我也许没有很多很多钱,也没有王子头衔,只是个默默无闻的男孩,可我全心全意的爱着你,我也会好好照顾你,就像你曾经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我真的很笨,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张文雅想笑的,但还是保持了严肃,“不,你仍然是个男孩,幼稚,有一点,不太多,但还是个天真的男孩,你不懂爱情是什么。爱情是只会为了对方着想,她说的任何话你都会遵从,你不愿意让她难过,只想让她快乐。”
他忙说:“我也可以做到!”
——只要是肯尼思先生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
“不,你不能。爱情从来就不是单方面的,单方面的爱情只能叫‘单恋’,要两个人都爱着对方才能叫‘爱情’。”
克里斯明显愣住了,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解释。
“你说爱我,我很高兴,但我会将你的爱理解为姐弟之间的感情,我对你一直像对弟弟。我只有一个不怎么样的哥哥,我不喜欢他,他也不爱我。但我很爱你,像爱着一个可爱的弟弟一样爱着你。你知道你是什么心理吗?”
“是什么心理?”
“你知道我不会像爱情人一样爱上你,因此你的自我认知有了偏差,以为自己不够可爱。克里斯,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在我心中就永远是那个漂亮可爱的男孩。”
他俩不约而同想到那年的早春,十一年了。
克里斯惊讶极了:时间居然过得那么快!居然已经十一年了!他从十三岁到二十四岁,张文雅也从十八岁到了二十九岁。
天哪!他一阵恍惚:他居然比张文雅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要大好几岁了!
时光在他眼前犹如流水一般哗哗的跃过:他们在外滩玩儿、她安慰觉得被母亲抛弃的他、她做着超级麻烦的蟹黄酱……
记忆是五颜六色的,还带着许多特别的香气,外滩上的爆米花的香气,棉花糖的粉色;蟹黄酱的香气,鲜甜而微有水腥气;慕斯蛋糕的甜蜜香气,小麦牛奶面包的麦香与奶香。
上海于是在他记忆中总是香气四溢,阳光灿烂。
回了华盛顿后,张文雅又开始朝九晚五的上班。
朗先生跟她开了一次短会,主要说香克斯案。
“香克斯的案子你处理的很好,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正因为有香克斯的案例,集体诉讼才是有可能的,而且也很可能会跟天主教会谈判一个占优势的赔偿数额。波士顿的库克先生想独揽集体诉讼,我告诉他,没门!如果没有你,阿妮娅·张,波士顿甚至根本不想介入神甫事件。你可以不用再去波士顿,但他们拿到赔偿后收取的佣金必须有你的一份。”
张文雅当然也没有傻到推走别人送到眼前的钱,再说朗先生说的很对,aclu波士顿之前认为这是一块烫手山芋,没人肯接,既然她提供了自己的名气和权力使得庭前和解极为优厚,aclu波士顿也别想撇开她。
这笔佣金是她劳动所得,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收下的,她不差钱,姿态做高一点,要是想捐献,也希望能用在这些幸存者身上,她希望能够设立一个专项基金,为这些受到极大压力人生受到重挫的幸存者提供心理咨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