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

“冬天太冷了。”

“那就跑起来吧!”他轻轻的推着她。

张文雅跑起来。

奔跑在清晨的纽约中央公园。

奔跑在异国他乡。

这真是美好的一天呀!

她感到快乐,于是忘了本来是想跟他分手来着。

写给张晓峰的信磨磨蹭蹭写了一天才写完。

她在信里交待了下一步“计划”,营销搞起来,书卖多少本不是目的,而是要给她这个“哈佛女孩”造势,甚至“怡口甜”都远远不如这个“哈佛高材生”的品牌。等“哈佛女孩张文雅”家喻户晓之后就要开始变现。

怎么变现呢?

在美国来说,要想富,搞宗教,办学校。

做学校有两条路,一个是全资办私立学校,一个是跟其他教育培训机构合作,前者可以做大做强,后者不用自己亲力亲为。

她考虑了很久,也侧面询问了小肯尼思的意见,他当然说是全资私立学校更好,因为可以自己控制。他有点好奇她为什么会问到这个问题,但没有追问,他相信只要时机成熟,她一定会告诉他的。

张文雅于是决定了,自己办学校!相信有着“哈佛女孩”的名气,不会太难。

渣爸爸这个走哪儿都能混得开的社交牛逼症属实帮了她大忙,要不,让他当个张校长?

嘻嘻,也不是不行!

而且说实话,不管是包工头张老板,还是甜品店张老板,都不如张校长来的有社会地位。

她只要再找个律师看好她的股份和钱,也不怕渣爸爸出什么幺蛾子。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亲爸也一样。

问题又来了,防不防亲爱的未婚夫呢?嗳,暂时不告诉他。

学校的具体教学和行政事务也不难,从哪儿挖个角就行了。想要打听哪儿有能干、能出成绩的校长还是很简单的事情,家长们对哪个老师认真负责、哪个校长爱护学生又能扛住上面压力全都门儿清,现代中国家长最在意的是什么?是娃能不能出成绩,能提高成绩,一切好说!

办学校就不是完全为了赚钱了,可以用私立学校的利润补贴一些特殊学校,比如某些专门开办给农村女孩的女子学校,中国赚钱中国花,房子也是有限的,你总不能把自己劈成很多份,挨个住吧?

作者有话说:

*今天推荐给文雅和小肯尼思的是miss li的《therapy》。

*突然发现写错了,94年春节是2月10号,算了,不改了,改不改问题不大,就这么着吧。

*今天上午去口腔医院看牙,要做根管,居然一颗牙要2千多!破产了!

第97章

◎你幸福吗?◎

不过万事开头难, 办学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肯定还需要一大堆手续,这些就要靠社交达人爸爸去跑了, 上下打通关节, 跑个好几年也是有的。这样看来,劳苦功高的爸爸当个张校长也是应该的。

办学校实际是提升逼格的事情,那些江浙粤的大老板有钱是有钱, 但在上海人看来,都是暴发户而已;搞艺术也不过是“戏子”、“画匠”;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想要异军突起,办学校才是她这样的草根平民最有可能做大的事业。

嗐!就说哈佛耶鲁吧, 不都是私立学校吗?当初建校的时候,谁能知道哈佛耶鲁会成为全球首屈一指的名校牛校呢?

后世一间私立高中年入百万轻轻松松, 私立贵族高中赚的就更多了,还不显山不露水, 低调赚钱, 竞品也不多,毕竟想要办好一所学校确实也不容易。

小肯尼思拿来他们在马撒葡萄园岛的照片,她挑了一部分, 连着哈佛的照片, 全都装进信封里,叫了联邦快递,寄了一封国际特快专递。

回信地址是哈佛的宿舍地址。

周日晚上吃过晚餐后,仍然去拉瓜迪亚机场坐飞机返回波士顿。

哈佛的学生生活紧张愉快。

张文雅没有参加学校里的社交社团, 哈佛有男生的兄弟会、女生的姐妹会, 但亚裔学生极难进入, 哪怕她现在是美国王子的女朋友也进不去。

苏珊·福斯特说, 那是因为女生们普遍认为她很快就会被甩,小约翰·肯尼思不过是换换口味而已。

这位富豪家的女孩说话直来直去,倒是很合张文雅的意——总比表面姐姐妹妹、背后捣捣戳戳要好得多吧?

苏珊进了姐妹会,但她也不怎么去玩,觉得“没意思”。

张文雅从图书馆找到福斯特家的报道,福斯特家也很有意思,她也是富三代,祖父那一代成了糖果大王,福斯特家第二代四女一男,她是孙女,是二子二女中最小的一个。

福斯特家的大哥是个纨绔,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到了三十岁,便进了董事会;

二哥比较有想法,去上了艺术学院,现在是好莱坞导演;

姐姐本科上了哥伦比亚大学,现在正在耶鲁念金融硕士。

大哥看起来水平有限,奈何是长子继承人,以后家业多半都是他的。

二哥不爱祖传家业,以后也就是拿着股份吃个分红。

姐姐看起来像是要跟大哥争一争。

苏珊还没有选好专业,不过言语中颇是看不上大哥,力挺姐姐。

两个儿子是前妻的孩子,两个女儿是第二个妻子的孩子,二哥和姐姐相差将近二十岁。苏珊是老来得女,颇是受宠,又是第三代里第一个上哈佛的,在家族里也颇是得宠,横着走的那种。

苏珊在剑桥市有自己的公寓,有自己的车,她还没有拿到自己的信托基金,是姐姐艾普尔给她买的,这在美国就是妥妥的优质姐姐了。姐妹俩关系很好,苏珊张口闭口就是姐姐,十足娇娇女。

张文雅想着埃莉诺办事真是靠谱,给她找了那么好的室友,改天还得再多谢埃莉诺。

苏珊大概每周在宿舍待一个晚上,是因为晚上下课太晚不想回公寓。哈佛的上课时间全看教授自己的安排,晚上七点上课属于正常,中午十二点上课的也有。她俩差了一学期,选课不一样,也不在一起做作业,见面时间不多。

这样宿舍大多数时间就是张文雅一个人,住着还是很爽的。

苏珊对她的男朋友也没有什么兴趣,觉得“不过尔尔”,要是没有总统父亲的光环,小肯尼思也不过就是个普通富三代,跟她差不多。

说的是呢。

张文雅为未婚夫默哀了三秒钟。

最有趣的事情是和苏珊去spa做水疗。

“亲爱的,这是小约翰·肯尼思不能带你去做的事情。”苏珊有理有据的说服了她,“相信我,要懂得享受,我保证你会觉得钱和时间花的值得。”

张文雅将信将疑。

第一次去spa会所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张文雅被苏珊带着先上楼去了房间,奢华的双人间,比酒店的总统套房也差不了多少。放下行李袋,换了浴袍,先去恒温浴池泡着,接着做“死海泥浴”,浑身糊上黑乎乎的泥巴;泥浴之后洗干净,再进入一个黄金水笼头的大理石按摩浴缸。

光是洗白白的一套就要两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

之后从头到脚,先是马杀鸡,然后全身涂身体乳再按摩。

精油养护头发、做头发、修甲、美甲、修脚趾甲——修脚趾甲之前会来个鱼疗,让几十条小鱼啃你的jiojio——如此一套下来,你就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啦!

张文雅嘴里表示爽呆了!心里批判了一番资本主义的享受主义,接着表示,下次还来!

通识课要求每周至少两次课,每次两节,每次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还要求每周至少一次研讨会;选修课每周至少一次课,写作课和西班牙语都是每周两次课。每周理论上最多可以上三十节课,但实际没有那么多,张文雅周四下午没课,晚上有课;周一上午只有两节课。

每一门课都留有大量的阅读后作业,就是小论文,页数不等,图书馆通常都坐满了看书、做作业的学生,周日晚上几乎爆满,因为大部分学生周五周六出去玩,周日晚上回来赶作业。

这种情况很危险,如果要求最后提交作业的时间是周日晚上十点,很多人会赶不及。

最佳状态当然是当天的作业当天写完,如此学习小组就很有必要了。

没有接受过美国高中教育的张文雅花了一个月时间才勉强适应美国大学课堂氛围。美国大学里师生之间没有那么界限分明,一个好的老师不仅要会讲课,将课本内容讲的深入浅出能让学生听懂,还要有一定幽默感,才能让学生认真听讲;而老师的水平要是稍有不足,很容易会被刁钻的学生问倒,老师的面子便不太能挂得住。

课堂气氛很活跃,甚至有点过分活跃了。教授会随时提问学生,特别是《公正》这门课,由于她是课堂里唯一一个来自中国大陆的学生,经常会被点名回答问题。

太难啦!

第一次上课之后她就赶紧找了一堆有关书籍来看,每天做完作业后回到宿舍还要花至少一个小时阅读,阅读的同时要做笔记,主要是写下自己的想法,这样对于之后的作业非常有好处。

上了一个月课之后,她觉得自己算是稍微了解了美国式精英教育的基础。

简单的说,美国学校想教你“开拓性的思考问题”,什么都要问个“why”,这种教育方式可以说非常棒,也不怪从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美国便超过了老牌帝国主义国家英法,一跃而成为世界教育强国、科技强国。

问过“why”之后就是“怎么做”,开拓性的思维方式也同样导致对外的掠夺性思维,美帝的全球霸主时期便到来了。

整个社会的氛围是open的,但又没有那么open,至少在爱情里,美国人讲“透明”,也就是“没有秘密no secrets”。

更有趣的是,哈佛有好几门课教你如何“认识爱情”——不是如何谈恋爱——这几门课年年爆满,极受欢迎,就是没有选修的学生也常跑来旁听。

小肯尼思肯定也听过这几门课。

张文雅抽空去旁听了几节“爱情课”。

其中一节讲的是恋爱关系之间的“沟通”,分为主动和被动、积极和消极。

她对照的不是自己,而是肯特先生和丽雅。她回想起在丽雅的婚外情暴露之前,这对夫妻之间的沟通就是“被动破坏性沟通”,是完全无效的,两个人都没有想过要修复曾经的关系。

唉!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对曾经相爱的夫妻会走到形同路人。

然后教授说到了“螺旋上升的幸福感”,积极有效的沟通会让双方进入螺旋上升的阶段,因此会提升“幸福感”。

是这样吗?

教授还说,想要拥有积极有效的沟通需要双方努力,单方面努力是不行的。人类总的来说追求的是“幸福感”,金钱能增加“幸福感”,权力能增加“幸福感”,但唯有“爱情”这种不可控的感情得到的“幸福感”才是最强烈、最能满足的。

是这样吗?

张文雅不懂。

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幸福”。

赚钱能让她感受到“幸福”,花钱买房子、拥有一个“属于我”的东西能让她感到“幸福”,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是能让她有这种感受的。

她拥有渣爸爸的爱吗?渣爸爸还很年轻,没准他还会再次结婚、再生个孩子,那么她就不再是唯一的那个孩子了。

她不想“属于”谁,但她可以“拥有”某个人吗?

就此,她跟正在上这门课的泰勒以及其他学生一起参加了这周的研讨会。

教授并不介意一个旁听生参加研讨,甚至还很高兴,因为她的观念可以代表一部分当代中国青年。这很有趣,对教授和其他学生来说都同样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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