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王棺猛一打开,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出。只见这一口独木所制的巨大王棺之中,满满的都是殷红色的**。
那**竟是血一般红。
而那蛊王的尸身却是影踪不见。
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小五皱起眉头,迟疑道:“这是血吗?姥姥。”
熊姥姥闻了闻,点点头。
杀人王狐疑道:“这里面真的是血?可是这一口棺木怕不有上千年了,这千年前的鲜血能够流到现在而不干涸?”
这件事委实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风冷情,龙卷风,郑君和云老大也都是不解,目光俱都望向熊姥姥,等她解释这其中的缘故。
熊姥姥望着那满棺的鲜血,缓缓道:“这棺里面的血不是人血。而是一种蜃血。”
蜃血?
众人都是大惑不解。
熊姥姥解释道:“大家都听说过那海市蜃楼吧?”
众人俱都点头。
熊姥姥继续道:“那海市蜃楼据说就是那蜃在海中吞云吐雾,吐气成楼。那蜃到底是什么样子,谁也没有见过,只不过有人说那蜃便是一种蚌。有的人又说那蜃乃是一种雉,入海便化为了蜃。”
小五急道:“姥姥,你快些说,那蜃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熊姥姥道:“姥姥也不知道。只不过在蛊王留下来的典籍之中,记载着一种可以长久保存尸骸不腐的方法,便是将那大蜃抓来,而后将那大蜃剖腹取血,灌入王棺之中,其后再将那所要保存的尸骸放入那盛满蜃血的棺中,这样一来,那棺木便能让尸骸经年不腐。”
杀人王喃喃道:“原来还有如此一说。”
云老大和郑君对望一眼,心中道:“看来这都是这苗疆蛊王草鬼婆手下的邪术。”眼睛望向那棺中殷红的蜃血,心中不由得多了一丝畏惧之意。
熊姥姥眼睛望着那棺中的蜃血,缓缓道:“看来那蛊王的遗骸便是在这棺中的蜃血里面。”略一踌躇,转过头来,对风冷情道:“风冷情,有没有什么物事能够将这棺中蜃血掏去?姥姥想要看一看这蛊王的真身。”
风冷情沉声道:“我这里有一把淘沙杓,正好用这淘沙杓将这蜃血掏出来。”说罢,从背后行囊之中取出那一把淘沙杓。
那淘沙杓乃是淘沙司马水天波生前传给风冷情的遗物。可长可短。淘沙杓的杓柄和那点穴撅的撅把一样,能够伸缩如意。
当下,风冷情将那淘沙杓取了出来,而后站到那窖子木王棺跟前,将淘沙杓伸了进去,一下一下的将那蜃血掏了出来。倒在一旁地上。
那蜃血慢慢流了下去。这墓室王棺所在之处似乎较其他地方略略高了一些。
那蜃血便慢慢向远处流了过去。
看来这昔年建造这一座墓室的工匠用心良苦,刻意将这墓室建造的这般东高西低。以便将来墓室漏水,免得这王棺被水浸泡。
众人站在王棺东面,谁也没有器具,只有眼看着风冷情一个人慢慢将那殷红的蜃血一杓一杓掏了出来。
一炷香功夫过后,那窖子木王棺里面的蜃血下去了一半,露出王棺之中躺着的一具物事。只不过这一具物事却不像是人的尸骸。倒是更像一只奇异的大鸟的尸骸。
那只大鸟仅余一具骨架,静静停放在那王棺之中,四周被蜃血所泡。露出的鸟骸之上,两只眼睛的部位空荡荡的,这大鸟的眼珠早已不知所踪。
众人都是浑身一震,谁也不明白为什么这偌大的一口王棺之中竟然存放的不是那女蛊王的尸骨,反而是一只不知名的大鸟的尸骸?
这是为什么?
熊姥姥心中的震撼更是远超众人。
在她心中,这一具王棺就应该是草鬼婆至尊无上的蛊王的王棺,而这王棺之中也只能存放蛊王的尸骸,而眼前的这一切都远远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这一切又让她怎么能接受?
熊姥姥的心中一片混乱。
风冷情停住手,看着眼前的这一具鸟骸,,心中也是不住思索,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一时之间俱都呆住,怔怔的立在那里,谁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一直沉默不语的龙卷风忽然道:“我知道那蛊王在哪里了。”
熊姥姥转过头来,脸上一片茫然,道:“蛊王的尸骸在哪里?”
龙卷风伸手一指那跪坐在王棺跟前的那一具衣饰华美的女尸道:“那一具尸首也许就是那蛊王的尸骸。”
众人齐刷刷转过头来,向着那女尸望去。片刻之后,那熊姥姥眼中慢慢冒出一丝亮光,而后一个箭步奔了过去。奔到那尸骸跟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起来。而后语声激动道:“龙卷风说的没有错,这个人就是昔年的女蛊王。”
杀人王皱起眉头道:“熊天华,何以见得这女尸便是那蛊王的尸骸?”
熊姥姥伸出一根干枯的手指,指着那女尸低垂的脖颈之上,悬挂的一串项链,缓缓道:“你看这一串项链,可有不同?”
杀人王和风冷情等人向那女尸颈间的项链望去,只见那一串项链似乎是一颗颗蛇牙组成。每一颗蛇牙和蛇牙之间杂以一颗颗漆黑的蛇胆。而穿制这一串项链的又是一条蛇皮拧结成筋,看上去古怪而又诡异。
熊姥姥眼睛之中露出敬畏之色,指着那一串古怪的项链道:“这一串项链便是蛊王的传承之物,蛇王链。这一串项链只有历代蛊王才有。相传蛊王临死之时,一定要当着族中诸位长老的面,将这一枚蛇王项链传给下一代蛊王。”
风冷情奇道:“难道那女蛊王之后,这苗疆便没有第二个女蛊王了吗?”
熊姥姥郑重的点点头,道:“不错。自那女蛊王死后,苗疆从此再没蛊王。”顿了一顿,熊姥姥接着道:“而我们只能算是蛊王的传人。”
风冷情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只不过这一位蛊王为何跪坐在这里,向着那王棺迎面而跪?莫非这蛊王敬奉的便是这王棺之中的这一具鸟骸?”
熊姥姥眼睛望着那跪坐在地上的蛊王的尸骸,缓缓道:“那一具鸟骸也许并不是鸟骸,而是蜃的残骸。”
蜃?众人心头又是一震。
熊姥姥沉声道:“不错。那鸟骸极有可能便是蜃的残骸。我记得我曾经说过,那雉入海化为蜃,不入海便是雉了。也许这一口王棺里面的便是蜃的尸骸了。”
杀人王更是大惑不解道:“然则,这蛊王便以这蜃为神祗吗?”
熊姥姥缓缓道:“我虽然是蛊王的传人,但时移事往,经过这么多年,蛊王昔年的一些事情俱都不知了。只不过想来必是如此。那蜃能吞云吐雾,吐气成楼。天地之间的奇景莫此为甚。而我们蛊王一族以这蜃为神祗,也就不足为奇了。”
风冷情心中一动,缓缓道:“即是如此,那蛊王进到这毒陵之中的时候,一定没有死。”
杀人王一怔道:“此话怎讲?”
风冷情一字字i:“那蛊王一定是活着进到这毒陵之中的。”顿了一顿又道:“否则的话,怎么会跪坐于此,膜拜蜃神?想来那蛊王何等尊贵,若不是她生前甘心情愿自己跪拜这王棺之中的蜃神,其余人等又岂能在她身后将她遗骸跪拜在此?”
熊姥姥沉吟片刻,缓缓道:“这一点倒极有可能。”
风冷情缓缓道:“既是如此,那这蛊王的王陵便极有可能不是这女蛊王下属所建。而是穷历代蛊王之功,这才修建而成。”
风冷情指了指这墓室周遭环境,道:“你们看这墓室四壁,年深日久,而且石壁上的切痕都不是一时而就,似乎间隔数十年或者百年才慢慢完成。”
众人都是点点头。
风冷情瞳孔慢慢收缩道:“据我猜测,这里面应该还有一件墓室,里面供奉着这蛊王的列祖列宗。”
风冷情这么一说,众人心中都是一震,细细思索风冷情的话语,似乎不无道理。
熊姥姥更是心头一震,心道:“莫非真的如这小子猜测,这里面真的有这么一间墓室存放着我们蛊王的先祖?”
小五眼珠一转,嘻嘻笑道:“也许那一间墓室之中不只有蛊王的列祖列宗,还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