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顾笙造算计

蒙面女子刚刚踏出满香楼,婢女便上前压低声音不服道:“小姐,那安阳县主真是可恶,她自己为了男人连那么不要脸的事情都做,还有脸说小姐。”

女子脚步不停,婢女掀起轿帘她弯腰坐了进去,轿子稳稳的被抬起往东走去。

“不过是披了县主的皮罢了。”轿子里淡淡的话语传出。

婢女一听抿嘴失笑,“小姐说的对,论起身份她也不见得有多高贵,不过是个落魄的郡王府嫡小姐。等少爷高中入了京,有表少爷...”

“春桃。”威严的一声,吓得春桃慌张认错,“奴婢失言,奴婢该死。”

“去京城的时候,你就不用跟着了。”女子的声音依旧淡淡,似是任何事都波澜不惊。

春桃面色苍白眼里闪着懊悔,最终不甘的应道:“是。”

轿子抬的又稳又快,在一家成衣店门口停下。

女子带着春桃进去,店铺老板热情的将人迎入隔间。

安阳的人隐在暗处,不错眼的盯着铺子。

殊不知,女子带着春桃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从后门离去。

半个时辰过去,侍卫才惊觉事情不对,冲到成衣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他恼火的扯过老板,怒道:“刚才进来戴斗笠的女子呢?”

老板诚惶诚恐道:“人..人从后门走了。”

侍卫瞪目呵斥,“可知她是什么人?”

“不..不知道。”老板吓得浑身发抖,连连摆手,“她..她们..买了两件成衣换下后,斗笠没摘就从后门离开了。”

侍卫把人跟丢了,怒不可遏的将老板惯在地上直奔后门,发现被女子丢弃与墙角的斗笠,发泄的一脚踩上去。

复反身冲出成衣店,这才发现连轿子也不见了。

侍卫气的在原地怒吼,惹得行人惊吓的纷纷躲避。

没有查到女子身份,安阳大发雷霆怒骂侍卫无用。

因此,她有些不安,这个计划真正施行的是她。虽说出了事可以脱身,可到底连对方是什么身份都不知,若是翊哥追究起来就算是她怕也没好果子吃。

但转念一想,这事若真的成了,她不止成为翊哥的妻子,连带家里给她定的那恶心的亲事也只能作废。她就不信,父亲敢动翊哥!

就这样,安阳把心一横,满脑子都是成功后和赵翊的美满生活,兴奋的开始安排计划。

华灯初上,县衙里十分热闹,一盏盏喜灯被挂起,一匹匹红绸被扬起系在梁木之上,喜庆的很。

但没人发现,后门处一辆早就等着的马车,待一人被抬上车后迅速驶离。

“在高一点,哎哎,偏了偏了..”

谢长贵难掩高兴,卖力的指挥衙差们装点庭院。

谢继安看了满心伤痛,冲到谢长贵面前无奈的低吼,“爹,你到底在干什么?”

谢长贵一点都不在意,高兴的说道:“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把顾笙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怎么样?你爹我够大方了吧?”

谢继安悲痛的苦涩一笑,“爹,您就这么想看儿子死吗?”

谢长贵的脸陡然铁青,气的咬牙,“你若是想死,我就去京城找那位李大人,告诉他顾笙的真实身份。”

谢继安脸色聚变,异常痛苦的红了眼,面对这样的父亲他有苦难言。

谢长贵见威胁起效也不紧逼,软了语气,“若是顾家没出事,爹也不反对你娶她,可她现在是什么?是祸端啊!”

“你也不想想,她跟在你身边就真的安全?依我看,还不如跟着赵翊,好歹人家是个北镇抚使。”

谢长贵的话,刺激谢继安的脸色更差,却依旧闭口不言。

谢长贵欣喜以为说通谢继安,再接再厉继续道:“继安,爹虽然没读过书,可爹不糊涂。顾笙从十六岁跟在我们身边,她何时成了赵翊的未婚妻?你当真以为爹一点都不懂?”

“如今她要成亲,你还看不出来?她这是攀上高枝看不上你这芝麻官了。而你还跟个傻子一样,舍不得她,心疼她。”

“但凡她心里有你也不会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直接默认赵翊要娶她。你说,这样见异思迁的女人,你还留念什么?”

“爹,我会证明给你看,给所有人看,终有一日,我会让所有人冲着我俯首折腰!”谢继安突然开口。

夜风吹动屋角的红灯,晃动的荧光印在谢继安的瞳孔中,似是一团烈火在燃烧。

前几日,从心境变化的那一刻,仇恨的种子就已经落根发芽生生扎进他的心底。

他眸底的冷漠惊了谢长贵的心,那不是一个儿子该看向父亲的眼神,那是一种对待无关紧要之人的冷漠。

“继安...”谢长贵突然心中惶惶,抬手想要触碰儿子的手臂。

谢继安却陡然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

谢长贵彻底慌了,想也不想的追去。

只可惜谢继安人高腿长,不过眨眼失了踪影。

谢长贵恼恨自己冲动,心中生了几分不安,可一想到今夜要做的事他当即驻足,一跺脚往前衙急去。

昏暗的后园里,除了银月之光再见不到其他莹亮的地方,和前衙热闹的景象形成鲜明的对比。

谢继安心中苦楚,目光凝视紧闭的窗扇,深眸突生恨意露出一丝狰狞。

爹说的对,顾笙攀上了高枝。

他深信顾笙不是贪慕虚荣的人,可现实是,她真的要嫁给赵翊了。

而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对自己解释过一句,哪怕告诉他“和赵翊成亲,只为报仇,无关其他。”

可惜,他什么都没等到。

一股耻辱到极点的嫉妒,令他抬拳狠狠的砸在假山上,暗影闪过只留下几道血印。

那个清风朗月般的男人,再也回不来了...

顾笙是被痛醒的,她抬手按压隐隐发涨的鬓角,难忍的痛哼一声。

徐徐睁眼,瞧着周围水红色透明纱帐微微愣神,片刻,她猛地坐起身,犀利的打量四周。

红烛晃动的火心,并不能将房间整个照亮,只能隐约看清物体的轮廓,但整张架子床上铺设的水红色鸳鸯被,散发着腻人的香气让顾笙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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