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陷入深深地思考中,要是新养了一个弟弟,又把这个新弟弟养成崇华那德行,该怎么办啊……
严烁不服气地扬起一道眉,道:“只要得到权力地位,这时所受的侮辱就能千倍百倍地讨回来。”
君临怔了一下,沉吟不语。
奉羽不服道:“严烁,这是不对的。”
严烁说的未必是不对的,在现今风云诡谲冰冷残酷的环境中,这才是生存下来获得权力成为成功人士的必然选择。
但一个十五岁的小孩整天若是琢磨这个,那他真的很可悲可怜。
他应该在父母的庇护下无忧无虑的活着,而不是为了生存、不被欺辱而处心积虑的算计着。
君临十五岁的时候是鬼谷的高徒君临,在师尊的庇护下,想闯江湖就闯江湖,想回皇宫当会儿公主就回去,什么都不需要考虑,多么潇洒自在。
反观严烁,君临只觉得他很可悲。
“阿黄,你也觉得我这是不对的吗?”严烁望着君临,目光成熟得完全不象一个孩子。
严烁看着君临,乌溜溜的黑眼睛望着她熠熠生辉,流光暗影,唇角微微一挑,“阿黄,我很在意你的看法。”
君临叹了口气,摇头。“在某些事情上,对错并没有什么意义,自己的生命是宝贵,只要不伤害别人的性命,我想不拘泥于正道准则应该也是可以的。”
如今这局势不简单,他们每个人都可以成为朝廷夺势或者江湖争斗的炮灰。在这样的局势下,若他们还是遵守所谓的正道,那他们未必能活的长。
她若是劝严烁做个圣人,以德报怨、割肉喂鹰,那岂不是等于叫他去死?
她又怎么舍得?
为人处世,侠客有侠道,君子有君子之道,帝位更需帝王之术,就连谋士也有权谋之道,这些岂可一概而论。
而她君临又怎能干涉严烁的选择?无所谓对错,她又有何资格决定严烁的人生。
“阿黄。”严烁突然拉住君临的手,放大的面容突然出现在君临眼前,吓了她一大跳。“现在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了,你可不能骗我。”
奉羽也道:“阿黄,我现在明白了,只有你对我们最好。”
忒肉麻了,这两人可是曾经救过君临的命,救命之恩,又怎能不报?救命恩人说出这种肉麻的话,着实让君临不好意思。
君临打个哈哈,道:“我饿了,吃桂花糕去了。”
陷于内心触动无法自拔之中的严烁刚要开口,听到君临这么说,突然神情一紧,低声道,“祝你早日吃成大胖子,嫁不出去!”
不等君临说话,严烁就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奉羽忙道:“阿黄,那个,严烁他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生气……”
不生气,不生气,若是生严烁的气,恐怕她早就被气死了。
第二日。
昨日惹得严烁不快,今日需得要买些小玩意儿哄哄他们。
更重要的是他们既然已经答应帮她保守秘密,于情于理,她也应该表达自己的谢意。
可惜今日早上,粉蝶身体抱恙,端着早点要去服侍萧泽用早膳。
君临刚好想要出去,就看到脸色难看的粉蝶,仔细一问这才明白原因。
于是君临就自告奋勇要帮粉蝶端早点,并叫粉蝶回去休息。
粉蝶感恩戴德的说:“阿黄,我以前错怪你了……”
君临内心腹诽,你以前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萧泽的房间并没有人,君临端着早点,随意拉住一个内侍问:“殿下呢?”
那内侍指了指方向,君临就急匆匆的走了。
由于君临初来府里,平日里因为担心碰上萧泽也不敢随意走动,故而对这府里的地形很是不熟。
她左拐右拐,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她迷路了。
君临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再次细细寻找了附近。
这里地形不熟,君临找不到萧泽也走不出去,结果越走越偏,周围连个人烟都没有,估计这里是最偏僻的角落了。
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别说是萧泽了,就是下人们也不会过来。
君临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到一条小路就走过去了。
小路的尽头是一处泉眼。
泉眼边几株稀疏的腊梅花都已盛开,此时清爽的晨曦透过花枝懒洋洋的落在泉水中,在泉水中在照出闪烁不已明灭可见的光点。
一缕带着泉水清新凉意的冷风卷进了君临的鼻子里。
君临入目之处就是几件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依次排放在青石板上,工整的令人惊讶不已。
君临一抬头。她的眼睛就直了,要命,居然有人大冷天在这里沐浴。更要命的是,这个沐浴的男人居然还一丝不挂。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吐槽自己,那个沐浴的人不是一丝不挂的?
君临目力过人足以把泉中的人看到一清二楚。
他的皮肤象白玉一样玲珑温润,长发犹如泼墨,匀称的肩膀,纤瘦而不柔弱的腰……
君临被震撼的移不开目光,但并不是因为沐浴的这人身材太好,而是这人肩膀上的那一个牙印。
牙印的主人牙口应该很好。
君临一看他的脸就呆在那里,这这这,不是萧泽吗?
孤冷如萧泽,他的肩膀上居然会被人咬了一口,还留下一个意义暧昧不明的牙印?!
君临且惊且奇,并脑补出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这得要来源于她曾经看过的小黄书。
说出来有点羞耻,君临其实还是看过小黄书的。
那是因为一些不法书贩强力向她推荐这种书,她出于好奇就看了几本。
这一刻,君临又回想起自己看过的小黄书,只不过脑子里自动把小黄书中的男人换成萧泽,把女人换成某个绝色大美人。
可是,这可是平素冷肃清高的萧泽啊!
是那种不当道士绝对可惜了的那种人!
原来淡薄如萧泽的人也……
君临顾不得看他的脸,就感觉全身的血液瞬间沸腾到了顶点,两片脸颊烫的不行,鼻血差点喷出。
“你……”萧泽几乎是立马察觉到君临的存在,冰冷凌厉略带薄怒的眼神穿过荡漾的水面,仿佛能洞透一切的望向君临。
“出去!”平淡无比的话语,倒是符合萧泽一贯的冷淡性格,泰山压于顶而泰然处之,但却吓得她一阵腿软,冒出一身冷汗的倒退了好几步,才缓过神来。
还好还好,没被萧泽的断水戳死。
然内心震惊之下,君临还是忘记赶紧离开,只是手里的早点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萧泽见君临并未离开,只是后退几步,还一个劲的盯着他看,他不由得真的动怒。
泉水冷冽无比。
晨曦的清晖斜照而入。
君临眼前一阵青芒,犹如万千青色银针闪过!
剑光如舞。
青芒在君临眼前迅速闪过,剑影在空中如烟花般绽放。
电光石火的一瞬间
君临熟练的一个打滚,避开那道看似犀利的剑芒!这才有空看发出青芒的物件。
果不其然,发出青芒的物件正是她以前眼馋不已的名剑断水。
君临一回头,就看到萧泽。
他双瞳淡然。
表情淡若浮水。
就像是一座冰雕,散发着凛冽的寒气,好似没有一丝感情。
他此刻只是站在水里着,默不作声。
好一派清心寡欲的圣人模样啊!
若不是他肩膀上的那个意义暧昧不明的陈年牙印,君临几乎就要被他圣人的模样骗了!
你不是正经的很吗?那你肩膀上的牙印是怎么回事?
不是传闻你不近女色的吗?,难道你肩膀上的牙印是男的咬的?如果真是这样,君临会觉得自己挖到了很大的八卦!
君临谜之微笑,随后逃命似得一路乱窜。
逃到安全地带之后君临内心的震惊还是如滔滔江水之连绵不绝。
天啊,她看见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了?
她不是看花眼了吧?居然看到萧泽沐浴!
晨曦盛开的腊梅下,萧泽居然这个时候独自一人在小小的泉眼中沐浴。
这这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这是何等瑰姿艳逸的人间绝景啊!她居然看到了如圣人一般圣洁的萧泽的上半身……
虽然只一个瞬间,但她却看到了,他的泼墨长发随意往前披散,露出优美的线条来。
他穿上衣服,她只觉得他清冷、雅正,似乎有一股圣洁的意味在里面。她倒是不知道,他原来脱了衣服,也可以美到这样惊人的地步。
尤其是发现他的肩膀上有一个意义暧昧不明的牙印之后……
在君临心中,他从来都高不可侵的冰冷、圣洁,没想到刚才,她见着他,却只觉得他清华出尘中又带了迷人心智的魅惑之感,冷清中又糅合了一丝妖冶。
他那样白皙透明的肤色,如美玉生辉,温润中又带着一股妖媚……
在君临心中如冷月清辉的萧泽,居然也有这一面……
而看到那牙印,君临几乎就能想出那是怎么来的了,她幻想的那不堪入目的画面全映在在她脑中,挥之不去,不由得脸红得快要爆掉。
君临慌不择路的跑着,甚至撞倒了栏杆上的花盆。她没来得及收拾就一头撞上对面走过来的几人,却被他们一把抓住,大喝:“你跑什么?把花盆都撞坏了,那可是我们殿下最喜欢的小梅花。”
君临抬头见是是粉蝶、进宝等人,内心倒是有点大喜过望,还好是他们,否则可能会有小麻烦。
“粉蝶你不是身体抱恙吗?怎么出来了?”
粉蝶担忧的看了一眼被君临撞坏的小梅花,道:“还不是你,你说要帮我端给殿下早点的,但你迟迟不回来,我担心你又给我惹什么祸。”
进宝指着碎掉的花盆,道:“果然惹祸了。”
君临心说撞碎花盆,此祸不够大,应该不会被逐出府去,不如再添一点,说不定萧泽一个生气就把她逐出府去了。于是她便一脸为难道:“惹祸,我才没惹什么祸!我没看到!真的,我真的没看到萧泽在沐浴。我也不是故意看那么长时间的!”
这几个人一听,登时纷纷倒抽一口凉气,被君临肥硕的狗胆吓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进宝气道:“你怎么不把你眼睛抠出来!”
还好没把妹子许给这家伙,不然他妹子就要守寡了。
粉蝶一张俏脸吓得苍白无比。
萧泽何时不是被人尊敬敬仰的?他怎能是君临之类的人亵渎的?偷看他沐浴简直是对他的侮辱!这这这,简直是罪大当诛啊!
粉蝶吓得连声音都变了:“什么?你,你好大胆?!怎么办?”
进宝也不由得大怒:“你,你要不要命了?殿下岂是你这厮能”
君临在心中叹了一叹,面上做出后悔的神色来,道:“我,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粉蝶:“还敢狡辩,你看你做贼心虚的,路跑的,明显的是心虚要死!你快逃吧,我替你担着。。。。”
君临提醒粉蝶道:“你不要大呼小叫的。刚开始的时候你多么文静,多安静,说话不仔细听都听不见,怎么最近说话声音一下子变得那么多,那么激动?”
进宝道:“都是因为你,粉蝶何时不是温雅的,你一来,粉蝶失态的次数越来越多”
几人正争辩不休,这时萧泽已穿得整整齐齐,只是头发披着,四平八稳的走了出来。
粉蝶等人很有默契的看了看碎掉的花盆,低头行礼。
一时之间,无人敢说话。
君临警惕的盯着萧泽,萧泽手里的断水在阳光下发出凛凛寒光,吓得君临一阵手足无措。
被赶出府是她求之不得的,但若是被断水戳死,这结果着实让她接受不了。
“泽兄泽兄,咱们有话好说,你你你,你先把凶器收起来!”君临叫嚷道。
粉蝶等人又是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望向君临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悲哀!
唉,找死啊!
殿下素来不喜别人大呼小叫,也许跟他清冷的性格有关,而这君临又表现的如此浮夸
看来君临是凶多吉少!
谁知,萧泽轻描淡写的扫了君临一眼,静默片刻,铮的一声,竟然真听君临的话便将那断水收入了鞘中。
众人惊讶的下巴都快砸到地上了。
他轻飘飘道:“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