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姨摇头,有点苦涩的说:“自从我来到这家之后,我就发现了这件事,一开始我比你还疯,那种事我多少也听说过一些,我不在乎苏家手段多黑,也不在乎他用那种神神鬼鬼的手段,可是这在自己家里这样做。”
“这些确实让人难以接受,我问了好多次,后来都录了下来,可是那次世天直接把我手机给砸了,这一辈子唯一一次对我发火,从那以后,我就一直没有在问过,甚至也没有调查过,不过这么多年了,他们虽然看电影,可也没发生什么事,我也就习惯了。”
我听了她的话将信将疑。
讲真,我没多大社会经验,对付这些鬼怪什么也没多的能力,我现在还处于一个吸收经验成长的过程,在其中肯定是要吃一些亏。
但吃亏我不怕,我怕有些亏吃了会要自己的命。
芬姨言词和表情都十分的诚恳,而且也露出了痛惜的样子,可苏家上上下下的人,就她一个人没事,别人都变得古古怪怪的,光是这点就不符合常理。
不能被一个人的演技和表面蒙蔽了双眼。
我想了想,说:“刚才看见那很多人,是不是别墅里面的人都去了。”
芬姨沉吟不语,片刻打量我一眼说,“只要是活着的人,都会去,而且第二天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听着这话有点别扭,后来瞪大了眼说:“你的意思是我们俩都不是活人了?“
她微微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反正你是第二个除了我之外,晚上不被这东西勾引的人。
她说这话怪怪的,我回想了下,北冥夜也在,不过他我很自然的除外,冥皇,冥王看到都绕道走的主,要真的就随便被这房子里的东西给勾去了。
那我还是赶紧跑路吧!
她问我苏世天的事怎么样了,有什么可以帮我的。
我知道她其实是想问我有没有办法救苏世天,对于这女的,我有种本能的戒备,摇头说没有,我快找到思路了。
她笑着看着我,眼睛又亮又深邃,我都有点不敢跟她对视了,怕是自己有啥想法直接被她看透。
“哎,你房间门口那人是谁,他也没勾过去?“芬姨眼神从我身上飘过,看着后面别墅的窗子,疑问的说。
我回头。不知道啥时候,我住的那个房子里灯又被打开,窗户上拉着窗帘,一个人影投在窗帘上,我还没说话,就吃惊的闭不上嘴了。
芬姨小声的说。“那影子这么瘦,不像是个人啊。”
是啊,这投在窗帘上的影子瘦削,影子拉的很长,不像是人。
“我感觉那好像是一个被拉长的人!”芬姨有点不确定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头皮一紧,赶紧往我房间跑去,芬姨不知道发现了什么,在后面叫了一声,然后跟着过来。
我一脚踹开门,可是屋子里黑乎乎的,虽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但也差不多。
“女人,小心!“北冥夜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我下意识的就用手臂放在头上挡住。
啪嗒一声。
后面跟来的芬姨打开了灯。
我突然看到自己住的这间屋子里,在最开始进来的瞬间,一个白色的影子从头窗户飘出去了。
我放下胳膊,现在打量这个屋子,发现屋子里空空的,一个人影都没有,我跟芬姨两人恨不得把这屋子翻过来,可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我站起来的时候看见芬姨在看我上放着奶奶的那本蛊书,这让我非常不舒服,她抬头看了我下,把手里书放下,说:“这就是你姥姥给你留下来的书吗?这里面有救世天的方法吗?”
我鼻子里恩了一声,不承认也没否认。但是对于她直接翻开我的书,我有点不满,眉头一皱。
芬姨人精一样,笑着说,“我不是那方面人,这些东西我也不懂,你不用对我这么戒备,说的难听点,我比你跟雨馨那丫头大了快两旬,你们那点心思在我这就跟过家家一样,我要是真的图苏家什么,给她使点绊子,她绝对不像现在这么舒坦,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孩子。”
被她这么直白的一说,我倒是有点脸红了。
我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说,“这别墅苏家不是说了,被道士加持了阵法,百鬼不侵么?”
芬姨皱了皱眉头,说,“前些年一直没出现过问题,世天招惹的是非多,但一直顺风顺水的,我也知道这到底是咋回事,我打个电话问问吧。”
这一般的脏东西肯定是进不来,可是......她后面的没说,但我明白,能进来的脏东西肯定都是厉害的。
芬姨不知道给谁打了一个电话,还说了一句蛊三娘的孙女来了之类的话,这让我有点膈应,难道对方知道我奶奶的名字?
挂完电话,芬姨站起身对我说太晚了,好好休息,那位高人说没什么大事,但时候过来看看就好了,说完后就出去了。
看着芬姨的背影,我心里有点好奇,总觉得不太对劲,但是仔细去想,又想不出来。
我躺在上睡不着,而且院子里那恐怖的声音还在不停地响,这才是第一天了,我真的越想越觉得来这里是我人生中最不明智的一个选择。
天哪,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明天直接跑路!?
这样思前想后,要是换成其他人我倒是可以,但是苏家这种有头有脸,况且十几年前和我奶奶走过联系,也是也奶奶叫我来这里,间接性的证明,我走了他们也会找上门去的。
到时候还会给家人带来很多不便。
怎么办,怎么办。
我脑袋都大了,这房子肯定有大问题了,虽然我不会看风水,可是这别墅阴冷冷的,再加上那个白色影子,我觉得在这里呆久了,迟早会吓死。
我不知道自己胡思乱想到了什么时候,我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了奶奶。
她穿着一身灰色老旧的破烂布衣,一双棉布鞋,笑眯眯的在爷爷家大门口,她一脸慈爱沧桑,年轻时乌黑的头发已有如严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
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脸上条条皱文,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
我最后听到,奶奶笑吟吟的叫了一声婷婷。
梦醒了!
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我摸了摸枕头,居然发现哭了,奶奶从小对我很严厉,而且基本我也不会找她说话,我心里还有点恨她。
可是当我经历这些事,才知道奶奶在年轻的时候,为我做了那么多,甚至哪怕是现在的路,她都帮我铺好了一部分。
我听见有人在敲门,揉着眼睛说进来。进来的是苏雨馨和一个长着一脸络腮胡子的大叔。看上去三四十岁的样子,穿着一身体面的中山装。
整个人显得格外老练,我看到那手很粗很短,脖子上隐隐的有道疤,整个人透露出一种寒肃的冰冷之气。
这人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我大致猜测到,这个中年男人,以前肯定杀过人,而且不止一个。
我心里有点畏惧。
“这是我二叔!”苏雨馨介绍道。
我眉头一皱,不太明白为什么叫他这个二叔来,我知道苏雨馨这个二叔,叫苏战民,苏家背地里见不得人的事情,是这个二叔处理的。
苏世天表面是大老板,走商场的体面人,但是这样的人背地里是有不少不好在明面上做的,或许很多在酒桌上谈不拢的声音和条件,私下就是由这个二叔去做。
我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女生,这让我手心有点冒汗了都。我心里不太舒服,很不明白叫这个人来我这里干嘛。
难不成威胁我,说救不了就要对我下手?
苏雨馨问我昨天睡的怎么样,我瞟了她二叔一眼,微笑说睡的很好。
“嗯,那就好。”苏雨馨笑道。
我看到她这样子,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更加好奇了,想要试探性的问,但还是没开口,她二叔在这里,不太适合。
“二叔找你有点事情,你们先说吧!我出去了,等会吃饭的时候叫你。”说完后,不等我回答苏雨馨就转身出去了。
我当场就怵在了原地,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要勉强挤出笑容说点什么,但苏战民就直挺挺的站在前面盯着我,让我感觉很不自在。
“你不要紧张。”
他是混江湖的人,察言观色对他来说很简单,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和一种死气让我害怕。
我又只能勉强的笑了笑。
“昨天的事情我听说了。”他指了指我身后的椅子,示意我坐下,随后他也坐在了一旁。
这个人气场很足,虽然对我随意的一指,我感觉这种随意更像是命令,带着不容拒绝的冷漠,我当然没必要硬着来,我坐下了,我好奇他昨天听说了什么,但是我没问。
“昨天我那个三弟说话,你不要见怪!你是蛊三娘的人,三弟没见识过她的手段,我也不太了解那些方面,但是我苏家上上下下,都在这方面吃了苦头,你也看到了,现在苏家很乱,我很希望你能尽全力帮我把大哥治好,放心,治好后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这些大家族的人说话跟我们就不一样,我他妈去夜市买个衣服还砍价,这些人花钱就跟好像钱是纸做的似的。
这个人笑眯眯的,虽然语词是在道歉,但是这话和口气根本就没任何诚心,但想想也觉得是。
我这个山村出来的丫头,这些大家族的人,人家跟你说点好词就不错了,你丫的还想让人家跪着求你不成。
我笑吟吟的说没事,我刚来也不太懂这里的规矩。
苏战民皮笑肉不笑,他很冷,估计私下处理事情都是直接动手,更不要说露出笑脸了,因此这个人笑,笑的很冷。让人很不舒服。
我如坐针毡的在椅子上很不安,苏战民说一定要想办法救他哥,无论需要什么,或者要做什么,总之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他哥救活。
果然,这人说话也带着压迫,好像是在命令我救,暗示如果我救不了,自己会有麻烦的。
我又不是赛华佗,我哪能让谁活就活的,要真的这样,你应该去地府求阎王,让人家别收啊。
好吧,这话我也只能在心里打个转。
苏战民想了想,这下口气软了很多,说昨天苏世天给他说了,一家人的命现在都在我的手里。
我一惊,吓了一跳,反问说,“苏伯伯醒了?
他黯然的摇摇头,说,“没有,托梦跟我说的。”
这托梦一般是死人才会做的,难不成真的苏世天已经死了?
我觉得这样真的接下来就有大麻烦了,但是这话我不敢乱说,本来这栋别墅就怪里怪气,鬼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去看点东西!”竟然在这里,如果不做点什么肯定是不行的。
这话说出口,苏战民愣了下。
我说:“我想去看我奶奶当初留下的蛊牌,还有石人。”
根据昨天我来这里,苏洛辰说过的,我奶奶在苏家做了三件事,给苏世天下灵蛊,这东西我弄不好,我不会蛊术。
不过我趁着空闲看了那本蛊书,那里面奶奶好像特意的解释了蛊牌和石人,所以我想去看看。
苏战民刚开始有点犹豫,但随后还是点头了,然后就把我叫了出去,我跟着苏战民走,走到了最后一栋别墅里。
不得不说,这庄园很大,别墅壮丽秀气的很,最后一栋别墅里面有点黑暗,门上竟然是锁着的。
苏战民对我说,当初奶奶说过,冥牌放的地方,不能让人靠近,不然会有大麻烦,十几年的时间,这房子肯定是翻新过,毕竟那时候我怕是市长也住不起这种房子。
但是冥牌和石人放的地儿,就成了禁地,我看到这栋楼四周好像从没人打扫过,灰尘有点厚了。
苏战民打开门,带着我进了一楼,在大厅里面站着就不动了,他对我说,冥牌和石人在二楼。
苏家上上下下,苏战民是唯一一个不能去看的人,哪怕一眼都不可以。
苏战民说这是我奶奶说过的。
我有点不太明白,但也没有多问,苏战民说他就只能在一楼等,让我一个人上楼。
我转身从里面转角上了旋转楼梯,这别墅阴沉沉的,更加有点恐怖的是,上楼的墙壁上画了一些古怪的图,气氛霎时间就变得凝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