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禾抬起头,眼眸澄澈地看着天榆:“师尊,弟子在秘境中一直都和宋道友和两位师姐在一起,没有见过徐师姐。”
天榆听后长舒一口气,松开了盛禾,整个人似乎也从紧张的状态一下放松下来:“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师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徐青青死了,宗主震怒,下令要彻查徐青青之死。”
天榆转过身,对着所有青云宗弟子高声道:“此事事关重大,宗主怀疑是其他宗门上门寻仇,因此,所有青云宗弟子回到宗门后都先跟我去戒律司一趟,将在秘境中的情况详细托出!”
天榆话音刚落,弟子们顿时一片哗然,不少人都在小声嘀咕着。
“徐师姐可是宗主亲传弟子,金丹期的修为,有谁能杀了她呀?”
“是啊,你我刚筑基都能平安从秘境出来,怎么就徐师姐出事了?”
“你刚刚没听天榆长老说吗,是别的宗门上门寻仇!徐青青是宗主亲传弟子,人家自然第一个找她!”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感觉一阵毛骨悚然,背后都凉飕飕的。
赵嫣然瞥了一眼盛禾,冲着身边人低声道:“那可不一定,我之前还亲眼看到盛师姐拿着剑追着青青姐呢!”
“我想着她们两个一向不合,就想着上前劝架,可谁知?”
赵嫣然说着,眼神有些落寞,在弟子们的催促下,赵嫣然慢慢拉起了自己右手手臂上的衣袖。
一道丑陋的剑伤横亘在赵嫣然的手臂上,赵嫣然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也知道,盛师姐一直不喜欢我,这次更是……”
周围的弟子倒吸一口冷气,看向盛禾的眼神都变了几分。
伤害同门是大忌,一旦被戒律司的执戒长老们发现,可是要被废除修为丢出青云宗的。
盛禾早就注意到赵嫣然在一边的小动作,一直在暗中留意着。
直到赵嫣然露出胳膊上的剑伤,她才终于明白赵嫣然的意图。
赵嫣然恐怕是想向徐青青之死还有她和楚恒受伤的事情一并推到自己身上。
盛禾转了转眼珠,并未十分在意。
原因无他,青云宗的长老们可不是这些没有主见的弟子,没那么好糊弄,除非赵嫣然能拿出切实的证据,否则她完全可以说赵嫣然是诬告。
至于证据……盛禾就不信赵嫣然能凭空捏造出证据来。
赵嫣然有玄霄仙尊护着,可她也有自己的师父,绝不会再向上一世一样任人揉捏。
盛禾正想着,忽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宋瑾之朝着天榆拱手行礼道:“天榆长老,我本不该掺和你们宗门内的事,只是许久没有见过三叔了,不知是否能借这次机会去青云宗看看?”
盛禾满脸震惊的回过头,就见到沐瑶和云千山同样震惊的表情。
盛禾朝着二人挤眉弄眼:“他怎么还在这里,不是一出秘境他就离开了吗?”
沐瑶和云千山同时摊了摊手,茫然地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啊,他怎么跟我们一起上飞舟了。”
“是瑾之啊。”
天榆将宋瑾之扶起来,满眼欣赏,刚想说些什么就被盛禾一把拉走,天榆一边朝着宋瑾之挥手,一边大声道:“没事你就跟我们一起回去吧,你三叔前不久还跟我提起你呢!”
宋瑾之笑着看着二人的背影:“好,多谢天榆长老!”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天榆欣慰地抚了抚身前的衣裳,又看向因为挖晶石而灰头土脸的盛禾,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唉,可惜是别人家的孩子。
盛禾将天榆拉到长老休息的房间,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四周,确认周围没有人偷听,一把将门关上,这才将天榆放开。
“师父,有件事我得提前和您说清楚。”
“我见过徐青青,徐青青是在我们进入秘境后的第三天死的,对吗?”
天榆吓得花容失色:“真的是你杀了她?你要杀的不是赵嫣然吗?怎么死的是徐青青?”
盛禾摇了摇头,将那几天在沼泽地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之前说我在秘境中一直都和宋瑾之与两位师姐在一起,可其实我是在半个月后遇见的宋瑾之,更是在半年后和两位师姐会合,师姐们自然是向着我的,可宋瑾之却不见得。”
“而且赵嫣然一心想将徐青青之死推在我身上,所以……为今之计最好是不要让宋瑾之去青云宗。”
天榆听后总算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盛禾的脑袋:“你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瑾之这孩子我知道,最是良善恭敬,绝对不会做出那种诬陷之事。”
见盛禾满脸不解,天榆解释道:“他的三叔就是青云宗副宗主,我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你既然救过他,他肯定是怕此事连累到你,特地要和我们一起去青云宗证明你的清白的。”
“真的?”
“当然!”
盛禾半信半疑地走出了房间,甲板上没有什么人,弟子们都去房间内休息了,只有宋瑾之正闭着眼靠在船舷上吹风。
“你……”
宋瑾之睁开眼睛,看见是盛禾,温柔地笑道:“盛仙子。”
盛禾想了想,还是决定亲口问出来:“你为何突然要去青云宗?是因为听到了赵嫣然污蔑我的那些话,所以去帮我作证的吗?”
宋瑾之轻轻笑了笑,很坦然地承认了:“是呀,盛仙子忘了?我还欠你一个人情呢。”
“可我……”
“盛师妹!”
盛禾回过头,就看见楚恒正僵硬地站在自己身后,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盛禾皱着眉转过身。
“楚师兄,有什么事吗?”
“我有话要问你。”楚恒说着,抬起头看了一眼宋瑾之,“你靠近些。”
盛禾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和楚恒一向没什么交集,为数不多的几次交谈还都和赵嫣然有关,他能有什么话问自己。
况且,她总感觉楚恒有些奇怪。
楚恒四肢僵硬,眼神空洞,说话的语调也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