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送你银子

香杏和茯苓还想再问时,婉初却闭口不谈了,只叫两人只当什么都不知道,赶紧去休息。

茯苓想着伺候婉初歇息,婉初却摆摆手,道:“你歇着吧。这几日叫你和四婶婶身边的菱角多聊聊,辛苦你了。”

茯苓笑道:“这有什么辛苦的。我和菱角在花房的时候就认识。如今她成了四太太身边的丫鬟,见面便不太方便了。索性小姐常去四太太处,倒叫我和菱角能说上些话。”

婉初笑笑:“菱角能从花房一跃成为四太太身边的得力丫鬟,可见是个伶俐的。”

茯苓点点头:“我已经按小姐的意思和菱角说了。她说有机会就会和四太太说的。”

婉初点点头,狡黠一笑:“辛苦了。算算日子,祖母的寿诞也就这几日了。我看那几日便是好日子。”

婉初交代过茯苓,又见两人脱衣睡下,这才掩上门,转身出了屋子。

远处传来一阵布谷鸟的叫声。这是张秉文和徐澜之约定,若是找到些什么可疑之物,便用布谷鸟声音做暗号。

徐澜之轻轻起身,立在高翘的房檐上。

该走了。

徐澜之心想,若是秉文拿到了些什么,此地更是不易久留。

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去之际,目光却不经意间扫到了婉初的背影。

那一抹纤细的身影,笼罩在月光之下,带着一层薄薄的银色微光,显得恬静柔和。

布谷鸟叫一声声的催促着他,可少年眼中露出一丝犹豫之色,终究是停住了脚步。

我,我只是来取回母亲亲手绣给自己的帕子。拿了帕子,我扭头就走,绝不多待。

少年默默想着,突然灵机一动,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

他颠了颠手中的玉佩,随后轻轻一抛,玉佩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了婉初的脚边。

婉初缓缓走着,忽然脚边草地上忽然发出一声闷闷的声响。

婉初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草丛里露出白玉一角。婉初只觉得有些眼熟,再仔细辨认,发现竟然就是自己丢失的那块,姐姐和盛行远的定情玉佩。

婉初左右看看,并没有任何人。她赶紧将玉佩拾起来,见玉佩坚硬,并没有磕坏,这才将玉佩擦干净,放进了袖笼里。

可这玉佩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这儿的。

自己那日从山上下来,便不见了玉佩。这玉佩又怎么可能在娴宁的听雨轩里出现。

自己刚才过来的时候,也没见到地上有自己的玉佩啊。还有那一声闷响,倒像是玉佩从空中掉在地上的声音。

婉初站在原地,抬头观望。

一抬头,便见一个衣锦夜行之人,身姿傲立,如松柏一般立在屋檐尖角处。一轮圆月高高悬于这人头顶,月光浅浅,将这人的轮廓度上了一层薄银。

婉初大吃一惊,下意识便想叫人。

可婉初再眨眼时,那屋檐尖角处哪里还有什么人。

就在婉初踟蹰之时,几道黑影闪过,这个全身漆黑的夜行者便背着手立在自己面前。

婉初眨眨眼,求救声含在嗓子里,却半天没有发出声音。

只因她瞧见对面这人的眼睛,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风雅却不风流,清朗明亮的看着自己。

婉初小心翼翼的看向对方,却丝毫没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到压迫和杀气,反倒莫名的觉得有些熟悉。

“你......是谁?”婉初忍不住,终于开口问道。

徐澜之眨眨眼,声线慵懒:“冀州的闷青烧刀子果然名不虚传。多谢小姐。”

话音刚落,就见对面少女眼睛迸出一丝明亮。

婉初有些吃惊,不想在这儿遇到故人:“徐公子?你怎么来了?”

话音刚落,婉初只觉得不对劲,连忙细细打量起徐澜之。

少年也不客气,直接拉下蒙面,露出一张俊朗贵气的脸。

眉如墨画,目若朗星,五官精致如雕琢。一袭黑衣,随风轻扬,更显清俊之姿。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翩翩浊世佳公子,富贵功名总等闲。

婉初微微红了脸,可心中疑问不得不问:“徐公子怎么这幅打扮?你怎么会这个时辰来姜府?”

婉初还想再问,却突然明白了什么。

徐澜之就见对面少女看向自己的眼神,从惊喜变成了疑惑,又从疑惑变成了惋惜。

奇怪,她在惋惜什么?是觉得自己不是她想见的人吗?

徐澜之莫名有些不爽,却又说不出哪里不爽。

婉初上下打量了一番徐澜之,摇摇头,轻声嘱咐:“你去那边隐蔽处等我一时,我有东西要给你。”

徐澜之眨眨眼,照做。婉初扭头回了屋子,不多时,又带着一个小小的包袱悄悄出来了。

见到徐澜之时,婉初将那包袱放在一旁,又从怀中掏出一方洗的干干净净的帕子。

“帕子已经洗干净了。我看着帕子上绣着字,有些年头了。可公子还随身带着,想来是公子您的爱物。”

“如今已经洗干净了,也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说着,双手将帕子呈予徐澜之。

徐澜之望着这帕子,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向拖着帕子的那一双柔夷。

白嫩,纤细,修长。

徐澜之不自然的轻咳一声,扭开目光。书中果然没骗他,女孩子的手指真的和青葱一般。

徐澜之伸手去取帕子,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婉初冰凉的手指。

少年只觉得手指一凉,可自己整个人却渐渐僵硬了起来,脸上也觉得好像烧起来一样。

徐澜之连忙将蒙面又拉了起来。幸好带着这东西,不然没的叫对面人笑话。

婉初没察觉眼前人的异常,拿起那包袱,轻声道:“徐公子,这里面是一些银子。不多,大概只有四十两,还请徐公子不要嫌弃。”

徐澜之轻轻挑眉,轻轻一笑:“这是做什么?”

婉初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轻声道:“徐公子救我于危难,又将我姐姐的遗物送还给我。于情于理,您都要收下这银子。也算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

徐澜之刚想说话,就听婉初又开了口。可言语中却带着浓浓的惋惜。

“徐公子身手了得,有了这些银子,也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将来做个小买卖,岂不安心?”

嗯?什么意思?

徐澜之侧头看向婉初,就见婉初垂下头,似乎犹豫该不该说。最终,婉初还是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轻轻开口。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为梁上之行,乃小人之举。心常戚戚,何若坦坦荡荡立于世?”

徐澜之差点没背过气去,搞了半天,姜九小姐以为自己是个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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