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证明,异灵才是真正该存在的存在。因为异灵才是诞生于贺景同罪孽的“异灵贺景同。当下所存在的,我们所知道的异灵贺景同,就只是昙花一现。他注定泯灭。】【15:只有异灵贺景同消失,异灵才不会又一次在攻击的时候,出现偏差。】【16:感觉除了居于中间的异灵贺景同,无论是贺景同还是异灵,他们都是目的极为明确,甚至坚定到无法扭转的高度自我认知者。】【17:预言一手,下一话异灵贺景同就会被老贼宣布和我们再见……】!第166章 可笑【……对这个论坛帖子有什么感想?】系统在作者景看完论坛评价时说。“感想大概就是,所有人都猜到了错误的方向,而且彼此之间还在不断误解。这或许也算是,从众心理的一种表现?”作者景丝毫没想到论坛的猜测是这种方向,因为真正的发展并非如此。异灵会那样说话,不需要任何解释,他会那样做,就只是因为他是异灵。为什么要从人的角度来解释异灵?那根本没有必要。“异灵那种异常的存在,无法套用任何逻辑公式,这才是最基本的逻辑。”“《异灵》这部作品,从最初就镌刻在异常之上。以常识理解异常,无法说是正确还是错误的行为,但只能说,那是个无比糟糕的选择。”……如作者景所言,论坛的猜测和接下来的发展截然不同。相比于观众所认为的,异灵贺景同会死去这点,真正遭遇生死危机的是贺榆年,是在场所有人。异灵贺景同死不死在异灵看来根本无所谓啊。自己阻拦自己,不过就只是左手和右手之间打叉的关系。越过这种行为,异灵贺景同那种存在就是为了消失的苍白人物,于异灵而言,毫无意义。异灵要什么?明明从最开始,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解除制约就能看出来,他要的是自由,要的是放纵,要的是可以去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他可不像是异灵贺景同那样,会情感上头的联想到,如果按照异灵傅泽荀所愿那般成为传说,是不是被控制,被命运裹挟。命运那种东西,只有人才会选择反抗。异灵只会践踏。……“无论是贺景同,还是你们口中似乎被定义成与我不同的异灵贺景同,他们都很天真。”“天真地把自己摆在了一个最终会成为恶龙的屠龙者角色上。但从始至终,他们的所有行动,无论看起来再怎么像是反抗命运,本质上,那都是在顺应命运啊。”异灵手中握持仪刀,眼神里的残忍不加任何掩饰。在贺榆年出现以后,论坛中的逻辑所认定的一些隐性表现,譬如漫画读者以为,异灵接下来将会继续以语言的方式挑衅贺榆年,让他用更加凶恶的眼神来针对“贺景同”,从而间接影响异灵贺景同的情况……这种局面根本不存在。“你在说什么啊?”异灵握紧了刀柄,在古时被当做礼仪器物的仪刀,被黑色力量缠绕,宛若荆棘一般,布满刀身。异灵当着贺榆年的面,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又一次挥刀砍向了贺晚靳。这一次,他的手依然想要砍偏,可他真正做的行为却是……用另一只手,以手作刃,抬手砍下了那个始终不随心意行动的手臂。黑色力量从断口处四散而出,在所有人都未曾反应过来的时候,因为砍下了由力量凝聚的持刀手臂,致使仪刀掉落的异灵,却在其他人的思想还未曾跟上动作之前,就迅速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接住名九关,并且顺势再一次砍向了贺晚靳。一切都发生在转眼之间。刀锋划过带起的风,切断一缕发丝。更加清晰的,则是飞溅而出的红色血液。喉咙被割断的咕噜声伴随着耳畔,内心深处所隐藏的侥幸,也随着逐渐流逝的生命,化为尘埃。没有任何人能想到异灵会如此果断,果断地砍下了自己的手,也果断地抬手斩杀贺晚靳。“为、什么……”捂着喉咙倒退的青年男人,意识即将陷入长长久久的昏暗。但在此之前,他依然不忘询问那个注定得不到答案的答案。可异灵却并没有回答。非人的怪物只是注视着在场所有人,用再讽刺不过的语气说着:“在不确定是否有限制的时候,我都能将灵师监狱毁于一旦,你们又凭什么觉得,在我已经摆脱根本不存在的限制的情况下,还会容忍自己的身体,不听自己使唤?”异灵甚至没看一眼贺晚靳。一个即将死去的人而已,又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异灵距离贺晚靳很近,近到男人即便无法从异灵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也突然明白,异灵杀死灵师,根本不需要原因,也不需要理由。这是自古以来,每年每月,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事……要么被杀,要么杀死。只是现代灵师已经形成了系统的规模,也就理所当然地忽略了,当下的一切,都建立在以往灵师的鲜血和泪水铺垫的道路上。但此前一切美好的现状,不过就只是,灵师在这看不到尽头的人类史上,取得了短期的上风。而就那根本不存在的未来来看,现在的灵师,不过是顺应时代般的,再次走向低谷。灵师的愚蠢,让他们理所当然地在潜意识中给自己添加了一个想法一个他们受预言者保护,所以不会死的想法。傅泽荀所制造的一切恶,都被阻拦,异灵傅泽荀最终也彻底泯灭。这样来看的话,又还有什么是糟糕的呢?只是他们忘记了……曾保护他们的预言者,早就比他们更早一步的死去了。血液遮蔽了视线,摔倒在地的男人周身的衣物也被鲜红洇湿。铁锈的气息似乎填满了一切空气,在最后的最后,贺晚靳笑了。自嘲的,讽刺的……嘲讽于自身的无能,讽刺于自身的无知,憎恶于自己的渺小。但他同时也知道,之后的一切,将与他再也无关。异灵,灵师,同伴,普通人,乃至于整个世界……这些都将与他无关。眼角的余光似乎还能看见那个白发的孩子拼命向这里跑来,但贺晚靳知道,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让还活着的灵师,理解那种,灵师始终都活在注定会留下遗憾的死亡中的事实。来不及告诉他们,就算是灵师,也一定会成为异灵的事实。长长久久的黑暗,不期而至。至此,贺晚靳身亡。.异灵的视线却没有分给他一丝一毫,即便那尸体距离他不过一步之遥。他只是漠然地冲贺榆年说道:“不像贺景同?”异灵终于抬眼看向了满脸震怒,似乎无法理解当下一切,也不愿接受当下一切的贺榆年。他嘲笑道:“这简直是我自诞生以来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被他斩断的那只手臂,被黑色的力量包裹,飞速生长着。在贺榆年震怒,即将发动界域之时,异灵直接提刀迎了上去。极为快速的攻势,险些将贺榆年整只手臂削掉。面容苍老的他,只得放弃原本是为了方便输送力量,好更加快速开启界域的手势。他最强的技能,轻易就被异灵逼到毫无发挥空间。非人之物的目光里遍布肆意,他放纵的说着一切属于他的想法,反正无论是谁,最终都得乖乖听着。“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把我当成贺景同?”此刻,异灵手中的武器已经和贺榆年正面交接。灵师那受灵魂力量强化的身体,勉强挡住了仪刀的攻势,刀刃和身体的交接处,一度发出了铿锵有力的金戈之声。异灵可不会像曾经不断面对挑战的贺景同那样。实力足够强大的异灵,轻易就在短时间内挥出了数道攻击。每一道攻击都让贺榆年得竭尽全力的抵挡,此刻别说是开启界域,就连让他坚定不会死在这里的那个想法,仿佛也都成为了不可能的事。就像是戏弄一般,异灵一点一点地将武器半身上的力量加大。可那黑色每每浓郁一分,与之对抗的抵抗者就会越发绝望一分。“又是谁给你的认知,让你觉得,你能站在爷爷的位置上来和我对话。”名九关被异灵随手抛弃,却又被黑色的力量支撑,使其漂浮在半空中,不至于摔落在地。紧随其后的便是,异灵那看起来颇具少年感的手,掐住了贺榆年的脖颈。此刻,异灵全身被黑色力量支撑,脚尖微悬地面。他在此时,仅以自身姿态,就远远高于贺榆年那七十年如一日骄傲。真正的傲慢是,我可以去说我想说的一切,也可以去做我想做的一切。傲慢者,无视规则。真正的嫉妒则是,与毁灭时时刻刻伴生的恐怖。无法得到,那就毁掉。而真正的懒惰是,整个世界在懒惰异灵的眼里,都不及自身。世界于懒惰异灵而言,不值一提。那份源自于祁圆的虚无,也不过就只是一份力量。如同人渴了以后被喝下肚的水,如同人饿了以后被吃下肚的饭,那不过就只是有需求,最终满足需求的行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