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蛇怎么会生活在灵性海洋里,它也是灵界生物?
德尔塔惊疑不定地爬升高度,生怕那个奇怪的家伙够到自己。
灵性海洋是人的记忆库藏和潜意识在灵界的体现,如果这里有一条蟒蛇,说明......说明什么他也不清楚。
就算是继承了本地土著梦魇的部分记忆也没法解释这个现象,德尔塔只是有一些猜测。
【这不会是什么邪神的眷顾吧?克丽缇·凡尔纳真的是异教徒?哈斯塔刚刚可是直呼了重生之母的名讳.......】
想到这里,他不太敢再将这件事托付给哈斯塔了。
太危险,而哈斯塔从来没有什么警觉性,他都不知道什么是死亡,他过人的直觉在这种情况下对他们来说反而是妨碍。
好奇心害死猫。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哈斯塔开口问道,他的脸上露出几分焦躁。每当他以为自己可以独自处理一件要事,总有意外出现告诉他还不行。
就像现在,谁知道克丽缇的灵性海洋里藏了这么个鬼东西。
德尔塔紧盯着海面:“再等等。或者你可以试试问别的。”
哈斯塔选择了后者:“德尔塔·范特西、施法者。”
最近的记忆总是要鲜明强烈一些,生活中陌生的、富有特点的改变也会营造出令人印象深刻的记忆。
两个词汇分别化为两枚晶体向灵性海洋坠落,海面再次浮起水线游弋,追逐着经过了两个落点,晶体落水后便无影无踪了。
哈斯塔的再次试探没有成效,脸上露出不高兴的表情。那条蛇像是被饲养的鱼吃掉饵料一样惬意,显得他在做无用功。
德尔塔目瞪口呆:“卧槽,你这就把我名字告诉它了!”
让你试没让你这么试啊!
【憨批竟在我身边!】
不会被邪神盯上吧?
哈斯塔后知后觉,惊慌道:“不会吧,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没有危险。”
“你的直觉最好是对的。”德尔塔咽下一口苦水,到底是自己让他试的,没法多说什么。好在哈斯塔的直觉一向准确,过去的经验给了他些许慰藉。
“要不我们把这条蛇杀了?”
“那制造这条蛇的存在肯定会警觉。”德尔塔打断他,“走了。”
“我们要撤退?”
“只是战略性转移。我们去找鲍雷斯再试探一下,我怀疑这条蛇可能在我们来之前处于休眠状态,只是你说出重生之母的名讳惊动了它。如果鲍雷斯的灵性海洋里是这种情况,那你就问得委婉一点,别这么直接了。”
他们退出了灵体状态,回归到现实躯体之中。
德尔塔斟酌了一下,还是把身体交给了哈斯塔,只是自己更加警醒,好在哈斯塔犯浑的时候及时阻止,
看了眼昏迷的克丽缇,哈斯塔重新掏出之前的安眠药剂,随手摇晃了一下水晶药剂管,浅绿色的液体随之荡漾。里面的剂量已经不多,只有原先五分之一的量,不过让克丽缇睡到明天下午也足够。
克丽缇说有很多剂量用去安抚阿基姆了,使用的是泼出去的手法,他衷心希望那位阿基姆没有全吃到嘴里,最好浪费掉不少,否则可能要昏迷三天以上。就连德尔塔用来改善睡眠质量的时候也只是取量刚好能浸润嘴唇而已。
掰开克丽缇的嘴巴,他把剩下的量全部倒进去,这样一来克丽缇明天就找不了他的麻烦了。
如果不是那一条蛇,那么哈斯塔按照原定计划是打算靠催眠来解决克丽缇的。
解决完克丽缇的问题,他要去伊尔卡基的画室找鲍雷斯了。
“他疯了,会不会是他的脑子的玩意儿比这个更强大?”
“很有可能。”德尔塔叮嘱道:“见势不妙咱就撤,没必要死磕。我之前放的狠话你别往心里去,瓦连斯京的命比不上咱的。咱这一死可是一尸两命。”
“晓嘚!不过用不用把克丽缇的意识里有一条蛇的事告诉那些神职者?呃,我的直觉告诉我最好不要这么做。”
德尔塔纠结起来,他没有立刻回答哈斯塔,因为他的直觉也是类似。
虽说上辈子的他不怎么相信男人的第六感,但他现在已经是半个灵界生物了,直觉的强度也今非昔比,称呼其为“启示”似乎更为恰当,一旦出现必有应验。
只是这启示时灵时不灵罢了。
【难道那些神职者中真的有人和强盗骑士勾结?还是说科罗威就藏在里面?】
他踟蹰着,没有想怎样把这些神职者都控制住再一起审问的想法,首先教会可能会不爽,其次他未必打得过。流星小说网首发l https://www. https://m.
一击便重创薇拉的那只凶暴兽可能还潜伏在庄园内,他没有一种攻击手段是能跟得上它的速度的,也不可能拉它入梦。
【还是任由哈斯塔继续收集线索吧。】
他最终说道:“算了吧,我们自己去。”
.............
伊尔卡基的画室门口静悄悄的,不过门后的光倒是十分明亮。
哈斯塔没有感应到门背后有灵性,似乎里面没人,周围也连一个照顾病患的仆人都没有。
【克丽缇之前说鲍雷斯被安置在这里,我记得她当时没有在这方面说谎呀?】他感到奇怪的转动门把手,门后却是一片血红入眼。
摆置着数盘蔬果静物和众多半身石膏像的枣红长桌在成排烛台的照明下温暖映衬得温暖和馨,鲍雷斯痴肥的身躯背对着哈斯塔坐在椅子上,上半身好像累坏了一样趴在桌上。
如果不是一根银色尖刺带着血污从他的后脑突出、更多的鲜血也顺着垂下的鹅黄色桌布滴淌,说不定哈斯塔真的会相信鲍雷斯只是在小憩。
【那个尖刺的高度和空着的烛台主插座齐平....它也是一座烛台!】
【血还在流淌,肌肤红润,鲍雷斯死了没多久。】
【没有仆人照顾他,有人支开了仆人!】
【凶手仍在注视着这里!甚至可能还在房间里面!】
双卡双待的状态让他一个人也能集思广益,瞬间分析出这些信息后哈斯塔脸色一变,右手牵住门把手就要往回拉。
与此同时,他的背后——走廊另一侧正对着他的房间门打开了,一道人影猛然袭向了他。反应出自己最后一个结论是错误的哈斯塔几乎违反人类身体结构地大幅度转动上半身,随后交叉双手抵御住一个迎面撞来的膝盖。
砰!
富有自然美感的躯体撞破玻璃窗后像一块石头般向楼下坠去,重重砸在坚冷的冻土上。
尽管已经有意识地操纵自己的影子化为护盾减少伤害,但哈斯塔还是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双手一样,背部弓起,蜷缩在原地几乎无法动弹,耳边嗡嗡作响。
他竭力拈动右手五指做出一个施法手势,五色蜥龙皮的魔法帽子的超凡能力被激活,他的身体轮廓逐渐淡化,进入了隐形的状态,只希望那个凶手在自己恢复行动能力前不要发现自己。
这个效果不会支撑太久,他们的精神力加起来也最多隐形五分钟不到的时间,这还是精灵血脉增幅了他的精神力天赋的结果。
“这是什么感觉?我感觉自己无法张口说话了”哈斯塔在精神世界里倒是很兴奋。
“这就是痛苦。”德尔塔随口回答,用心感知这具身体的伤势。
左臂被踢断了,右臂有严重淤伤,肋骨可能断了一两根,呼吸的时候肺部有灼烧的感觉,头部有帽子的保护没有在坠落中受伤,脊椎和双腿也奇迹般的毫发无损,但运动时会牵扯到别的伤口。
这样的条件也不是不能周旋一下。
他的思绪被此起彼伏的狗叫声打断了。
【这凡尔纳家的狗怎么回事?家里进贼了不叫,主人死了不叫,我挨打了才开始叫,还真是“尽忠职守”啊。】
借助哈斯塔此刻操控的双眼,他看到自己出来的那个窗口破洞里探出一个人头向下张望,显然是那个给了自己一记膝撞的人。
那个力度,绝对超出了刚刚开位的骑士范畴,甚至达到了中位骑士的水准。
中位骑士这个称呼听起来不强,却已经是王国军队中高级军官才具备的实力,在古时则有着武技大师的称呼,身体的协调能力和精灵相当,不是现在的德尔塔可以与之战斗的水准。
薇拉要是没有受伤,其实也是这个水平,一刀一个德尔塔不成问题,跑也是跑不掉的。
看着他从三楼跳下来却无声无息,德尔塔不禁抱怨道:“这世界要是是个多人竞技游戏,策划是要跪下来谢罪的,什么垃圾匹配机制......”
“哈斯塔,还能跑吗?”
“可能还有再等一会儿。”哈斯塔躺在地上平复着呼吸,尽量不去暴露自己还在原地的事实。
他现在处于隐形状态,就赌对方发现不了自己。
有着红的发黑鼻尖的男人看到哈斯塔坠落下来的位置空无一物,脸上也露出了吃惊的神色。但随着他耸动着鼻子,眼珠灵活的转来转去,视线最后还是固定到哈斯塔真实所在的位置。
“不用躲了,我知道您还在那儿。”他笑呵呵地说。“你的气味还是很好辨认的。”
哈斯塔一动不动。
“您是要我亲手扶您起来?”似乎拥有不知名犬科魔物血脉的男人直接走过来,他的步伐坚定不移,显然很确定自己的想法。
哈斯塔呼了口气,横卧的身体重新在地面显形。
既然瞒不过去,他也就没必要继续浪费精神力了。
“这里不太安全,我们换一个地方说话。”男人没有征求意见就单手拖着哈斯塔往着一个方向健步如飞。
德尔塔对哈斯塔诧异道:“这个人居然还有脸说这种话!”
“今天真是不走运。”哈斯塔沉沉叹气,他感觉自己愧对老大哥,无颜再出来放风了。
哈斯塔看着旁边的景色倒退掠过,感受着双腿与粗粝的冻土和不知名的多刺植物摩擦,由于裤子布料太软,隔着裤子腿也刺的发痛。他想着要挣扎一下,但每次试图尝试前都有不详的预感,阻止他进一步行动。
“不要试图呼叫,你知道他们来了也只是送死。”
哈斯塔气得磨牙。
男人并不在乎哈斯塔的感受,将他一路拖到目的地后直接把他扔到露天的一张工作桌上,那上面有一些风干的兽皮和腊肉与哈斯塔为伍。
哈斯塔转动脖颈,看见男人独自走到他的藏身处——一座井然的小屋里去,随即听到里面传来剁肉刀与案板碰撞的声音。
令人惊奇的是,这间小屋也明显没有超出凡尔纳庄园的土地,并且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屋顶还有烟囱在排放烟气。
之前还有四条瘦长矫捷的身影盘在地上,感知到男人到来后纷纷起身摇尾过来迎接。
他试着在桌上坐起来,然后就看到男人拿着一把短镰刀出来了。
酒糟鼻的男人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盯着哈斯塔:“我们的新圣者果然没有说错,你不可能成为圣者,而且用那些普通人就能威胁到你。”
哈斯塔嘴角抽了抽,他不知道对方是强盗骑士还是邪教徒,亦或者两者都有:“你们的新圣者?”
“奎斯加·佩什么的......他说你是他的学生。他一来就发布了很多命令,希望你能比他省心。”男人随手洒出一把血淋淋的碎肉,立刻引起猎犬们的争抢,它们为了这点蝇头小利打得头破血流,而男人在一旁看得心满意足。
哈斯塔:“.........”
德尔塔:“.........”
两个意识都在问同一个问题:“怎么是他?”
他们之前可都还算是相信这位老人的人品的,没想到反倒是奎斯加把敌人引了过来。
“上次我们在丹契斯挨吸血鬼的刀子好像也是因为他的原因......”德尔塔沉闷道:“恩断义绝,必须得恩断义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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