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苏鲤动作迟缓的褪掉鞋子,运动让她精疲力竭。
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像虚脱了一样,眼皮半阖,没有骨头似地瘫软在沙发上。
“俯卧撑我做的,怎么你一副没命活了的表情?”
他说着,径直往厨房走,凉水壶里的白开水倒了两杯,其中一杯拿给苏鲤,“补充水分。”
苏鲤莫名困顿,举着杯子颤颤巍巍往嘴边送,像是行动退化的老阿婆。
“痴呆了?”
“哼。”苏鲤听到废话立刻睁眼,瞪向时济的眸子充满怨念。
“今天下午哪去了?”,时济在她身边坐下,屁股下的沙发凹下去一部分,他放下水杯,指尖缠绕着她鬓角的碎发,“老实交代。”
最后一句很稳,让苏鲤沉了沉肩,歪头避开他瘙痒一样的手指。
“林威带我去了姜贤的秘密实验室。”
“两个人?”他尾音上挑,摸不清情绪。
“嗯。”苏鲤乖巧点头,重新抱住茶杯喝了一小口水。
时济站起来,往书房走去,桌子上东西不多,他弯下腰从抽屉里拿出一叠资料,从中抽了几页无关紧要的信息捏在了手里,剩下的放回原处。
彷佛是不放心,这次他落了锁。
苏鲤目光追随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这里是关于姜贤实验室的一些其他资料。”
苏鲤接过,拿在手里一张一张翻阅,“你一早就知道,他进行人体实验?”
“这是闵文桥拿来的资料。”时济道。
车里的氛围有些僵硬,苏鲤沉默着,脖颈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这里离市中心区的位置大约需要近一个小时,他们一来一回在路上要花掉将近两个小时,苏鲤从口袋掏出手机,看了看。
没有时济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去了没有。
苏鲤:你去健身房了吗?
时济立刻回复:还没有。
苏鲤:在家吗?
时济:嗯。
简短的对白让苏鲤心里有了底,秒回应该是在等她吧,苏鲤微微扯了下嘴角,心情顿时愉悦起来。
车子也从荒郊野岭的僻静,驶进了路灯繁华的城市路段。
林威见她又活泼起来,一个座位n个坐姿,屁股上和脊梁骨上像是安装了什么手动发条按钮,好像不动一动就会罢工一样。
她开心,他也高兴,林威问:“姐姐,呆会儿要去哪?”
“回家。”苏鲤干脆利落的撂下两字。
“我知道一家餐厅,味道很不错,姐姐要不要去尝一尝?”,林威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中间的储物格里掏出手机,点亮屏幕,又关上放下,“差不多回去就到了饭点了,姐姐,考虑一下?”
苏鲤还没等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就开始摇头,生怕他产生什么错觉,“我不饿,有点累了,想回家休息一下。”
“姐姐怎么总是拒绝我?”这话像是吐槽,轻飘飘的,彷佛在说给他自己听,但音量却足以传进苏鲤的耳朵。
她噎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应付过去,想了想,还是残忍一些,长痛不如短痛,这么拉扯下去,才是两败俱伤。
“你知道的,我有男朋友。”
“嗯,那又怎样?”,林威满不在乎,“你们又没结婚,日子还长着呢。”
林威眼梢微挑,往苏鲤那边瞄了一眼,不知是在看后视镜,还是在看苏鲤的表情,反正苏鲤没看他。
这话他都说的出来,她在想,要不要帮他修订一下正确的观念,这种随缘挖墙脚的精神还是少学的好。
苏鲤还没开口,林威便紧接着说,“姐姐,他不适合你。”
果然还是小孩子,苏鲤在心底喘了口气,没吱声。
她目光追随着窗外的树影,看着他们因为移动在视线里拉出模糊的剪影,头有些晕呢,她掐了掐眉心,倒靠在一侧手臂上,正式进入休眠状态。
林威开车很稳,到达苏宅的时候,她几乎要被颠得睡着了。
“姐姐,到了。”林威解开安全带,出声提醒。
“嗯,谢谢。”苏鲤迷迷糊糊的半眯着眼睛,推开车门便下了地。
她像只慵懒的小猫,对着顶空伸直了手臂,撑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姐姐......”
林威降下车窗,好看的眉眼探出窗外,带着些许期待,“下次,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
苏鲤瞬间清醒,放下手臂,嗓音沙沙的,“再见。”
她对他说话总是惜字如金,一方面不想被让他误会什么,一方面她想不动声色的甩掉这份突如其来的烂桃花。
苏鲤加快脚步,进了苏宅的大门,来到内院。
她定了一秒,她和时济好像搬家了,她一拍脑袋,这健忘的脑袋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她坐在门廊外的白色秋千椅上,给时济打电话。
“喂?你出发了吗?”
“还没,在等你。”
“你出发吧,我回了趟苏宅,一会儿直接健身房集合。”
“好。”
苏鲤进去换了双鞋子,重新回到内院。
她悄悄倾身,趴在大门的边缘探头探脑,怕林威还在附近没有走。
小鹿般的眸子四下巡视,周围除了植物的摆动,就是几声猫叫,自从政府在附近增加了垃圾桶的数量,这附近的流浪猫越来越多了。
确认没有任何威胁后,苏鲤大步迈了出去,快步走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往健身房赶。
她与时济脚前脚后到健身房,时济穿了件黑色的背心,下身是宽松的短裤,胸肌贴在紧致的背心上更显线条的优美。
苏鲤像只小尾巴一样跟在时济身后,他汗流浃背的模样,在她眼里就是行走的理想荷尔蒙。
“下午去哪了?”时济边跑边用余光瞥她。
“没去哪。”苏鲤上了另一台跑步机,缓步走了起来。
没几分钟苏鲤便有些吃不消了,她慢吞吞的减了速,小口喘息着。
时济暗叹她体力不行,他在墙边抽了一张垫子,放在地上,苏鲤也跟着他过去,“等一下,坐上来。”
他弯腰将垫子摆正位置,正准备趴下,一转头,发现苏鲤嘴巴微张,瞳孔放大,双手齐刷刷捧着下巴,那种天都要塌下来的表情,让他太阳穴突突一跳。
“怎么了?”
“你......”她可能是被他调教歪了,也可能是中毒太深。
时济不理解她这副欲绝还休,耳尖绯红的模样,“一会儿你坐稳,中心便宜容易受伤。”
“......”
他盯着她直冒青烟脸庞,愣了三秒,他们两个彼此都没有说话,他想起来了,昨晚,前晚,大前晚,他都说过类似的话。
“呃......”,他喉结滚动,“思想摆摆正,我坐俯卧撑,你来负重。”
“啊?”
“难不成你还想要别的?”
“不不不...”,苏鲤连连退后两步,“我哪有那么多心思,你趴下吧。”
时济摸了摸耳朵,动词多的句子果然听起来不太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