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鲤与卫储、时辰围桌而坐,火锅的香气弥漫在四周,她起身敲了敲贺约翰的房门,“我们点了火锅,我们一起吃吧。”
门内传出一道闷闷的声线,“谢谢,我不饿。”
苏鲤叹了口气,“今天上午我见他魂不守舍的,像是心情不好。”
“他是因为他哥哥的事情吧。”,时辰道:“他哥哥两年前在一场大火中去世,他怀疑有人从中作梗,要了他哥哥的性命,所以自己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情。”
“可怜的娃。”苏鲤感叹。
三人坐在火锅前,卫储问:“郑飞还没到吗?”
“在路上。”时辰看了眼短信。
“小鲤,我其实一直想问你当年的事儿......”,卫储酝酿着情绪,观察苏鲤的表情,“但...我......”
“你是想知道当年绑架的过程。”
卫储垂首,然后重重地点了头。
“当时周泫带着我从茶楼出来,我是没有意识的,再恢复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某间陌生的实验室。”,苏鲤回忆着当时的感觉,“除了周泫,我还看到了一男一女,我认得他俩,他们是泽仁的员工,然后我就觉得我身上愈发的冷,手腕处有什么冰凉又刺痛的东西蠕动,意识还是很模糊。”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应该是在抽我的血。”苏鲤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卫储闭了闭眼睛,“他们为什么要抽你的血?”
“因为我体内有芯片,很有可能是液态芯片。”
“芯片不是早就被禁止发售了,哪来的液态芯片?”时辰问。
“液态芯片是当时研究所正在进行的项目,一直未能成功,算是在芯片的基础上再做升级。”
“你是如何得知?”
“赵教授告诉我的啊。”,苏鲤见火锅汤煮开,往里倒食材,“泽仁破产后,时启投资了个小型的实验基地,挖了赵教授过去,我今天上午在网上看到,芯片扫描仪在一年前还挺火的,扫描仪是那时候时启的主要项目。”
“当时最邪门的还是我一靠近芯片就头痛欲裂,那种脑子要爆炸的感觉直接扭曲我的感官,在茶楼的时候,周泫就是这么把我给干趴下的。”,苏鲤扁了扁嘴巴,“那个劲头,直接给我痛晕过去了。”
“我就说这婆娘不像好人!”时辰筷子戳在桌面,发出闷闷的响声。
“她确实不是好人,但古殇和程莉萍更可恶!周泫是帮凶,他俩就是真凶!”
叮咚——
“应该是郑飞,我去开门。”苏鲤提前站起来。
拉开门的一瞬间,苏鲤大叫:“surprise!”
郑飞僵住了,表情凝固在脸上,若不是还会喘气,苏鲤会觉得他是在扮演真人蜡像。
“郑律,你不必这么惊讶吧。”苏鲤在他眼前晃晃手,又不是没见过。
郑飞拨开她的爪子,视线越过她,往后看,“你原来住这儿啊。”
“郑律师,又见面了。”贺约翰面色苍白,嘴唇干瘪,看上去病恹恹的。
“你们认识啊。”苏鲤关上门,嘟囔着。
郑飞自然的找了个空位坐下,对着客厅倒水的贺约翰道:“你不用这么悲观,事情都会有转机的,过来坐下,先吃饭吧。”
时辰连忙给他加了个板凳,“对啊,先坐下吃饭吧。”
六个人的火锅吃的热闹,时辰不断地调低空调的温度,还是觉得微微发汗。
吃到差不多的时候,郑飞率先放下了筷子,“既然你们俩有幸遇到一起,也是缘分,我就擅自介绍一下,这位是苏鲤,诗阅集团继承人。”
贺约翰一愣,“可我听说......”
“对,继承人在一起绑架案中去世了。”,郑飞替他补充完接下来的话,“一个月之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在她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我们面前。”
贺约翰颤抖着嘴唇,目光在郑飞和苏鲤之间徘徊,“所以你是想复活我哥?”
“噗——”卫储一口汽水呛在喉管里,剧烈的咳嗽。
时辰不解的瞧了贺约翰一眼,匆匆递上纸巾给卫储。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绑架案和你哥哥的案子有一些千丝万缕的关系。”,郑飞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文件,“这些是我这些年来收集的资料,苏鲤绑架案中警方查获了一间非法实验基地,在海上,里面出现了大量泽仁集团的核心技术。”
“我怀疑绑架案的凶手和你哥哥案子的凶手,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伙人。”
贺约翰仔细浏览白纸黑字的资料,“这些关联都太微不足道,没有决定性的证据不还是白搭。”
郑飞思考了一会儿,道:“其实我有个想法,但需要小鲤的配合。”
“你说。”苏鲤也好奇。
“以你的名义对凶手进行起诉!”,郑飞看着她,“如果你没有看到凶手的脸,那周泫一定知道,幕后凶手到底是谁,狗急还会跳墙,我们抽丝剥茧,不信她背后的人拽不到阳光之下。”
“不行!”苏鲤一口否决。
现下姜氏集团与时启有着众多合作,她起诉了周泫就是在告诉全世界苏鲤复活了,姜贤指定觉得被冒犯,到时候再对时济不利,她做不到。
两年前,她只是在时空中来回走了那么一遭,他替她受了莫大的痛楚,她愧疚的很,以后再不能如此莽撞。
“为什么?”时辰不理解,那种女人苟活了两年安生日子,本就让人心生愤恨,为什么不能杀鸡敬候,给她也来个下马威。
郑飞不语,喝了口饮料,“小鲤,我们单独谈一下好吗?”
苏鲤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将外面的声音隔绝。
她一屁股坐在床上,郑飞将椅子面对她,他认真道:“你知道凶手是谁,对吗?”
苏鲤抬头,直视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凌厉的眸子,承载着波涛汹涌的东西,她读不懂,也不想懂。
他不是她青梅竹马的郑飞,她现在才算明白。
“是我们身边的人吗?”他追问。
苏鲤不语,“起诉周泫的事情,你让我再考虑考虑。”
“还是说,凶手是时济身边的人?”他问的无所畏惧,彷佛看穿一切。
苏鲤瞳孔变化了一下,郑飞明了,“小鲤,我不会伤害你,更不会伤害时济,现如今起诉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你活着的消息一旦传开,凶手不仅可以浮出水面,泽仁副总惨死的案子也会有眉目,d先生看到这则消息说不定也会回来。”
“一举三得,为什么不呢?”
苏鲤仰头,“两年了,凶手还未伏法,你觉得单凭一纸诉状就能奈他何?”
“我是证人,但我们始终没有证据。”,苏鲤清醒而冷静,“况且当时尸检结果确实是我的dna,这你怎么解释?”
“当年他们费尽心思,窃取技术绑架我,为的是我体内的芯片,液态芯片!”
“这件事儿远比你了解的还要复杂,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不想连累周围的人。”
苏鲤说完便重新回到客厅,卫储见她脸色不好,有些担心。
“没事,吃吧,你好不容易休息一次,多吃点犒劳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