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储、时辰和小清并排坐在主沙发上,看向苏鲤的目光一眨不眨。
她浑身不舒服,“你们正常点,不好吗?”
卫储深吸一口气,微笑道:“我觉得你出现在这里已经够不正常了,你不知道今天早上我和傻子刚从你坟头过来。”
苏鲤瞪大眼睛,这种话他也说的出来?
“您真的苏小姐吗?”尽管面前活生生的人,小清还是不免自我怀疑,下葬火化一条龙的人怎么就突然偶遇了,离谱。
“如假包换。”,苏鲤往他仨那边凑了凑,引得三人身子下意识往后倒,“我们仨第一次见面在邮轮,你们俩剑拔弩张的,怎么,现在好上了?”
“我......”卫储开始坚信她是苏鲤了。
“你们看,她有影子!”,时辰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激动不已,“她不是鬼,真的是苏鲤!”
卫储也壮着胆子起身,清咳两声,用手指在空中比划了半天,往苏鲤的脸颊上戳了戳,“热的。”
多么不可思议啊——
时辰也上手,“真的是热的!”
这晚,时济迷迷糊糊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梦里的女孩子浑身是血,她在池塘里拼了命的扑腾,他看不清的她的表情,只知道她非常的痛苦,她一定在喊救命。
但他像是被钉在原地一样,丝毫动不了,他无比迫切的想救她,但又无能为力。
只能眼睁睁瞧着女孩儿一步步沉入池底。
四周鸣笛声想起,警察陆续赶到,他们将现场围了起来,然后从池底打捞起了那位女孩儿的尸体。
他看的清楚,面目全非,硕大臃肿,皮肤都因为长期泡水而变得腐烂。
那一刻,他感受到了绝望,从心底里的绝望,好像一颗大石砸在心头,剧烈的碰撞让那一瞬间的他几乎摒弃了七情六欲。
良久,他才反应过来,感官也逐渐恢复。
那种无法呼吸的疼痛感让他几乎接近昏厥,生的希望在破灭,他第一次体会了什么叫万念俱灰。
这时场景变了。
他走在绿树成荫的地方,落叶满地,空气清新,他的正前方跑着一位女孩。
潜意识告诉他,那个女孩儿就是落水的女孩儿。
他加快脚步,想跟上她。
但他们之间总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不管他怎么用力追赶,他们之间总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女孩儿回了头,他却看不清的女孩儿的样貌,只看到她飘逸的长发四散在肩头,随着她一蹦一跳的摆动,头发也跟着舞动。
她好像是对他笑了,又回头,转为奔跑的姿势,纵深跃进了前方的池塘。
“不——”
他大叫着惊醒,浑身早已被冷汗浸湿。
这个梦他不是第一次做,奇怪的是他每次都看不清那位女孩儿的脸,直觉告诉他梦中的女孩儿对他来说很重要,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但他却回忆不起来。
他洗了把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回忆着梦中的情节,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与苏鲤在江边的场景。
“嘶——”
他的头猛烈的阵痛,他连忙起身走进书房,从皮箱里拿出新的药,随便扣了三颗便咽下。
时辰领着贺约翰来了苏宅,时辰在厨房忙活,贺约翰低着头在客厅里玩手机。
苏鲤没觉得异常,洗手盛饭落座,时济也跟着她照做。
眼看着众人都集合了,贺约翰还是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盯着手机屏幕,苏鲤点他名,“贺同学,吃饭。”
“我不饿,你们先吃。”贺约翰声音闷闷的,没抬头。
“这是怎么了?”,苏鲤疑惑的瞧向时辰,“你们俩吵架了?”
时辰摇头否认,往沙发上去,“先吃饭,别郁闷了。”
“我不饿,你等一会儿。”
“除了我姐,这事儿没人能帮你,你看着办吧。”时辰交代完话,又坐回自己的位置。
两三分钟后,似乎是想明白了,贺约翰才慢吞吞的站起身,坐在时辰身边。
苏鲤不解的瞄着他,头都快埋进胸脯里了,“怎么了这是?”
“学校出了点事儿。”贺约翰难以启齿。
“嗯?”
他硬着头皮抬头,眼敛上的伤一脸无遗,额角、鼻骨和嘴巴上似乎都挂了彩,苏鲤细心的瞧见手肘上还有大片的青紫。
“这是打架了?还是被打了?”
时辰叹了口气,“打架。”
“......”
“有点严重呀,要不要去医院?”苏鲤皱着眉头问。
“看起来都是外伤。”,时济道:“男孩子,不用去医院。”
“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苏鲤问。
“同学说我哥哥卖的芯片,是害人命的芯片,后来,就打起来了。”,贺约翰实在不好意思,“辅导员让我找家长来处理这件事儿。”
“你先动手的?”
“嗯。”贺约翰点头。
“没关系,不去也没关系,我就说我哥已经去世了,别的亲戚也都不方便。”贺约翰这句话不是托辞,是实话,哥哥去世,他也满了十八岁,再无监护人,别的亲戚断然不会为了这种乱七八糟的小事儿过来走一趟。
苏鲤看着他,有些心疼,“什么时候去?”
贺约翰抬头,“苏姐。”,他带着哭腔,“周一.....”
“行了,周一我陪你去,动手固然不对,但他嘴贱被打也是活该。”
“先吃饭吧。”,苏鲤道:“你不用担心,事情都是会解决的。”
“用不用我陪你?”时济抚摸苏鲤的头发。
“不用。”
因为明天周日,所以时济留宿,时辰与贺约翰早早回了圣安别苑。
离睡觉还有段时间,苏鲤躺在沙发上看漫画,时济去d先生书房挑一些喜欢的杂志看。
两人正各自做各自的事情,突然,门铃响了。
苏鲤疑惑,“这么晚了,是谁呀?”
她站在门后的显示屏前,身子一僵,是姜贤。
他搬回这附近了?
正犹豫着是开门还是不开门,时济便来了,“姜总?他来干什么?”
“你们认识?”
“嗯,有过好几次合作。”,时济道:“是时启的大客户。”
“不过这么晚过来找你,是有什么事儿?”
苏鲤叹了口气,“请他进来就知道了。”
姜贤进门,看到成双入对的两人愣了一秒,随即恢复正常。
因为她身上没了芯片,短时间内姜贤还不会对她不利,要不然在车上的时候早就动手了,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找到叔叔。
恢复记忆,到底如何才能恢复记忆?
苏鲤因此还额外约见了一位著名的心理学医生,听闻是个抢手的人才,最近才归国,他似乎只接受熟人介绍。
现代人压力山大,找到一位可以沟通,并得到良性建议的心理医生实在是太重要了,苏鲤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万一姜贤说的是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