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不安

“你那孙子都走了,想来你也憋久了,下来吧。”

男子刚说完,一道人影就从上面茂密的树叶中跃下。

“我就知道你这家伙坏心思多,阿彻完全不是你的对手,怎么不是你亲自上场。”

“呵呵,我上场那就纯粹是欺负小辈了,再说了我要是真上场了,你能坐得住?”

男子再次打开棋盒,伸手示意上杉越入座。

上杉越没有迟疑,端坐在陈彻先才的位置,这次他同样执白子,而对方则是执黑子。

黑子先手,同样落在了右上角星位右侧的小目。

“上次你说我放水了,这次就拿出全部实力与你对决。”

白子同样落子左下角的小目,双方都默契的开始复制先才的棋局。

“对方应该是你那位徒弟吧?以前见过,不过你收徒晚,那时候对方才……”

上杉越话说到一半发现不对,不知不觉中他弄错了时间。

“我那徒弟早就去世了,他就算没死也快九十了,杜甫都说人生七十古来稀,也算是喜丧吧。”

对方毫不在意,这件事久了,也就淡了,正如上杉越之前所说,都过去了么多年了,还有什么看不淡的呢?

“抱歉,那对方是谁?”

“还是我徒弟,关门弟子了。”男子说:“只不过我教不他多少,浪费了他的天赋。”

对方这句话说得上杉越一愣一愣的,对方虽然一直表现的闲云野鹤看淡一切的样子,但上杉越对他可以说是知根知底,可以说对方骨子里的自负比他还强,这种人竟然会承认自己浪费别人天赋?

“天赋很强?”上杉越有些犯难了,他问:“有多强。”

“忘记当年怎么被人在剑术上教育的了?”男子轻笑:“这是武术的胜利。”

对方这句话让上杉越回想起自己当年刚出山的时候去挑战全曰本道场后的憋屈,他的力量很强,正所谓一力降十会,而且他本人在技巧上也并不弱,可以说基本上不存在弱点了,可当他以为自己要大杀四方的时候,他被人教育了。

他可以杀了对方,但无法打败对方,自己在剑术上完全被打败了,无与伦比的力量也被对方以技巧化去。

黑子随意落子,原本轻松的白子一下子就难住了。

“这是武术的胜利。”上杉越也是轻笑,他说:“这是武术的胜利啊。”

“既然知道怎么没教?”

对方很奇怪,按照上杉越被师父训练的程度来看,对方训练自己的孙子也绝不会手软,坚毅的意志可以打破一切束缚,但无论是混血还是人终究是肉体凡胎。

众所周知能量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而言灵的释放也不是只要念下龙语就行了。

言灵的释放也是需要能源的,而这个能源即是以太,以太的来源也被分为自然元素及龙血元素,所谓自然元素便是自然中的以太,而龙血则是血脉中蕴含的元素,海对岸的古老国度曾有人说过:人力有穷尽,力所不能及。

由此可知人体内龙血所蕴含的元素是有限的,很多言灵混血无法依靠自身龙血所蕴含的元素释放,既然内部无法满足,那么就只好向外追求了,但外界的元素又太过于分散难以集中利用,所以高位言灵的释放需要一定的时间来聚集这些元素。

言灵的施展、教学、开发、研究等等一系列的操作都离不开元素,元素对于言灵以及混血甚至龙的重要性已经不需要在进行过多的说明了。

体内龙血越多,释放言灵的时间会减少以及持续时间会增多。

而最重要的则是,龙血的纯度,纯度决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是否满足高位言灵的释放条件。

从言灵与龙血以及元素的关系来看,他与上杉越也只能说是最强,但称不上不败,核弹还是可以送走他们的,因为与核弹同等级的言灵需要时间聚集元素,而不需要聚集元素的则在威力上比不过核弹,当然核弹绝杀的原因是因为释放核弹只需要一个按钮就行了,而且还可以成百上千的释放。

他原本以为陈彻输了棋会像上杉越一样将棋盘给掀了,这才是作为皇的选择,一味的厮杀至最后,反而不够理智。

“呵呵。”上杉越露出得意的笑,他笑道:“何为一力降十会,人力有穷尽,但天地是无穷尽的。”

“还记得吗?古事记上祖先们改变天地的言灵。”

这次轮到他举棋不定了,在棋局上不止棋局上的对决,还有棋手之间的对决,他先前故意说出自己徒弟的情报,成功扰乱了上杉越的心思,不想这次被上杉越给影响了。

白子停滞半天,随后被男子收回手中。

“真的?”

“自然是真的,那些家伙完全疯狂了,疯狂的赌徒将一切筹码都压上。”上杉越露出讽刺与不屑的笑容,他说:“这场残暴的欢愉,终将以残暴终结。”

男子听后沉默,随后继续落子。

“那么这件事就很麻烦了,你说神该不会回来了吧?”

这句话惊的上杉越惊楞在原地,男子无意间的话语忽然惊醒他。

“你说的对,我一直忽略了这点,神不是什么死物,伊邪纳岐都需要炼金术来将祂封印,并且还不放心,将祂仍进深海之上火海之下的藏骸之井,距离神代结束快两千年了吧?”

“——的确,快两千年了,但对比六个纪元,两千年对于祂们应该没那么快恢复吧?”

上杉越思考片刻,觉得对方说的也对,才过去两千年罢了,这点时间对于永恒的祂们来说不足够休养生息,再说了高天原可是沉入了深海,哪里可是什么都没有,能够让龙类快速恢复的肾上腺素、胎血、贤者之石等等一切都没有,哪里是天照月读给母亲准备的棺材,是虚无之地。

“也对,是我太担心了,至少在我们这代应该是没什么机会见到母亲了,其实我挺想见她的,毕竟我是须佐之男命,是神话中最爱她的孩子,也许她忽然母爱爆发让我当白王呢。”

上杉越自言自语说着没什么笑点的的冷笑话,男子果然没笑,不过上杉越也不尴尬,这只是他在调整自己,刚才对方的那句话让他想到了恐怖的景象,他需要自我安慰。

“算了,今天连下棋都感觉烦躁,走,吃饭去。”

男子罕见的扔下正在展开的棋局,上杉越这辈子只见过对方两次。

“没错,好心情都被搅和了,还是去喝酒吧,你那壶酒上次还没喝完,真是好酒,现在想想都觉得喉咙难耐。”

上杉越紧随其后,今天就到此结束吧,还是趁着记忆不深,尽快让酒精麻醉神经,让它从大脑中彻底删除的好。

【但心里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安啊】

毕竟……这件事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恐怖,总之上杉越绝对不想在有生之年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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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明亮的星星在天空中闪烁,月亮高举于空,照亮着漆黑的黑夜。

“大人,炎武帝过来了,该如何处理?”

拉门后烛火静静的燃烧,灯火倒映着人影,那人影端坐,手指轻捏茶杯,似乎正在煮茶,将茶杯热水烫过,随后将茶水倒入茶杯中。

“不必理会,这件事其他人会处理,下去吧。”

侍从退下,拉门后的人将茶杯端起,放在桌子的对面。

“怎么办,本家都欺负到脸上来了。”少女说。

“那也没办法啊,炎武帝可是手持御旗过来的,谁也无法阻止。”

端起茶杯,细细抿一口,感受着茶水的苦涩。

“奴良言灵才觉醒帮不了你,安倍那家伙更是麻烦,我见到他都烦,就随意把他打发到外面去,什么时候解决好了什么时候回来。”

对面的女子轻笑,细细品茗,这茶的确是好茶,但她没有多少心思在这上面。

“明白了,我会与炎武帝沟通,至少请不要这么招摇的高举御旗。”

“既然你答应下了,那么就拜托你了,能和平解决就和平解决,本家现在可是坐拥三贵子,要是出了什么事端,我最多杀两位,剩下的一位没有多少把握。”

这位少女语出惊人,口气极大,仿佛三位皇对她来说不足挂齿。

“放心吧,您也要注意身体,最近听森里的人说你又熬夜了吧?这样下去可不行。”

“谁说的!没有的事,你别操心。”

此话说的她眉头一皱,张嘴反驳。

这番姿态倒是让她轻笑,对方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表现的符合她的年纪,要不然她还真以为对方是某个通个茧化活到现在的龙。

“我不操心谁操心,你母亲走的早,她临终将你托付给我,我当然要管你。”

“姐姐每次都只会拿母亲来压我,”

对方每次说不过都只会说这句,她也是习惯了,只是伸手抚摸她的发丝。

“你呀,每次说不过才喊我姐姐,几日不见你头发都乱了,也不知好好打理一番。”

对方任由她施展,话语中略带讨好与撒娇。

“这件事只有姐姐你能做,其他人做不来的。”

她没有回话,只是拿起手中的梳子轻轻的帮对方梳理长发。

“终有一天这件事还需别人帮你做,姐姐不能帮你一辈子。”

将手中柔顺的长发绑好,原本披散着的长发绑成高高的马尾,让眼前的人多了几分青春的活力。

对方只是轻轻点头,想来应该是明白自己的意思,毕竟自从她母亲去世后,原本不谙世事的她一夜间就成熟稳重的不像话。

“那么,我走了,今夜还是早点休息吧。”

说完最后一句,推开拉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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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成三年,天保历九月十四日,海大赤,遍及千里,天地同光。

——平成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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