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宝睿。”
秦溪刚抱着小宝走了几步,傅靳城的声音就追了上来。
小宝包着眼泪的大眼睛一颤,一颗大大的泪珠便滚了出来。
秦溪看到后心疼得不行,回身去看傅靳城,辩解道:“小宝不想,你别勉强他。”
傅靳城依然站在门口,只是一双黑眸动也不动地盯着小宝。
里面暗色云集,有着不可撼动的坚定。
小宝的手指扣紧了秦溪的衣襟,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秦溪还想再说什么。
但那边的傅靳城已经缓了脸色,那双眼神亦流转开一抹柔色,“相信爹地。”
小宝眼神微动,他不是不相信爹地,只是很怕里面的人。
秦溪很惊讶,换做平常小宝不愿意,傅靳城也不会勉强。
但是这次傅靳城却坚持要让小宝进去见她,难不成她的身体又出问题了?
傅靳城从门口走了过来,暗色的深眸噙着一抹柔和,深深看着小宝。
“你是小男子汉,爹地相信你有这个勇气。所以,你也要相信爹地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不知道是他的眼神太有力量,还是说到了小宝心坎,秦溪感觉小宝紧绷的身板忽然间松了不少。
她也冲小宝微笑,“妈咪也会保护宝贝的。”
听闻妈咪的话,小宝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股力量。
他答应过妈咪要勇敢,而且还说以后要保护妈咪的。
他不能做食言鬼,更不能做胆小鬼。
最后,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傅靳城和秦溪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惊喜之色。
进到病房内,虽然小宝已经鼓足了勇气,但看到床上的人后,他还是险些尖叫出声。
秦溪察觉他再度紧绷的身体,小脸也变白了,一边抱紧他,一边安抚,“宝贝不怕,你看她已经被惩罚了,不敢再欺负你了。而且爹地和妈咪都在,你不会有事的,别怕!”
小宝这才看过去,发现记忆中的那个恶人跟眼前这个很瘦很苍白的人好像不是一个人。
身体稍稍放松。
躺在病床上,瘦得脱相的傅母看到小宝时,眼睛瞬间睁大。
呼吸也变得急促。
她努力地抬手,像是想摸摸小宝。但四肢无力,她的手刚抬起来一点点,就落回到病床上了。
她难过极了。
小宝看到她动,立刻扭过脖子继续趴在秦溪的肩窝,当起了鸵鸟。
傅靳城看到后,也没说他,而是直接看着床上的人,“答应你的,我已经做到了,你接下来就安心养病吧。”
傅母看着小宝的眼神十分疼惜也十分悔恨,她知道自己的手臂是抬不起来了,所以只能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宝,极尽全力地发声。
“宝……对……不……起……”
迟来的道歉,太过深刻,让秦溪和小宝都为之一愣。
小宝的脸轻轻从肩窝里抬起来,但他没有回头,两只小手无措地揪紧了秦溪的衣服。
秦溪看着说完这句话,就闭上眼哭得十分伤心却又毫无声息的傅母,心里的恨意也开始释怀。
时隔多年,那些伤害还深深地留在了小宝的记忆里。
她从来没期望过时间能抚平这份伤害,只是希望小宝能被救赎,从这片伤害中走出来。
虽然这句道歉不能弥补什么,但是却能让他知道这些事不是因为他有错,也不是因为他不乖,而是因为对方犯了错。
这样,未来的他才能自信自立自强。
因为这声道歉,傅靳城的心里也涌出了一股无法形容的情绪,滚烫得让他感到了一丝疼痛。
像是多年不解的死结,终于松了劲头。
那一刻,他们三人都没说话。
傅靳城看小宝有所动容,伸手摸了摸他的背,算是安慰。
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傅母突然睁开了眼,转头看着秦溪。
“秦溪,我能单独跟你……说两句话吗?”
秦溪诧异地看了看她,她想跟自己说什么?
傅靳城轻轻蹙眉,但也没拒绝,伸手把小宝接到怀里,“我和小宝在外面等你。”
秦溪点头。
发泄过后,傅母压抑多年的心口也轻松了不少。
整个人的呼吸也没那么急促了。
见秦溪站到了床边,她想撑起身坐着说话。
但身体无力,撑了几次也没撑起来。
秦溪见到后,立刻让她别动,然后走到床尾将床摇了三十度。
傅母坐起来后,有些自嘲地说,“人废了,做什么都由不得自己。”
秦溪听后,却摇头否认,“这应该是您的心态有问题,您看爸应该比您年纪大,但是他看着却十分精神。”
傅母轻轻颔首,“他的心态素来都比我好。”
说着,她又看着秦溪,感激地说道:“秦溪,谢谢你,我知道如果不是你,就算我有心道歉,小城和小宝也不会接受。”
秦溪连忙摇头,“不,这不是我的功劳。只是你们把事情想复杂了,所以才将矛盾点转为了死结。”
“你说得对。”
如果不是,这声道歉早在当初被送走的时候就说出来了。
“听正平说,你已经和小城复婚了。”
秦溪再点头,“是的,我们已经复婚了一段时间。”
“那就好。”傅母也跟着点头,随后声音沉了一些,“虽然我不算是个称职的母亲,但小城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我知道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只要他认定了你,那他一辈子都不会变。只是他可能不太擅长处理家庭情感类的问题,如果以后你们有矛盾,希望你能多包容他一点。”
“嗯,我会的。”
话到这里,她们的话题差不多要结束了。
静坐了一会儿,秦溪确定她没其他的话要说了,便帮她要床放下,叮嘱她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就准备离开。
但要走时,傅母突然又出声问道:“秦溪,之前宁笙歌的事,谢谢你。”
秦溪闻言,这才想起当初自己离开南城时,联合她一起曝光宁笙歌虚伪面孔的视频。
只可惜那个视频没闹太大就被压住了。
“不客气。”说到这个,秦溪又想起了傅正平,又回头问她,“当初宁笙歌那伤害您,为什么爸都不管,甚至到现在还对她那么维护呢?”
看之前爸把她接回来的态度,不像是完全不关心她。
那他为什么还能一而再地纵容宁笙歌?
傅母听闻她的话,却立刻变了脸色,“你说现在正平还很维护宁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