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珹又趁机撸了她两把呆毛,心里笑开了花,眉眼却淡然,道“谈佳佳要求见娘子,否则什么都不说。”
“见我?”涂橘被吓得盹儿都行了,眨了眨眸子表示疑问。
难道她是知心大姐,谈谈人生理想,再说说人间苦楚?
嵇珹勾唇浅笑,俊朗如玉,道“为夫手上倒是有好多刑法,能让她开口,可是她的身体状况不大好,也许用了强硬的手段后,根本就活不到京城了。”
“这么严重?”涂橘心里虽然不大明白,但还是撩开温软的被窝,爬起来了。
柴房。
谈佳佳如死尸般的躺在干草垛上,眼神直愣愣的,见到涂橘过来,眼珠子才转了转,道“郡主来了。”
“难道不是佳佳找我的?”涂橘摆了摆手让丫头退下,就连嵇珹都拦在门外。
她拉了个小杌子坐在草垛的旁边,摊手摊脚的样子十分放松。
谈佳佳见她放松,自己也随之放松了警惕心,哀求道“郡主,帮佳佳救救我父亲好不好?”
“不好,你父亲杀了我父亲,又害的我母亲自缢,我长兄充军,甚至连我都顶着表小姐的名号,当了房家八年的粗使丫头。”
涂橘认真话语如利刃一般,破开谈佳佳那些自欺欺人的寄予,榨出些尚未泯灭的良心来。
谈佳佳被浓烟伤了肺,激动之下愈发喘不过气来。
想到天底下最疼爱她的父亲即将要被凌迟,刀刀活剐在身上,她更是痛不欲生。
权势迷人眼,父亲尝到权利的滋味后,沉溺于此。
其实,她又何尝没有一并被拖进来沉沦?
若非她心悦嵇琅,他也不会娶她进门,后来也不会一再的要求父亲提拔嵇琅。
只是,后来父亲入狱,嵇琅便对她忽冷忽热。
就连她以为的情深,也是谈嬷嬷用命换来的。
兴许是父亲对她太好了些,以至于她都忘了,再深厚的福报也会有耗尽的那一日。
她们要为此付出代价,自食苦果。
涂橘一见谈佳佳咳嗽的这般厉害,都怕直接给人呛的咽气了。
她找外面的云吞要了一碗水过来,递了过去。
“这天底下因祸得福,因害得利,因故得势的人多了,没点刻骨铭心的经验,没经历过风浪,没点真本事,又怎能成为人群里最耀眼的那一个?”
“郡主在说自己?”谈佳佳接过清水,大概是渴极了一饮而尽,咳嗽也好了很多。
涂橘笑了笑,略微得意的开口,道“也可以这般说,毕竟像我这种反转的例子,也是极少的了。
但我不正是因为幼时无人护佑,才在之后遇到房府屡次三番的算计,也不至于因大乱方寸,就寻不到活路了。”
谈佳佳被她这话说的眼睛都亮了。
涂橘一见有效,再接再厉,道“要说我这睿智沉稳是从何处学来的,那也是拜我那假仁假义的好姨母所赐。
我亲眼见过父母的生死大事,又被那些下人嘲笑过。
我这一路摸爬滚打,自然也就学会了些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