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汪娅还真不相信这个家庭没问题,因为一提到冷血无情的杀人犯,个人介绍时都出现不幸童年的标签。
可这一次还真没有。
汪娅看了挂在墙上的照片,胡越说的没错,即使是拿放大镜去挑,在上面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搂着妻儿的父亲,微笑甜美的母亲,还有腼腆斯文的儿子。
那儿子的体型和脸部轮廓和连帽衫青年的确如出一辙,所以汪娅多看了他两眼。
因为还很年轻,眉毛又比较细长,所以有些男生女相。
可正因为如此,儿子的笑容中蕴含了许多柔美可爱,令人一看就心生欢喜。
这一家三口看上去这么温馨,每个人好像都把善良写完了脸上,实在很难让人联想到杀人犯这样的字眼。
这时,一旁的白玉洁也小声说:“这也太不像了。”
不像什么?
不像犯下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汪娅当然也是这么觉得,如果照片上的年轻人会杀人的话,那一定也是逼不得已的吧?
在信息传达最直观的照片上找不到线索,汪娅和白玉洁也只好帮忙去翻找其他东西。
汪娅走进了一间摆放着许多书架的书房,在抽屉里翻找了一下后,又发现了几张照片。
是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和另一个男人的照片。
这个男人看上去很瘦弱,衣着廉价,面容颇为阴沉。
但照片里的男主人,却很是热情地把手搭在瘦弱男人的肩膀上,笑的十分爽朗。
他们肯定是很好的朋友,汪娅记得爷爷也是,总喜欢把和战友的合影保存在身边。
当然了,后来就不流行用纸质照片了。
那几张照片的大部分,瘦弱男人的表情有那么点不自在。
汪娅想了想,倒是对此很理解。
一个不那么优秀的人,却有一个非常优秀、且来往密切的朋友,那的确不是多么自在的事。
汪娅突然觉得,如果连环杀人犯是这个瘦弱男人,那倒是更容易让人相信。
但这没有任何根据。
汪娅决定先不要节外生枝,把照片放在了口袋里,又转而去看周围的书籍。
大多都是历史和工业相关的,反正汪娅是一本都不感兴趣。
然后到了靠近门边的这面墙,汪娅才在书架上看到了亲子教育类的书籍。
应该是从这时候开始,儿子就出生了吧?
汪娅想象着一个刚当上父亲的男人,正在为自己孩子教育的问题绞尽脑汁的样子,不免有些忍俊不禁。
“看来这位连环杀人犯的童年是真的没什么问题……”
汪娅一边把手上的书放回书架,一边喃喃自语。
这时她的眼角瞟到下面,发现有几本与整个书架格格不入的书籍。
“《神秘学》,《召唤术》?”
如果实在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汪娅此时的心情,那恐怕只有凌乱了。
一个爱看历史和工科的人,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才会突然想了解神秘学呢?
这也太奇怪了。
汪娅怎么都想不通,可事件已经是许久之前发生的,狩猎场里也没有谁能给她答案。
只是说到神秘学……
汪娅不由地想起了上一个狩猎场的原型,最终的答案,不也是超乎常理?
又或者说,他们被困在博物馆里的本身,不正是一场超自然事件吗?
“我到底生活在一个怎样的世界里啊……?”
汪娅无力地感叹,把《召唤术》拿出来之后,发现里面掉出来了一张照片。
是一张瘦弱男人的独照,照片背面还写了字。
友人夏明,卒于一九九四年夏。
“死了?而且还是死在两个案件之前?”
汪娅莫名觉得巧合,因为从时间上看,这些事情发生的时间都太近了。
连环杀人案发生在她三岁的时候,当时是1996年。
夏明死后两年,乔兴于就犯下连环杀人案,而这两个事件中间,还有乔兴于父母被杀的案件。
时间上,这三件事是接连发生的。
可是没有证据能说明其中有关联。
汪娅无奈地把书放了回去,这时,她听到段长文和胡越在外面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争执。
因为他们也没发现有用的信息,这让段长文的耐心耗尽,他正吵着要回去找万伦算账。
胡越当然是忙着阻止他。
这很段长文,汪娅一点儿都不例外。
她就没见过有谁比段长文的耐心还少。
对于这种良心和耐心双无的人,光劝是没用的,必须给他找点事做。
于是乎,汪娅真诚地建议道:“找不到线索也无妨,那就直接去找展品的瓶子如何?”
接着,汪娅把碎花裙女人死后,又遇到了一个校服少年的事说了一遍。
段长文拿了万伦妻子的手机,所以可以直接跟万伦联系。
一番询问之下,果然确定了当年连环杀人案的第二个死者,就是一个穿校服的少年。
如果第一个死者身上出现过瓶子,那么第二个死者身上,很有可能也会有。
段长文这下来了兴趣,摩拳擦掌一番,问:“不过它一死,瓶子也就消失了对吧?”
汪娅点头:“没事,我们不弄死它就行了。
到时候找到瓶子,好好研究一下,肯定能找到它与恶灵的关联。
而且我们也不需要到处找,大可以留在别墅里休息一会儿。”
汪娅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后,就抬头说:“大概还有三个小时,穿校服的就会自己过来了,歇会儿喝口水吧。”
这时候汪娅是相当地风轻云淡,可三小时后她就明白什么是如狂风暴雨般的打击了。
校服少年单手就把汪娅甩得几乎散架,愣是三个人拼上九牛二虎之力,才用找来的两根钢管把它扣在了街边的路灯上。
不过还好的是,他们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校服少年的身上果然带着展品的瓶子。
将瓶子拿在手里,汪娅能看得出来,和第一次相比,其瓶身变得有光泽了许多。
可除此之外,汪娅和段长文把瓶子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异样。
旁边的白玉洁和胡越紧张的着他们,因为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这么近地接近展品。
按照常理来说,看到展品就代表着这次狩猎即将结束。
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都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那么然后呢?
汪娅想了想,说:“现在我要把瓶子拿远一些,先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