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娅说完后,就没人吱声了。1
但这也很正常,毕竟段长文和刘倩都更擅长动手,而段长寻又神秘兮兮的,从不轻易参与他们的话题。
没过多久,几个黑色的纸人端着盘子上来了。
令几人没想到的是,菜倒是很正常,最开始上的是餐前凉菜,然后热菜也一道道放在了桌上。
香气弥漫的同时,纸人们也再次热闹了起来。
白玉洁的纸人最先开口,“我们平时都没时间,现在能坐在一起真是太不容易了。”
段长文的纸人:“是啊,今天大家都不要谈钱啊什么的,该吃吃该喝喝。”
汪娅的纸人:“对对对,不谈钱,不谈钱。”
……
尽管纸人不可能真把饭菜吃下去,但是场面还是一派祥和。
可它们一个劲地强调“不谈钱”,这话还真是怎么听怎么诡异。
一开始纸人们依旧在东拉西扯,然后汪娅的纸人话锋一转,突然说了句,“听这些鬼话还真是无聊啊。”
汪娅一愣,其他人也是一愣。
因为这句话明显和纸人们在聊的话题不搭,甚至放在桌面上讲还相当失礼。
过了一会儿,白玉洁的纸人也说,“我都不想坐在这,应付他们真烦人,我只要跟汪娅在一起就行了。”
白玉洁倒抽一口气,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睁大了无辜的眼睛。
她解释:“这话不是我说的,跟我没有关系。”
段长文则是调侃了一句,“连汪娅的名字都带上了,还没关系呐?
原来你觉得我们很烦人是吧,这话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
段长文刚说完,他的纸人也莫名其妙地说,“我只要能带弟弟回家就够了,其他人的死活跟我没有关系。”
这下子,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如果他们刚刚只是怀疑纸人在透漏自己的心声,那现在他们开始有些肯定了。
几人沉默的空荡中,纸人们的言语还在继续。
接着又是杨峰的纸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博物馆,要跟这些疯子继续待上一年的话,我宁愿去死。”
刘倩的纸人:“大家嘴上不说,不过其实是不是都不喜欢我呢?”
就连段长寻的纸人都开口说话了,“我要把看中的人都留下来。”
段长寻的心声,大家还是第一次听到,全都齐刷刷把头转过去看向本人。
和其他人的窘迫不一样,段长寻依旧笑的很大方。
他用双手撑着下巴,似乎还有些高兴地说,“哎呀?原来这些纸人还会暴露我们的想法,还真是有意思。”
他这么说,相当于把纸人说的话承认了。
意识到这一点,汪娅感觉相当不好,因为段长寻此刻正死死地盯着她不放。
她连忙瞪眼过去,以表示自己死也不可能留下的决心。
结果她身边的纸人出声了:“就算打死我,我也不可能留下。”
汪娅尴尬得要命,可想拦纸人也拦不住。
而更加令她无语的是,段长寻的纸人跟着就说:“是吗,那可不一定哦。”
段长寻依旧笑眯眯的,汪娅则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躲一躲。
目前为止,圆桌旁的气氛还算平和。
可突然,他们听到一个纸人说:“很好,这帮人都没注意我。
只要等到最后把他们的纸人毁掉,我就能独自拿到七张选票走人了。”
这句话,是陈朱民的纸人说的。
场面再一次安静下来,同时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陈朱民身上。
而他本人则是懵懵地坐在那里,一双不大的眼睛瞪得溜圆,黄黑的皮肤也被生生涨成了红黑。
“我……”
他先是吐出一个简单的音符,接着像刚反应过来似的,连忙大声解释:“我没有这么想!我真的没有这么想!
我,我刚才什么都没想,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弄,我就是在等,等你们用得上我我再出把力气。
对,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没人接他的话茬,因为这里只有陈朱民是刚刚过来,是个彻彻底底的外人。
进场后他什么话都没说,所以其他人也就把他忽略了。
可现在他们想起来了,就算是陈朱民这样的五流货色,现在要毁掉桌边的纸人也是轻而易举。
段长文第一个把枪拿出来对准陈朱民,杨峰则是立马警告:“收起来!
纸人有个风吹草动就会散架,你居然还想开枪?”
瞬间被燃爆的气氛,因为杨峰的话瞬间又平息下来。
尽管段长文对杨峰的指手划脚相当不爽,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人与纸人拥挤在一张桌上,一旦有个擦枪走火的确很危险。
想到自己刚才可能就被打死了,陈朱民浑身紧绷,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他刚哭丧着脸想要辩解,身边的纸人却又大声叫嚷起来:“吓死我了,不过没有选票回去交差也要死,为什么一个个都要这么逼我,都是些混账东西!”
“你说啥?!”
刚刚平复下去的段长文再次拍案而起,吓得陈朱民有口莫辩。
他已经惊慌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摆手想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可讽刺的是,陈朱民的纸人却是大声地叫骂其他人是混账东西,其声恶毒至极。
叫骂声一句接着一句,震得周围的人耳膜发麻。
这样段长文哪还能忍?
他面沉似水,却目光凶狠,转身就想离开自己的座位去到陈朱民那边去。
可意想不到的事再次发生,当段长文离开自己位置的一瞬间,他的身体突然抽搐。
紧接着,他靠外面的半边身体皮肤逐渐变黑,最后整个人都站不稳往下倒去。
此时杨峰离段长文最近,连忙隔着纸人把他拉住,拽回了他自己的位置上。
可这时段长文已经失去了意识,旁人仅能从他起伏的胸腔看出生命的迹象。
他刚才只是想离开自己的位置!
段长文企图离席的下场震慑了大部分人,同时陈朱民的纸人还在用恶毒的言语叫嚣个不停,吵的旁人脑袋嗡嗡作响,根本无法思考。
所有人都在忍受着,直到白玉洁突然抬手,将身边陈朱民的纸人给推倒在地。
……
纸人被摔得四仰八叉,陈朱民也惨叫一声,卧倒在自己的座位下面,左手往外折去。
直到纸人和陈朱民本人都不吱声了,白玉洁才低着头问:“这样就行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