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娅的想法就是,鬼才想知道你怎么死的!
她浑身汗毛直竖,只想越过那本书去楼上。
然后那本书自顾自翻页了。
明明周围没有灯,但汪娅仍然能清晰地看到上面每一个字,包括纸张的纹理。
“我是爸爸最小的儿子,从小到大一事无成,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
可是对这样犹如垃圾的我,新来的大嫂还是照顾有加……”
汪娅不知道这些唠叨和刘海男的死因有什么联系,不过她也没办法去思考了。
因为一双白皙滑腻的手已经攀到了汪娅身上,正轻柔妩媚地摩挲着她的脖颈。
汪娅越是想挣脱,身后的力量就将她缠得越紧。
接着是一阵温柔甜腻的笑声,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头晃到了她面前。
戴着和新娘服配套的头饰,连着一串竹节般的长脖子。
刚才只是在玻璃反光上看到新娘服女人的脖子,所以汪娅还没怎么注意。
可现在脖子进来眼前,她才看清楚这是许多节脖子连接在一起的样子。
除了女人头部下面的那节脖子是白皙细嫩的,其他脖子全都是既毛糙又粗壮。
上面都有明显的喉结,那绝不是女人自己的脖子,而是都来自于男人身上。
汪娅承认这画面足够惊悚,可她在博物馆待了这么久,也不是被吓到现在的。
她怒喝一声为自己壮胆,然后就抱住那一连串恶心至极的脖子用刀猛戳!
黑血四溅,伴随着女人怨毒的尖叫。
新娘服女人被激怒后收紧身体,接着就像一条蛇那样用力地将汪娅缠住。
它想像蟒蛇那样把汪娅勒死!
汪娅则是拼了命地握住刀去割对方的脖子。
就在有一节脖子快要被完全隔断之前,新娘服女人终于服软,松开了缠绕力道,改为将汪娅撞飞出去。
汪娅则是拉住楼梯的栏杆,站稳身体之后向楼上狂奔。
在楼梯转弯处,汪娅看到下面追上来的是裹着新娘服的长长一条。
女人的手藏在衣服里,双脚也并在裙中,只看着头部和长长的脖子在楼梯上滑行,就像是一条模样怪异的巨蟒。
汪娅简直连骂人的心情都没有了!
这桩房子一共四层,汪娅现在已经跑到了第三层。
她能感觉到,相比一开始,房子已经产生了变化。
比如二楼楼梯口那个亮着灯的房间已经消失了,比如房子里的灰尘也消失了,房子正在悄然恢复它原本的模样。
当汪娅跑到四楼的时候,新娘服女人没有跟上来。
它看上去对顶楼颇为忌惮,只敢在三楼的楼梯口来回扭动身子,踌躇不前。
汪娅不知道它在忌惮什么,但她知道自己可以暂时松口气了。
与此同时,她心里也产生出一股相当不好的感觉。
刚才她和长脖子的新娘服已经面对面了,所以完全能看清。
新娘服女的脸她是见过的!
而且就是在刚才,刚才和老人一起围坐在桌边的其中一人。
就是被说成“情妇和私生女”的那对母女,其中的母亲。
汪娅对那对母女有印象,尽管她们都很沉默。
两人一直低着头,表现出“情妇和私生女”应有的乖顺样子。
若不是两张脸真的是一模一样,两边又都拥有同一套新娘服,汪娅实在很难把她们联想到一起。
难道说,新娘服就是她死后的样子?
所以她们还是同一个人。
……
不,不只是这样。
还有刘海男的书上提到的,对自己照顾有加的新大嫂,恐怕也是她吧。
没错,毕竟那对母女被说是大哥的“情妇和私生女”。
可为什么在提到这个新来大嫂的时候,刘海男要以自己的死为前提呢?
还有大嫂脑袋下的那一连串男人脖子……
汪娅郁闷地低声抱怨:“靠,这家人的关系真是有够复杂。”
这时新娘服似乎也累了,像蛇一样把身体盘成一团,安静地注视着站在四楼的汪娅。
女人本就长相妩媚,盛装打扮后自然是更加妖艳动人。
汪娅能想象,这样一个美人穿上新娘装,的确是没几个男人能拒绝。
可若是把身体搞的像基因突变的蛇,那就令人不敢恭维了。
忍住心中的恶心,汪娅开始在四楼慢慢寻找起白玉洁。
她按照从左到右的顺序,将房间的门一扇扇推开,不断在黑暗中发出“咿呀”的声音。
那些房间不知为什么,只放着架子,没有别的家具。
架子上摆放着一枚枚的钻石和金币,黄白相间,分外诱人。
每一个晶莹剔透的钻石,至少都有硬币大小,完全不是小碎钻能比。
这样即使是不懂珠宝的汪娅,也能明白它们价值连城。
按克计算的硬通货币黄金就更不用提了。
看着架子上那些自己一辈子也花不完的财富,汪娅当然也忍不住地咽口水。
可一想到这里不是现实世界,想到白玉洁还不知去向,她还是把打开的门逐一关上。
接着再开到下一扇门时,房间里自己就亮起了微弱的光芒。
白玉洁就在这房间里,跪在地上伏低身子不知在做什么。
她面前还横躺着一个女人,女人身体被白玉洁挡住大半,因此汪娅只能看到一双因为年岁已经开始发黄的腿。
想起之前白玉洁发疯的模样,汪娅没有马上靠近。
她把刀换成了长棍之后,才一边叫对方的名字,一边缓缓靠近。
“白姐?白玉洁?”
白玉洁没有回答,只是跪在陌生女人面前,肩膀不断上下起伏,不知道在做什么。
直到靠得足够近了,汪娅才清晰地看到,那个躺着的女人果然不是正常的人类。
当然,博物馆里的人也不可能是正常人。
只是这一个,和汪娅之前看到的都不一样。
女人没有任何攻击性,只是静静地躺在地上痴笑。
它的脸、胸口还有双手都长着钻石,白玉洁正是在如痴如醉地把那些钻石从女人身上扣下来……
白玉洁手上已经沾了好多血,她扣下来的钻石上也猩红点点。
可流着血的女人却表现的并不在意,因为她的伤口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长出新的钻石。
“白姐!”
汪娅上前,不顾一切地抓起白玉洁就往旁边扔。
白玉洁显然被迷惑了心智,一离开镶钻石的女人,就像婴孩离开母乳那样,哭喊着想要重新扑过去。
实际上不仅仅是白玉洁,汪娅多看了这钻石女几眼之后,也发现自己生出了一股强烈的贪欲。
汪娅是从来对珠宝不感兴趣的,可现在她却感觉非常非常想要那些钻石。
就好像那些钻石就是她的生命。
看着钻石女慵懒的笑容,汪娅几乎要克制不住内心的贪婪。
是想要抢夺钻石女的白玉洁撞倒了她,她才猛然惊醒过来,随后拖起白玉洁强行逃到了房间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