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进古玩店看老板的态度,就可以大概判断,这个老板大概是做什么样的货的。
一进来就招呼特别热情的,问你想要什么的,手上多半没啥好东西。
而手上有好东西的基本都是像这个老板一样的态度,给你点点头最多打一声招呼,问一问来干嘛的。
谢安石也是点头回应,然后开始扫货。
这老板手上的东西主要是清代到民国的,官窑的东西是一件也没有,柜子里摆着一些金银器,一些首饰。
这些首饰,基本都是银制,基本都是在康熙到晚清这一段时间的东西,通体发黑,一看就是从坟里面出来的。
再往左边看,就是一排鼻烟壶,和一些杂七杂八的零碎玩意儿,杂项居多。
但是东西也就是普通的货色,没什么精品。
可能算得上好的,也就摆在正中间的那一个东西。
那东西又太超年限了,这是一个商代的陶器,看着像粮仓一样,上边是山。
整体是圆筒状的,甚至有点掉灰。
下边一片一片的,就是一些高古的玉片,基本都是战汉的,再往前走商周的也有。
就这一堆东西漂亮,但是这一堆东西,一看就是出土的。
谢安石喜欢,但是不能买,买了也不能交易,只能过过眼瘾。
这一类东西的器形,可以叫陶瓮,但是这么称呼显然有些不恰当。
于是带着疑问开口问道:“这一件东西器形叫什么?”
“你说这个?我也不知道,看着跟个仓一样。”
“仓?”
随着谢安石的问题,那个中年人站了起来,到了谢安石跟前,开口说道:“这东西有些年头了,最晚我看也得是商。”
商周时期,按照青铜器来说也就是上三代的东西。
但是这不能按照青铜器来算,毕竟这是陶器,东西挺有历史的,而且看着很脆,不是很容易保存。
“什么价?出手吗?”
“这个你敢要?”那中年胖子有些意外的开口问道。
“这东西,在我手里压了蛮长时间了,我看着挺好的,暂时不打算出。”
谢安石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别的东西。
这一家店里面,虽然说整体,他的价儿算不上高,最好的一件瓷器,也都不是官窑的,而是一片龙泉窑的瓷器,一个梅瓶。
但是好就好在,里边儿的东西全是到代的老东西,没有新的。
谢安石逛了一圈,也就随手拿了一件翡翠的套筒,这东西是清代官员关帽子上边儿,那个顶带花翎的翎管,用来插羽毛的。
整体是翡翠的,看着还算不错。
问了问价钱,也算合适,三千的价,谢安石也没跟他讲价,直接拿了下来。
拿下来之后,再问:“这东西真不打算出手吗?我看挺少见的。”
“兄弟啊,真感兴趣?”
有了一次交易之后,就可以算得上是熟人了,那中年胖子,也就直接打开了柜子,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给谢安石看看。
这里边的东西,拿出来就往外掉土,全是灰,胖子手一松,就是一层陶灰落下来,整个手一看都是黄土的颜色。
离得更近了一些,谢安石才能看得更仔细。
上面有一些山河纹路,整体是黑色的,应该是绘制上去的,典型的低温陶器,烧制温度应该特别低。
上面的那个山,也是格外生动,有着山岳的气势,它的流动感,神韵又格外的强。
本来不在意的,这越看越觉得喜欢。
谢安石我反过来看了看底,底是平的,整体的造型,就是一个直筒的香炉,带了三只脚,上边戴着一个山形的帽子。
捧在手里面就有一种厚重的感觉。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越看越喜欢。
“这个东西,我挺喜欢的,老板,你给个价,合适我就要了。”
“这个?”
老板也是犹豫了,这个东西在他手里面放了有十来年了,这器形他看不明白,这么些年也没查出来。
虽然当时来的价不高,但是这东西太脆弱了,我感觉稍有个磕碰,就会碎掉。
可是价钱低了他又不满意,一番犹豫之后,心里边儿定下了一个价。
“这么吧,三十万拿去,您也别跟我讲价。
这东西,我看不明白,但是也没有要卖的心思。”
谢安石是明白这一点,点了点头,也没多犹豫,直接和这老板转了账,把东西拿到了手里。
老板还有专门定做的盒子东西直接装了进去,算得上是比较稳的,把盖子取下来,上面铺上一层泡沫纸,然后再把盖子倒着放进去,稳稳当当。
一边收拾老板一边打听着谢安石的来路,当知道他是蓉城坐店的之后,有些意外。
“朋友可够年轻的,我看着你现在才二十吧。”
“是,快二十一了。”
“我在你这年纪,还在读大学呢,青葱岁月。”中年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肚子,感叹一下自家人到中年的发福,又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么早就做生意,是已经毕业了?”
“还没,还在读书。”
“哟,这可够忙碌的。”
“现在还有时间吗?有时间带你到我朋友那去转转,我跟你讲,咱这儿不像是蓉城,遍地假货,这儿基本都是到代的东西。”
中年胖子拍着自家的肚子,得意的说道:“我们这一圈,好东西多的很。”
“走走走带你去看看,东西就先放在这儿。”
胖子一边说着,一边带着谢安石往楼下走,下了楼进的第一家店,在这楼的正中间。
是一家大铺子,正中间摆着一尊大佛,单单是这一尊佛,就让谢安石心里震撼不已,这东西北魏的很典型的风格,摆在中间的这一尊,直接是三百万往上走的。
“猴爷,有个兄弟带给你看看。”
正在屋里做的是一个喝着茶的中年人,留着八字胡,他对面也只坐着一人,这人听到声音回头,就和谢安石对上了眼。
“三爷?”
“哟,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