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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明走马上村桥,花落梅溪雪未消。

日短天寒愁送客,楚山无限路迢迢。

王七麟拨动灯花,徐大沉沉念诗。

油灯的灯芯一跳一跳,带动火焰一摇一摇。

四个男人围着桌子坐成一圈,床上躺着个俏姑娘。

这场景多少有些不正经。

听到徐大的诗词,王七麟猛的想到一个异常:“花落梅溪雪未消?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个村子里头没有一点生机?”

“我们看到的树都是枯树,一路走来没有见到枯草,整个村子破败荒废二十年,却没有野鼠野兔野鸡侵占?这不对吧?”

他们是白天进的村子,那时候王七麟就感觉到整个村子毫无生机。

但他当时没发现诡异,毕竟这是荒废村子,其实荒废村子更应该有生机才对,老树野草、各种飞禽走兽都是生机!

谢蛤蟆和徐大正要说话,这时候沉睡中的姑娘忽然之间开始抖动,她眼皮跳了起来,一张瓜子脸上表情逐渐扭曲。

她使劲握住手。

那么用力,以至于手臂跟着哆嗦起来。

沈大郎揪心的看向白石莲,忽然冲徐大跪下了:“求大师诵经庇佑我家莲妹的安全!”

徐大缓缓睁开眼睛,伸手虚扶他说道:“施主请起,贫僧这就以无畏狮子真言给女施主镇魂。”

沈大郎站起来,徐大庄严肃穆的念道:“阿弥陀佛,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室罗筏城。祇桓精舍。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皆是无漏大阿罗汉……”

王七麟纳闷,这是个鬼的无畏狮子真言?这不是《楞严经》吗?

沉一平时没事干会念经,《楞严经》他读的最多,以至于王七麟都跟着背下了,没想到徐大也会背诵此经。

他还很会装逼,此时确实是一副得道高僧的架势,把沈大郎唬的一愣一愣,一个劲低声念叨‘大师大威德’。

白石莲逐渐冷静下来,见此谢蛤蟆伸出双指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喝道:“敕!”

声音一出,白石莲如遭雷电法王青睐,娇躯猛的抖动了一下。

沈大郎见此大惊,急忙站起身问道:“高人,她没事吧?”

徐大停止诵经睁开眼睛笑道:“放心,她没事,这种蹦跶还不常见?贫僧偶尔就会在睡觉的时候这样突然蹦跶一下。”

王七麟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王七麟说道:“那是大脑在试探你死了没有。”

徐大不悦,举手唱喏:“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白石莲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茫然的看了看左右,猛的爬起来冲谢蛤蟆下跪:“大师真神人也!”

谢蛤蟆直截了当的问道:“他说了什么?”

白石莲道:“他说他叫姚万春,乃是连线庄子人士!”

王七麟诧异道:“你们碰到的那麻衣相士还真是个高手。”

沈大郎激动的说道:“我们俩幸运,碰到的人都是高手!相师前辈是高手,诸位大师更是高手,而这位书生大师更是高高手!”

谢蛤蟆却没有面露喜色,他抚须道:“你被许了姻亲的竟然是这连线庄子人士?那事情不太好办了!”

“怎么了?”这话是王七麟问的,沈大郎和白石莲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

谢蛤蟆沉声道:“这庄子是多少年前没的?而白姑娘又是什么时候与人结的阴亲?”

“庄子是二十年前没的,结阴亲是十年前的事。”王七麟很快也想明白了问题所在。

这个沈万春不是普通的鬼!

谢蛤蟆道:“走吧,看样子我们今夜是要出门了!”

沈大郎惶恐的说道:“是不是、是不是这鬼很难办?他是个有修为的老鬼?”

徐大豪迈的说道:“它有修为又能如何?有修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就可以欺瞒无知少女欺凌弱势百姓了?阿弥陀佛,贫僧眼睛里揉不进沙子,决不会眼睁睁看着这种事发生!”

“走,这沈万春既然是个老鬼,那它的墓地应当就在这村子祖坟中,咱们去找它,与它协商让它放手女施主!”

白石莲凄然的问道:“若是它不愿意,怎么办?”

徐大昂然道:“还能怎么办?大爷把它的墓给挖了!棺材给砸了!骨灰给扬了!”

“不止如此,”他越说越是愤怒,“这连线庄子是个什么鬼庄子?大爷要把它们祖坟都给刨了,刨出来让这些老古董好好瞧瞧他们养的后代都是什么鸡儿玩意儿!”

王七麟击掌道:“佛爷说的好,贫道亦有此意!”

谢蛤蟆说道:“那还犹豫什么?咱们走。”

沈大郎说道:“三位大师要去捉鬼吗?那有没有什么需要携带的工具?我沈大郎没有本事,可是有几分力气,愿意为各位大师鞍前马后,尽犬马之劳!”

谢蛤蟆看了他一眼后说道:“你不用去了,你去了也只能帮倒忙,留在这里吧。”

沈大郎不放心,但想想自己的本领,只能黯然低头。

三人带上白石莲出门,谢蛤蟆白天时候为了观察村子风水,特意看过村子建筑布局和街道走向,他知道祖坟的方向,出门直接带他们往东北方向走。

得知村子祖坟在东北方向,徐大迟疑道:“这庄子真是邪,他们祖坟在艮位上?”

艮位是八卦的东北方,这个位置阴阳之气的交替方位,象征着隐秘离奇、动荡不安和捉摸不定,又被称为鬼门。

许多村子喜欢在东北方向栽种树林,以林木阻碍进出鬼门的小鬼与村子发生关联。

可是连线庄子却直接在鬼门上建起祖坟,要知道后人们时常会去祭祖,要祭祖就得带祭品、烧纸钱香烛,这些东西对鬼很有诱惑力,很容易诱惑小鬼从鬼门跑出来闹事。

夜黑且深沉,天地之间像是泼了浓墨,放眼所及,难见光影。

只有村头几间屋子里有光芒,其他屋子黑灯瞎火,整个村子乌漆嘛黑。

徐大打眼看向屋子,有灯光的几间屋子里人影摇曳,没有灯光的其他屋子依稀也有人影在飘荡。

他皱了皱眉头道:“道爷,你有没有感觉这里的屋子中都有东西?”

谢蛤蟆沉声道:“与我们无关,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

徐大嘀咕道:“可大爷总感觉屋子里的东西趴在后窗口悄悄打量咱们,而且那目光挺不怀好意的。”

一听这话,白石莲瑟瑟发抖,下意识抱紧了徐大。

徐大一愣,又皱起眉头说道:“道爷你看看屋顶,刚才有屋顶上好像飘荡着几个影子,它们就在上面颤颤巍巍的摇晃,跟吊死的人被风吹着一样,但屋顶上怎么会有吊死的人?”

白石莲恨不得长到他身上。

谢蛤蟆怒视他道:“闭嘴,夜黑风高莫谈鬼,还有你记住你身份,你这不是欺凌民女吗?”

徐大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

祖坟隔着村子不远,他们很快看到了坟头。

一座座坟包、一块块墓碑,三人三个火把,摇曳的火光下,墓碑和坟包的影踪在扭曲摇曳。

谢蛤蟆道:“咱们分开,找姚万春的墓碑,你们找到的话便喊我……”

“大师咱们能不能在一起找?”白石莲惶恐的说道。

谢蛤蟆凝视她一眼,点了点头:“好。”

坟墓不是乱七八糟摆放的,这种祖坟都是一族之墓地,所以坟墓排放有序,按照辈分来提前分配好位置,他们找到春字辈后很快发现了姚万春的墓碑。

这是一座老墓碑了,风吹日晒,墓碑变得有些斑驳,坟头干干净净,徐大举起火把遥望四周。

所有坟头都干干净净。

他想起了王七麟的话,说道:“道爷,这地方就是邪门,整个坟地没有杂草?这不是奇了怪?”

谢蛤蟆凝神看向这座坟墓,道:“这个姚万春的坟也很怪,此时已经是深夜了,它正在结阴亲,那应当会有阴缘红线露在外面才对。”

“这阴缘红线是系在死人和阴魂手上,所以白姑娘梦里会见到它,而在醒来时候却见不到。”

他沉思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抬起头说道:“这鬼怕是有些神通,徐爷你带白姑娘先离开,我自己留下对付它。”

“怎么对付它?”

谢蛤蟆轻声道:“怕是你一语成谶,今夜咱们要开棺了!”

徐大说道:“那大爷留下,大爷给你挖坟。”

谢蛤蟆摇头道:“用不着,它会自己打开的,你们先走,别婆婆妈妈的说废话。”

徐大翻了个白眼,道:“好吧,那道爷你可小心。”

他护送着白石莲走出祖坟走向村子,道:“咱们快点回去,现在这野外不安全。”

祖坟在村子东北方,他们住的地方在村南头,这样要回去得绕一个圈子。

白石莲道:“高人,如果咱赶时间,要不就从村子穿过去吧?”

徐大头脑简单的说道:“好,赶紧走。”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村子。

泼墨般的漆黑和一间间房屋顿时将两人包裹起来。

半开的门板开始摇晃,像是被风吹的,也像是有人想要开门出来。

白石莲主动伸手拉住徐大的手,怯生生的说道:“高人,小女子好害怕。”

徐大握住她的小手道:“别怕,大爷在身边护着你呢。唉,你们姑娘就是体寒,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白石莲说道:“高人,小女子不是怕冷。”

徐大道:“大爷知道,你是怕鬼嘛。”

白石莲偷偷一笑,轻声道:“也不是,高人,小女子是怕留在墓地中的那位高人,他说的一句话让我很害怕。”

“什么话?”

“他说,‘阴缘红线是系在死人和阴魂手上’。”白石莲站定,举起了一条手臂在火把光芒中。

袖子脱落,露出一条猩红刺眼的细线,这条线没有线头,直接长进了她的手腕肌肤下。

轻轻晃动手腕,白石莲低着头诡谲阴沉的笑了:“高人,他说的阴缘红线,是不是就是这个东西?”

徐大面色一紧,叫道:“你身上怎么有阴缘红线?你是鬼?”

白石莲轻笑道:“你说呢?高!人!”

徐大沉声道:“白姑娘,这可不能开玩笑,你到底怎么回事?”

白石莲幽然的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痴痴的看着他道:“小女子这时候怎么会与你开玩笑?如你所知,小女子是鬼呀。”

然后她看到面前这个高大男人的表情变了。

却不是变的恐惧。

而是出现了莫名其妙的亢奋。

亢奋到面容扭曲:“你真是个鬼?这么漂亮的鬼?它娘的总算让大爷给遇上一次!”

“它娘的大爷要是强抢民女那是违法犯罪,七爷知道了肯定会亲手砍死我!可你是鬼啊,大爷强抢女鬼可不违法也违禁!”

“来吧宝贝儿!今晚以后咱就是生死之交了!”

他搂住白石莲随便找了个屋子就往里拖。

房屋原本摇晃的门板立马停滞下来,随即往外鼓动,像是有东西躲在门后使劲往外顶门防止被人推开门。

别进来!

白石莲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盯着徐大满脸狐疑: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怨毒的冷笑一声道:“原来是个傻和尚,今夜小女子将你解脱,你下辈子投个聪明点的胎!”

她手臂上有黑雾流淌缠住了徐大,然后她忍不住瑟瑟发抖。

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愕然的转头一百八十度,看到一张表情凶戾扭曲到难以置信程度的面容。

面上表情比她更怨毒。

浑身黑气缠绕,恍若实质。

旁边还蹲着一头足有它两个高的精怪幽魂。

二者都在垂涎的盯着她看。

恨不得将她撕碎吃进肚子里。

见此她突然明白了这间房子的门板为何会往外鼓起。

里面的东西不想让她们进去,它在害怕!

白石莲惶恐的转回头来说道:“大师你别这样,大师你快停下,大师小女子有话说。”

“办完了好说。”徐大踢了一脚没有踢开门,他想挤进去可他身板太粗壮,半扇小门空间不够。

他只好拖着白石莲往旁边房间走,白石莲使劲往后拽:“大师你快停下,小女子死的冤枉!小女子冤枉,求大师主持公道,大师你别这样,大师有话好好说!”

第二间房门也推不开,气的他破口大骂:“吾草,怎么就是寒冬腊月的碰上你了?春夏秋三季都行,温度都可以,只有这寒冬腊月的太冷没法在外面野战,你娘的,真是添堵!”

白石莲尖叫道:“大师快停下呀,你那个、就是那个道长,年轻的道长,他有危险!”

“沈大春不是小女子邻家大哥!他先前拦下我们将小女子的邻家大哥给抓走了,他是假的!他要害你们!”

徐大狐疑:“他是谁?”

看到他总算停下脚步,白石莲松了口气:“我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只知道有人叫他——”

“门主!”师爷冲出来跪地喊道。

‘沈大郎’走出门口点了点头:“起来吧。”

后面跟着的齐鸣等人一脸的震惊,他们忍不住问道:“这是咱们的门主?”

师爷怒视他们道:“当然了,还不快跪拜门主?你们有福气,今天有缘能看到门主真容,须知道我……”

“门主刚才被、被那个桃花道长给、给那个了?”齐鸣下意识说道。

“闭嘴!”

其他人纷纷跪拜在地,有人一脸痛苦的说道:“门主一定是为了壮大咱们下九门,只好以身饲虎、委曲求全,委屈门主了!”

门主皱眉道:“你们在说什么?”

师爷吓得心肝哆嗦,他叫道:“都闭嘴,没有允许不要说话。”

他又转头说道:“门主,在下将赵大人带出来了。”

进屋后一直与他在一起的车把式走上来行礼说道:“赵荣生见过门主,此次能从俞马县脱身,赵某必须得感谢下九门的协助。”

门主点点头道:“无须客气,赵大印也曾经帮过本座许多。咱们时间紧急,先不要在这里杵着了,赶紧收拾东西换院子,等到午夜降临可就来不及了。”

“午夜降临会发生什么事?”一个声音在后头响起。

门主下意识说道:“具体会发生什么事,本座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刑天祭的人说这村子很诡异,到了午夜会吃人。”

师爷和赵荣生的脸色变了。

门主失笑道:“无需害怕,现在还不到子时,咱们先换地方,然后与刑天祭一起在这里设下陷阱——”

他逐渐发现了师爷和赵荣生的情况不对劲,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了?”

师爷困难的说道:“门主,这话不是咱们兄弟问的,是——”

“是我问的。”王七麟从阴影里走出来笑道。

门主脸色也变了,他怒视师爷,师爷委屈的说道:“请门主恕罪,在下不敢打断您的话。”

赵荣生苦笑道:“王大人果然是慧眼如炬,您是什么时候看出我们这伙人有问题的?”

门主皱眉道:“这位就是桃花道长吗?本座方才与您开了个小玩笑,还望道长莫要发怒。”

王七麟笑道:“我发什么怒?你刚才跪在我面前的姿势很棒,我很满意你的表现。”

他这话是故意侮辱门主,想激起门主的怒火。

可是听在齐鸣一行人耳朵里……

他们对视一眼,然后纷纷暧昧看向门主的屁股。

但门主不是傻子,他冷笑道:“道长无中生有的本事真不差,本座进去便坐下了,你为何污蔑我、编排我?这是你三杀才仗着修为高深欺我下九门无人吗?”

他知道这种事坚决不能承认。

王七麟可怜的看着他说道:“你这个门主好傻,咱们的影子可都在窗户上,你下跪的影子都让人家看见了。”

“我们看不见。”齐鸣急忙说道。

最快的速度表忠心。

王七麟悠悠道:“此地无银三百两呐。”

齐鸣急了,说道:“你别胡说,我们就是看不见!我们特意看了,除了看到几个影子什么都看不到!”

王七麟说道:“你看,他们特意看了,还看到了你的影子。”

赵荣生不耐道:“王大人,别演戏了,你是怎么看出我们有问题的?”

王七麟不屑道:“到处是漏洞,你还有脸问我?特别是这位门主,来之前不好好做功课吗?”

门主问道:“本座哪里漏了马脚?”

王七麟说道:“你看看你自己的手,那是做木工的手吗?”

“你再想想你说的话,你说你小时候,村里老人告诫你们不准靠近这连线庄子,这不是蠢吗?连线庄子出事不过二十年,你小时候是什么时候?不得三十年前?”

门主愕然道:“我小时候确实是三十年前,可是这与连线庄子出事有什么关系?这庄子以前便频有诡事,周围村庄都告诫村中孩童不要随便靠近庄子的!”

王七麟一愣,哦,自己想岔了?不过结果没错。

师爷狡猾的看向左右,笑道:“算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咱们也别再虚与委蛇,王大人,你不是什么桃花道长,而是听天监的新铁尉,是么?”

王七麟道:“对,你怎么看出来的?”

师爷却不回答,他冷笑道:“王大人故意询问我们,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你那两个被骗走的手下回来支援你,是么?”

王七麟还以为他是个聪明人,原来这也是个傻逼。

其实刚才他之所以说那么多话,纯粹是想装逼而已。

师爷这边又冲门主拱手,并作满脸钦佩状:“门主果然棋高一着,以一个女人就轻易调走了他的两个手下,现在咱们速战速决,斩杀这铁尉,那到时候再联合刑天祭处理了他的手下,嘿嘿,神不知鬼不觉……”

“剑出!”

他话没说完听到这么一声厉喝。

一把短剑飞出斩向院子里一棵枯树,只听轰然巨响,仿佛夜里一闷雷,老树顿时炸做一团碎片!

师爷惊呆了。

这么厉害的吗?

这么猛的吗?

王七麟傲然看向赵荣生道:“赵大印,你身为我听天监官吏,却与下九门这等下九流下三滥的帮派合谋,这该当何罪?”

不等有人回应,他猛的看向其他人厉喝道:“你们都给本官滚一边去,本官今夜要清理门户!”

门主厉声道:“王大人,你好大的威风,须知这里只有你一人,你以为你吃定我们了吗?”

他猛的甩手,一枚烟花箭在夜空中炸响。

屋外传来或轻巧或杂乱的脚步声,不知道有多少人从周围房屋里冲出来将他们这间屋子给围了起来。

王七麟傲然凝视他,道:“任尔等人数再多又如何?你们一起上吧,我王某何惧!”

话音落下他猛然抬脚跺地。

身如霹雳弦惊!

夜晚的风猛的凄厉许多!

一尊金刚带着黄金佛光现身,它双手合十横眉怒目看向四周,佛威煌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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